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下水道。
地上是平和的街景，地下却是肮脏的景象。
空气弥漫着潮湿和腐烂的腥味，偶有老鼠和蟑螂爬过的声音，窸窸窣窣。
架空的铁管已经生锈了不少日子，那层暗红色吃得很深，管子里还流动着水声。
浅浅的肮脏污水淌过少女枯黄的肌肤，泛着浓郁的恶臭味，偶有异物划过，黏在少女的身上。
两个人骂骂咧咧地守在下水道的门口，抽着难闻的劣质烟，浓白的烟雾呛鼻刺人，和恶臭味交杂在一起，弄得谁的心情都很糟糕。
“啐。”
一个光头男人啐了一口浓痰，满身都是臭汗味，黏腻难闻。
“老大，人都死了，这可咋办？”另一个人有些害怕，贼眉鼠眼的长相很不讨喜，骨瘦如柴，眼睛又小又眯，眼里满是贼意。
“死了也得碎了尸，买家要求的！”
那瘦猴一样的男人吸了一口烟，用手扇了扇气味，笑嘻嘻道：“也是，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嘛。时间快到了，咱们动手吧。”
说罢，开始挑起了钢管和锤头。
少女躺在浅浅的污水中，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困倦散去。
那双眼眸倏地睁开，吓得那正欲解开她衣领的人一顿。
千岁眼无波澜，酝酿着来自远古的迷茫。
即使头部在睁开眼眸的那一瞬就传来清醒的钝痛，鼻尖萦绕着惊人的恶臭，她也不为所动。
真脏。
她扶着旁边的墙，轻轻坐了起来，略带嫌意地看了一眼裙摆上的污水。
“老大，人醒了！”
瘦猴一样的男人回过神来，颠到光头男人身边。
“醒了？那正好，可以依着原计划来录视频了。”光头男人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令人作呕的笑意，难看得让千岁移开了视线。
内外皆丑。
那就不必拥有多余的镜头。
枯瘦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身旁长了苔藓的水泥墙，干裂的唇瓣翕动。
随着手指抽开的瞬间，一团又一团血红色的气息被指尖吸诱出来，凝成一道道模糊的人影，狰狞的五官扭曲得不像样。
下水道的气息倏然变得森寒。
这般场景，仿若重锤一般狠狠砸在那两个人的心头上，那一团团血红色的凝气仿佛飘忽着模糊的五官，血嘴张开，撕咬着向他们扑来。
千岁看着他们，眼中豪无波澜，像正常人盯着空气发呆一样。
两人硬生生地被拖进了水泥墙中，最后的一根手指也被墨绿色的苔藓吞没，眼中满是绝望的恐惧。
整个过程一息未到，两个人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
萦绕着浓白烟雾的烟头轻轻掉在了污水中，被恶臭的污水熄灭了，就像他们的生命一般。
千岁无力地垂下双臂，眼眸泛起一丝缠绕在一起的困意，脑海中的记忆也疯狂地向她涌来。
她轻轻靠在一旁还算干净的水泥墙上，微微喘息着，乌发沾上了污水，衣服也是，脏得让她有些难受。
这具身体，虽然是血族，却是那种混杂血液的低等血族。
是哪个贼，敢趁她沉睡时，偷了她的身子！还将高贵的始祖殿下送来这个破地方。
千岁殿下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角，在心里边打滚，眼睛盯着自己枯瘦的小脏手，肌肤枯黄，骨骼纤细。
真的好累，这具身体的血族气息弱到几乎没有，这是混了几代人类血统啊？
不就召唤了一次低等血灵，至于累成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