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朱钟二人回到乐王府后,朱豪埋怨钟爱不该喝下毒酒:“爱妹,他们说是慢性毒药,你怎么就信了。如果那酒里是鹤顶红呢,我就是想救你也来不及啊!”
钟爱分辩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啊,先想到百姓们在受苦、有冤不能申,又想到如果犹豫了,他们会怀疑我心中有鬼,以此反对我们的亲事。”
“那你也不必喝毒酒啊,咱们先吃饭。饭后你好好睡一觉,我进宫去向母后要解药。”朱豪担心那药性发作,心上人会受痛苦,想尽怏去拿解药。
钟爱安慰道:“半个月后那毒药药性才发作呢,解药的事不急。吃完饭后先去趟我家,我有事告诉爹娘。回来后我要你陪我好好歇息。”
“没问题,咱们先吃饭吧!”朱豪吩咐下人,备酒席为钟爱压惊。
吃完饭后,钟爱忽然给朱豪跪下了,朱豪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多礼,急忙过去搀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吧!”
钟爱跪着不动:“豪哥,我求你一件事,你能笞应吗?”
朱豪见钟爱不肯起来,他也跪在地上和钟爱谈话。“我们俩已经同生共死过了,说话还这么见外。你有什么事快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帮你的。”
“事情没那么严重,不过,我不好张口啊。”
“你再不说,豪哥可生气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理应同甘苦共患难啊!”
“我想请求你给我父母一笔钱,让他们离开京城去别处隐居。”
“啊!,你为什么让岳父岳母出去隐居呢?我贵为皇子,难道还照应不了他们?”
“豪哥,你别误会,听爱妹慢慢说。我出身于商人之家,皇上不愿意接纳我,只是因为你拼死坚持,才答应让我没有名份跟着你。你和刘婉娴成亲后,我不知道她能不能与我和睦相处,再加上肃王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另外如果遇上什么不平之事,我还是会出手的,这也会带来麻烦的。我以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如果有什么不测,我不能连累父母。”
“这你放心就是,我会保护你的。谁要为难你,除非先杀了我。”
“豪哥,我知道你对我情深义重,拼着命保护我。可你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天到晚把我带在身边。他们如果想除掉我,必定会寻找机会下手,你会防不胜防的。你想有所作为,必须稳定局势,不能为了我和他们把关系弄僵了。
我为了天下人,可以豁出自己的身家性命。可是我不能连累父母,他们生了我,养肓我二十年,什么事都顺着我。我还没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如果再连累了他们,我会死不瞑目的。我自己没有钱,一笔钱让他们离开京城。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朱豪表示反对:“岳父岳母留在京城,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他们二老出京隐居,万一有事时,间隔千山万水,我将无法及时照应他们。爱妹,你还是别让他们走吧!”
怎奈钟爱吃了秤陀铁了心,执意要父母立刻离开京城。见朱豪不答应自己,她就跪在地上,对着朱豪开始用力叩头了。叩了没几下,她的额头就肿了,还在不停地叩着。
朱豪心疼爱人,只得答应下来。他收拾了府内的所有金银,又让小桂子去当铺押了一些名人字画,湊足了五千两黄金,装在几个箱子里,准备送往钟家。
钟爱见朱豪为了自己父母,把家疷都拿出来了。她感动地哭了:“豪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爹经商多年,家资百万,我让你给他钱,只是要爹娘觉得我找对人了,要他们放心而己。我有一千两黄金足矣,其余的钱你留着以后应急吧!如果万一有事时,你也能应付过去!”
“爱妹,岳父岳母离开京城后,所有的朋友关系都用不上了,让他们多带些钱,有什么事也好应付。”
“可是,乐王府这么多人,吃穿用度花费极大,这些事你如何应付呢?”
“这你就放心吧,我身为乐王,每个月都有俸禄。再说,王府里还有不少字画,都是我平时收藏的,一幅名人字画就能卖三四千两银子,足够王府两年的开销了!”
钟爱的父亲钟歧山,八岁时因河南大旱灾,随父母逃荒到京城,因为生活艰难,父母操劳过度、柒病身亡。
钟歧山一个孤儿举目无亲,只得以乞讨为生,与几个乞丐住在破庙里。因为年龄最小,他讨来的残汤剩饭都被别人抢去了,别人吃完后,剩下的给他勉强可以糊口。如果剩不下,他只好饿着肚子苦挨过一天。
后来,钟歧山遇上了乞丐李仁善,一个高高的、瘦瘦的老人,什么时候都是笑脒眯的。当时,他带着几十个小乞丐,住在一间破房子里,大伙儿相依为命。李仁善会武功,可以镇住这些乞丐。
在他带领下,这里没有以强凌弱、以大欺小的事情。大家一起生活、一起讨饭,讨来的东西一块儿分着吃。在这儿,小歧山每天都能吃些东西,不必像过去那样,讨来的东西不够吃时,要饿上一整天了。有机会的话,李仁善还带着这些孩子去给人家做短工,挣些钱给他们买衣服穿。
李仁善很喜欢这些不幸的孩子们,对他们特别好。他们出去讨来吃的,或者打短工挣来钱后买来吃的,不管有多少,先让小歧山和孩子们吃饱后,自己再吃剩下的。如果讨来的食物不多,他就把食物都给孩子们吃了,自己喝些水对付过去。由于饥一顿饱一顿的,李仁善从来没有胖过,总是那么瘦瘦的。
闲来无事时,聪朋机灵、能说会道的小歧山和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这说那,变着法儿玩得很高兴,他在一旁笑着看他们玩笑打闹。生活虽然穷苦、缺吃少穿的,但大家都很开心。
就这么过了十年,小歧山他们都长成了高大健壮的后生,以卖苦力为生,李仁善却成了弓腰驼背的老头。
为了不拖累歧山他们,李仁善于半夜不辞而别,并留下一张纸务,上面只有这一句话:遇上穷人和有困难的人,你们能帮时就帮他们一把。钟歧山到处寻找不到他,只得痛哭了一场,遵照他的嘱咐,尽力去帮助有困难的人。
钟歧山拼命干活,挣得钱除了填饱肚子外,都攒起来了。他牢牢记着父亲临死时的话,好好生活、别干坏事,努力挣钱,娶个媳妇生孩子,为钟家传宗接代。
六年后的一天,钟歧山干完活后,在街上捡了一大包银子,约有三百来两。尽管他娶媳妇需要钱,但父亲和李仁善的言传身教,使他觉得不该昧下这一大笔钱,而应该还给丢钱的人。
于是他在原地等了半天,把银子还给了失主。他也没想到,就是这一善念,使他因祸得福,认识了他生命中的贵人。
此人是京城开钱庄的刘员外,得知他的情况后十分感慨,想不到一个靠要饭长大、孤身卖苦力的外地汉子,为人竟这么好,拾到这么多的银子,能分文不少地还给自己。他感激之余,让钟歧山有事尽管开口,他一定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