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法医科内,主任正在检查一具新的尸体。“嘿!”身后的一声响,吓得苏禾差点扔掉手中的面包。“大小姐,下次你能不能换一招?”
“师兄,你中了那么多次,都没警觉,真不知道,你怎么考上警察的?”裴红蓼随口回道,又把带来的饭盒打开,饭菜的香味瞬间飘出。
“哇,这也太香了吧!”“让我们的面包情何以堪。”
“你每次来,都是给咱们改善伙食的吧。”科室内的职员们都抛下了命案所带来的压抑,享受片刻的安逸。
“你们说得,好像我外公平时虐待你们似的。”裴红蓼抿了抿嘴。
“哪有?师父对我们这么好,什么时候虐待过我们,你们别胡说啊。”苏禾俯下身,小声地说:“待会儿你外公出来,别跟他瞎说,老头可记仇了。”
裴红蓼“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故作正经地抬头看着他:“放心好了,咱们是兄弟,我肯定不会说的。”
“不说什么啊?”聂昭明走进办公室,用低沉的声音问。
职员们纷纷紧张严肃起来,完全不似刚才的随意。
“没什么,”裴红蓼傻笑着,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外公,你检查完啦,刚才我路过实验室,看到尸体还挺新鲜的,这次是个什么性质的案子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打岔就对了。
“这个案子还没查清楚,不方便对外透露。”聂昭明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漠。虽然裴红蓼是他的孙女,但也不可逾越底线,而她也早已习惯。
“你们接着工作,不许偷懒。红蓼,跟我出来。”聂昭明一副命令的语气。
两人走到花园,一向不动声色的聂昭明,紧皱着眉头:“你爸妈为什么要送你出国?”言语间透着怒意。
“嫌我玩得太疯了呗!成天就知道追星。”裴红蓼自嘲道。
“追星怎么了?谁小时候没追个明星,你又没影响学业,他们至于吗!”聂昭明表面上严肃,不近人情,红蓼是他看着长大的,又怎么舍得让她独自去异国他乡。
“外公,你别生气。他们也是觉得我没什么医学天赋,就算学医也没有前途,所以才让我出国的。”
“荒谬!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医学?”聂昭明直截了当的问。
“这个,就算以前不喜欢,跟着您和爷爷这么久那也被感染了。但是,我爸妈决定的事,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今天我来,就是想跟您道个别。”说到这,她的鼻子酸酸的。
聂昭明虽然心疼孙女,但也只能叹气。他和裴红蓼的爷爷一样,都没办法为她的人生做主。
机场熙熙攘攘,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了。
“在国外,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注意休息,别太用功。争光这种事,交给你妹妹就好了。”老爷子的话显得格外可爱。裴萤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那边的饮食跟我们不一样,你要是吃不惯,就自己动手。”裴妈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你要是真关心她,就别让她出去,还一走就是十年。蓼娃从小都是吃现成,她哪里会做饭。咱们蓼娃要吃苦咯!”老爷子一路上就没给裴爸、裴妈好脸色。听到裴妈的话更生气。
“爸。”裴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爷爷,你怎么把我说得这么惨,我要是想你了,我们可以随时视频,或者我飞回来也行。不会做饭,那还不简单,我请个保姆不就好了。”裴红蓼安慰着老爷子,面上装出一副轻松高兴的样子。
“好了,我得走了,拜拜。”
裴红蓼在登机前,只觉眼前的事物突然变得模糊,她晃了晃脑袋,一切又恢复正常。她以为是自己昨晚没睡好,便没放在心上。
飞机起飞后,关闭了部分灯光。裴红蓼打开钱包,把证件放回去。夹层里掉出一张照片。没等她反应过来,邻座的人已经捡起,并递给她。
“谢谢。”她轻声说。
仔细一看,上面的人正是江宇。昨晚,她把关于江宇的一切物品都扔掉了,没想到,竟然漏掉了它。她的心里有点小庆幸。
她把相片握在手里,不知不觉间浅浅睡去。这一觉很长,世界仿佛静止了,没有时间。
“红蓼,你醒醒呀!”她的耳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皮,只见江岸被染成血红色,那是一片红蓼花海。这是什么地方?她是谁?脑子一阵眩晕感,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但她又无法捕捉到一幅清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