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爆炸现场的人无故消失,熊鑫的脑海中一片混乱。陆威和杨庄在他身旁说了许多话,可是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安兰有没有死了,那个无底之洞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是否就是普通的一个地洞那么简单,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如果安兰没有死,那么里面消失的人是怎么回事?这些谜团让熊鑫的大脑濒临崩溃。
“安兰,难道这么大的爆炸都没有炸死她?”熊鑫默默说道。
“她当然没有死,她就是以一个诅咒的形式存在,诅咒不灭,她怎么可能会死呢?”无形中一个声音窜进熊鑫的耳朵,他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水,浑身颤抖一下,灵光的看着四周,可是却没有发现是谁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时候,内层的人逃也似的蹿出来,外面的人却挤着要进去看。
熊鑫黯然一笑,心中说道:“莫非这就是《围城》里所描述的么。原来所有人都是这种心理。”
全城的消防人员和警务人员都出动了,这里莫名的大爆炸,上级部门自当重视,不过他们怕的不是恐怖袭击,而是他们放权的在搞建筑的人,不知道又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烂摊子来。
“快走,有人已经揭发是警察所谓,很快就会查到我们了。”陆威在熊鑫耳边悄声说,并和杨庄一道把熊鑫往外拉。
说是外面,还是看不到尾的人群,大家都在讨论,都在长望。
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对灾难这么抱有好奇心,难道就没有想过会伤害到自己?熊鑫此刻觉得这些围观的人真的有些不可理喻。
“还能去哪,这个时候必须把情况和他们说明,我觉得那个地洞没那么简单。”熊鑫停住脚,拉着陆威和杨庄也停下。
杨庄、陆威相互看了半天,对熊鑫点头道:“头,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两个人还摆出一副大无畏的精神。熊鑫没有料到他们会如此轻易就同意自己的意见,嘴唇一咬,都是男人,也没有多说话,三个人雄赳赳的就向事发现场跑去。
回到那里,和负责人详说了此事,希望他们相信这一切都是鬼怪在作祟,从文教授搞出复原图开始,这一切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可是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们,还有几个歪着头在窃窃私语。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纵使是陆威和杨庄亮出的警员证,他们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都是真的,爆炸是我们造成的,不过里面真的有要灭世的鬼怪。”陆威有些气急败坏,这口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来背黑锅的年轻人不被人相信一样焦虑。
负责人还想说什么,却听得一阵巨响,他们以为这里又爆炸了,吓得都趴到在地上,可是却没有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抬眼一看,那个无底之洞犹如一个喷泉,只是盆出来的不是水,而是犹如嘶吼的鬼魂,一簇簇、一团团,争相从里面飞出,在天空消失了。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如此诡异?”其中一个叫道。可是没有人给他解释。
随着这些幽灵般的东西喷薄而出,熊鑫看到,上面有一个特殊的影子,仔细一看,那正是安兰,她面带笑容,却异常诡异。每个人都看清楚了,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笑,世界上没有一个笑容能比她还诡异。
只是,不同于以往,她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模模糊糊可以辨认出那是一个人的影子,不过看起来是在怪异。安兰的脚下,是那只怪异的狗,此刻似乎也在嘲笑地上的人群。
“原来她真的无法消灭。”熊鑫沮丧的叹道。
这一刻,在场的人都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一切,最后却都相信了熊鑫、杨庄、陆威说的话。
黄昏时分,这里回复了平静,所有人都被疏散了。其实许多人都是自动离开的,他们见到了只有梦中或者电影了才能见到的东西,没有人敢再留在这里。
陆威、杨庄是爆炸的直接制造者,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官方此刻不可能承认他们这么做事为了炸死所谓的鬼魂,这听起来很荒唐,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话。熊鑫本就是被调查的人,此时更是脱离不了干系。
各单位都成立了专案组准备详查次事,杨庄、陆威、熊鑫自然是第一调查对象。不过在社会上混,重要的是关系,虽然他们承认了爆炸确实系他们所谓,可是暂时不用蹲大牢。纠缠结束,已经是半夜了,熊鑫忙不迭向医院赶去。
马媛依旧没有醒,熊鑫在她床前守了一夜,第二天到局里报道的时候,眼睛红得都似乎要渗出血。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杨庄、陆威、熊鑫也很配合,甚至马媛的病情也牵扯进去,专家组还亲自探视了马媛,并就马媛的病情向医院做了了解。
