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死之身也,其血方可活死人,肉白骨。
————据古书记载
一千五百年前
从小,我的娘亲便和我讲着长生不死的故事。
“娘亲,什么是长生呀?”年幼的我趴在娘亲的腿上,她织这布,我听她慢慢诉说着流传下来的传说。
“长生啊......是一种不会变老的生物,当获得了长生的力量时,他也停止了他本身容貌的改变呢......”娘亲的指尖在布料上飞舞着,不一会儿便用她那灵巧的双手绣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诶?不会变老?那他不会死亡吗?”我惊奇的看着娘亲,从娘亲的腿上滑下来,坐到母亲身边激动的问道。
”对,听老人常说,长生不会死亡呢,除非她甘愿死去的。”娘亲停下了刚刚绣着的花,用常年用于干粗活的粗糙的手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们正在屋子里欢快的交谈着,忽然,略带些裂缝的木门被”吱呀“推开了,随着屋外风雪的咆哮,钻进来一个略显瘦弱的男人————
是父亲!
我惊喜的爬下床铺,迈着短腿'哒、哒、哒”奔向父亲,之后猛地一跳,落入一个略显冰凉的怀抱。
“父亲!您今天怎么忽然回来啦?您不是说要离开半年多?”
父亲伸手接住了我,放下身边的包袱,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宠溺的说:“那还不是要陪你这个小丫头过生辰——”
是我的生辰吗?
“父亲今天能陪我过生辰啦!”我欢呼一声,内心的喜悦就要溢出来,父亲单手拖着我,走到了娘亲身边。
“朝,我回来了。”父亲把我放在地上,转身张开双臂抱住了娘亲。
“好、好......你终于回来了......”娘亲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了父亲。“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真的太难度过了......”
我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着母亲对父亲的哭诉。
父亲常年在外工作,每到父亲长途工作之时,时间总会过的格外的慢,家里仅剩我和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虽说身体还算健康,但终究女儿身比不过男人,在外打零工的钱总是会少别人一大半,但回到家,她的神情又是那么的温和,丝毫看不出在外受到那么多不平等的待遇。
起先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一天我在门槛上坐着玩泥巴时,要上山的刘婶婶和孙姥姥在路过山脚下我家的破屋子时,忽然说起母亲的闲闻。
“朝啊,哎......明明是个女人,却天天做些男人做的活......”
“对啊,我记得前几个月还在东边的王家耕地,这几天又看见她天天在西北角的集市招揽生意......”
“是嘛?前几天我还看见她在刘爷家赶牛拉耕呢。”
“这样啊......原本她也是个裁缝店的老板女儿吧,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害,还不是她不顾着她家的阻拦,当着好好的裁缝店女儿不行,非得去嫁给苏凡那个穷酸的小子,原本听说已经找好了一个还算有钱的人家,现在倒好,什么也不是,还白白添了那么多根本没有的愁......”
我依稀记得,我当时应该是气的冲上去想打她们的。
“你们凭什么说我母亲和父亲!你们在别人背后说闲话真的不怕神去雷劈你们吗!”
那两人被我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然后听到我说的话后觉得被小孩子管教很丢脸,就恼羞成怒的拎起我的领子把我狠狠甩在地上。
“凭什么不能说?张了嘴不就是让人说的?你个小屁孩不爱听是吧?那我就偏说给你听!”
说完,她撩了撩袖子,露出她那比针还细的一个手环。
“我告诉你,这玩意可是我们家爷给我的,看着你还不大,就看清楚点,记住了,这个东西是你娘亲永远都不配戴上的东西,因为你娘亲嫁给了你爹那个穷鬼!”
说完,就把我踹到一旁,上山去了。
现在,我父亲回来了,虽然家里依旧是一穷二白,但的确比那些人可恶的嘴脸要温暖的多。
“阿笙,过来!我给你带了东西!”坐在床上的父亲忽然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过去,然后从胸前的小布袋里拿出一根带着金珠的发带。
“阿笙,七岁生辰快乐。“父亲把我拽过来,在我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让我背对过去,然后给我的头上绑上了这个发带。
“愿我的阿笙,能一直平安幸福下去。”
在那一刻,我似乎知道了什么。
因为简单,所以快乐。
因为满足,所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