永康帝的六十大寿无疑是最近大禹王朝的头等大事了。虽然离庆典还有半个多月,但是准备工作早就已经开始了。
礼部和鸿胪寺的所有人手都派了下去,对整个皇宫乃至洛州城里需要布置的地方一一查验。
毕竟这次大寿,诸国来贺,虽然平常大家互有不对付,时不时的还要刀兵相向,但是如今都是为了给自家皇帝祝寿来的。
所谓来者是客,身为主人家,面子上的事情自然要做足了,也好彰显大禹的王朝气度。
皇宫里的各处也都在积极为大寿做准备,随着日子越来越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每日都忙的不可开交。
当然,除了我们的七皇子殿下。
萧易很是郁闷,自那天回宫以后,自己又被困在里面不让出来了。
本来还想好了,就是死缠烂打,也要磨着水生教自己个一招半式。现在倒好,出都出不去了。
怀恩说是因为陛下寿诞将至,南苑所有的皇子皇女们都要留在宫中为陛下祈福呢。
萧易暗道自己这个便宜老爹真是霸道,过个生日这么劳民伤财就算了,居然还不让自己出去玩耍。
这天天憋在家里的纨绔那还叫纨绔么。
不行,本殿下不能就这么像恶势力低头。总能想到正当理由的。
“怀恩啊,你看我这出了宫去,才好为父皇置办寿礼啊,这干待在宫里,我又不像那些皇妹们,还能做些女工表心意。”
萧易好不容易抓到忙得半天不见人影的怀恩,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
“呵呵,殿下,陛下此番六十圣寿,市井中的寻常物件怎能拿得出手。若是那些稀罕物,即便能碰上,老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买了。”怀恩这两天都忙坏了,但是还是耐心对萧易解释道。
“什么,本殿下堂堂皇子,怎么连个像样的寿礼都买不起了么?”萧易却一下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殿下不记得了么,宫里给殿下的份例早前就不够殿下用度的了,老奴拿出自己的积蓄方才勉强平上。好在殿下前些日子因为禁足,倒是省了不少花销。老奴手里这才算宽裕了些,不然那日殿下出宫,连傍身钱也没法拿给水生了。”
怀恩大感无语,果然殿下在花钱这方面还是一点没变,花完就不认账,完全没有记忆。
但事实是萧易才是最冤枉的那个,他没想到那个败家玩意把老底都给败光了,还要靠自己的管事太监贴钱平账,这简直是,简直是……萧易都找不到形容词来骂他。
可笑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水生掏出来的银子都是公费报销。
实在是太失败了,没想到自己堂堂七皇子,做不成纨绔子弟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没钱!
苍天呐,我想回家。
见萧易面色沮丧,怀恩还当他是在懊恼从前挥霍无度,赶忙出声安慰道:“殿下不必自责,此番殿下因祸得福,又通过了文渊阁的课结考核,足见殿下天资。从前不过是性子贪玩些罢了,后续用功些,开府建衙指日可待。些许黄白之物,当不得殿下费神。”
萧易听到这话,只得面露苦笑。实在是不忍心把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他,以免太过打击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看来自己得把赚钱的计划早日提上日程了,毕竟在哪个时代混,没有钱都是万万不能啊。
自己可是立志要做三有纨绔的大好青年,绝不能被这小小困难击倒。
但是眼下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皇帝老头要过生日,自己一件像样的礼物都不拿出来也说不过去啊。
惹的他老人家不高兴了,自己的生活不是更加艰难。难不成用英文唱一首生日快乐歌么?
就在萧易犯愁的时候,怀恩又出声了:“殿下也不用为寿礼的事情费神。老奴早就替殿下备下了。只是这几日杂事太多,没来得及禀告。”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狭长的木盒,打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只见盒子里头竟放着一支同体红色的人参。
“这是老奴半年前就托人从扶余国长白雪山中寻得的一颗百年血参。便是在扶余国中,这等品相的血参也是难得一见。那采参客多年前曾受过老奴些许恩惠,故以此报恩。殿下用此物去贺寿,陛下必会满意的。”
萧易真的被感动到了,心道这慕元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有这么好的一个老管家。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了,也算没白瞎怀恩这么好的人。
不过他还是给怀恩提了一个很有必要的建议:“咱们以后说话还是尽量一次说完,说话大喘气是会伤身体的。”
当然承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萧易自然不会再提出宫玩耍的事情了。
老老实实的在家搞搞自己那套初中体育锻炼,静等贺寿大典的到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洛州城里已经张灯结彩,愈发热闹起来。
这天,洛州城外,两支满载的马队相继抵达了城门口。
稍前的那支队伍中间,一个浓眉络腮,一身胡人打扮的青年男子从马车里跳下来。
“这车里真的是憋出鸟来了,还是我们草原好,策马奔腾,无拘无束。”
青年往地上啐了一口,回头看到身侧的另一只插着南平旗帜的队伍,咧嘴一笑,高声喊道:“不知南平国来的可是曦月公主啊。”
“呵呵,萨哈达王子说笑了,此番来大禹贺寿,公主金玉之体,怎受的了这长途跋涉之苦啊。”
话音刚落,南平国使团最前头的马车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颀长,羽扇纶巾的男子微笑着走了出来。
被称作萨哈达的青年男子斜着眼睛瞥了瞥:“你是何人,竟也认得本王子?”
“呵呵,萨哈达王子勇名冠绝柔然,天下何人不识啊。不才南平柳月白,见过王子。”说着朝萨哈达浅浅施了一礼。
“原来是号称南平第一才子的柳大夫,看来南平此次祝寿之行要出尽风头啊。”萨哈达也不还礼,他这等柔然的贵族,最是讨厌中原人的这些个虚礼客套。
柳月白也并不见怪,依旧面带微笑道:“王子谬赞了,此番月白受我国主所托,前来大禹贺寿,只求尽心办事,并无其他。今日有幸能与王子相遇,不如我们结伴进城,也好路上向王子请教一二。”
萨哈达见他一副棉花团似的,只跟自己打太极,暗道无趣,跨上马径直先入城去了。
柳月白却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微微一笑。
抬头看了眼城门头上的洛州二字,也回到马车里,车队又再度缓缓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