“这是一种怪异的病,病人血液枯竭凝结,最后肌体所有功能散失而死。我们至今没有找到可以治愈的法子,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们,这是一种不治之症,而且,很可能还是一种传染病。医学上没有相关的记载,不过不代表就未发生过。古楼兰的消失有一种说法是得了一种可怕的传染病,我曾听到一个外方人士介绍过,楼兰人的消失甚至人类历史中毁灭性的灾难有许多次都是这种病导致。”一个医生摇头叹息,似乎是对自己的素手无策而自责。
熊鑫听在耳中,心都碎了,他最怕听到的就是马媛有事。如果用世界上所有人的性命来换马媛的性命,他绝对会选择牺牲世人,其中原因或许只有林国青和他知道。
也许上天也在末日来临之前给他们一个机会,马媛居然醒了,在医生已经断言马媛已经不可能苏醒的情况下。
熊鑫握着马媛的手,还未开口说话,眼泪却掉落下来。
马媛微微一笑,这笑容没有了往昔的灿烂和美丽,不过,熊鑫可不在乎这些,重要的是现在对他笑的是马媛,哪怕是对着他哭,也没有比见到马媛醒来更好的事情了。
“你一直就这样守着我?”马媛轻声问。
熊鑫将她扶起,双手却用了空力,此刻的马媛,真的身轻如燕。
面对马媛的问题,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甚至顿时有些内疚。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时刻守候在她的身边么?虽然此刻马媛醒来之时自己就在身边,可是,如果马媛醒来的时候自己不在呢,她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伤心?失落,或者是…熊鑫不敢想象。
熊鑫搂着马媛单薄枯瘦的身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哭什么呢傻瓜,现在我们还在一起,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马媛还是微笑,她微微的气息吹在熊鑫的脖子上。
熊鑫擦去眼泪,轻声说道:“是,我该高兴。看到你醒来,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两个人尽可能找轻松的话题聊,可是,马媛一声咳嗽,鼻子中吹出来的居然是一股红色的灰尘。这吓了熊鑫一跳,马媛也愣得说不出话。
熊鑫的心如同被泡在醋坛子中,又像是一双满手是醋的手把自己的心捏碎了一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滚落下来。
熊鑫急着要去叫医生,却被马媛一把拉住,这一刻,马媛也呜咽了,眼中也闪起了泪光。
“别离开我,陪我到最后好么?”马媛呜咽着说,无力的双手紧紧地拉着熊鑫,生怕熊鑫会跑开。
看着马媛的样子,想想医生的话,熊鑫坐下来,努力点头。
马媛把头靠在熊鑫的怀里,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梦见我们两结婚了,我能够笑着醒来,那真是幸福的时刻。可是 ……”她再也无法说下去。
“会,我一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的。”熊鑫想把马媛紧紧地搂在怀中,可是他怕把马媛搂散掉。没错,熊鑫心中真的出现了这样“邪恶”的字眼。
马媛微笑摇头:“风不风光无所谓,重要的是有你。我真遗憾,最后还是不能成为你的老婆,不过还好,你始终在我身边。”马媛在笑,声音在哭。
“不不不,你一定会没事的,林国青他们已经去找血灵草,就快回来了;可灵和颖之此刻也取到了封印,回来就可以消灭安兰,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熊鑫泣不成声。
“不,小熊,你听我说。安兰其实很可怜,等可灵回来了,你告诉他,能不消灭安兰就不要消灭她,你们可以劝她,让她收回诅咒,不要灭世。其实,从听到安兰的故事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安兰很可怜,如果我有机会和你们一起,我一定不会选择消灭安兰,是这个世界负了她,她应该得到补偿。”熊鑫没有想到,在所有人都在谈论要消灭安兰的同时,马媛居然想着安兰可怜的一面。不过他没有惊起,因为这话是从马媛口中说出。
熊鑫刚要说话,马媛却猛咳两声,口中、鼻中都流出血,几乎休克。看着熊鑫一脸的惊慌和焦急,马媛说道:“小熊,我这辈子不能成为你的老婆了,不过,最后一刻有你在我身边,我还奢求什么呢。”
熊鑫却哭出声。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有遇到该弹的地方。
“别这么说,林国青他们就快回来了,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快点回来,血灵草一定可以救你的。”说着掏出手机拨打林国青的电话。可是,电话里却传来一个女子的轻柔的声音,这声音平时听起来美妙,此刻却令人害怕:你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熊鑫心浮气躁,重拨了几次,都是相同的回答。
“接电话啊,什么不在服务区。”熊鑫把电话摔出去,看着电话在地上闪着光,喇叭中还传出令人讨厌的语言,他站起来就要去踩它两脚解气。却被马媛拉住:“别走。这是我的命,让我最后一刻留在你的怀中好么。”马媛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熊鑫搂着她,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没有奇迹,泪水没能拯救心爱的人,马媛在他的怀中走完了生命中最后的历程。
马媛的世界也许是光明的,因为她也许去了天堂;熊鑫的世界却黑暗了,冷或者热,蕴涵抑或酷暑,此刻对熊鑫来说都无所谓了。马媛的人走了,熊鑫的心走了。
许久,他抓地地上的手机,给林国青发了短信:马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