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后,刘晋上朝向皇上交旨:“万岁,老臣无能,没有除掉钟爱姑娘。老臣觉得您误会她了……”
刘晋一口气叙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并毫无保留地对皇上说了自己的看法:“昨天夜里她双腿中箭,肩膀上被砍了一刀,仍然拼着命把太子爷和婉娴推进密室,并关上门。
她伤重倒地后,老臣命手下人撕碎她的衣服要玷污她,太子爷和婉娴趴在她身上。老臣命手下去拉开他们,他们宁死也不肯离开她。按理说,她和婉娴都喜欢太子,她们俩应该水火不相容,势不两立才对。可她俩都拼着命去保护对方。皇上不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吗?
老臣是个战场厮杀的粗汉,说话做事喜欢直来直去。刚开始见钟爱姑娘与太子形影不离时,老臣心里不舒服,担心婉娴以后有麻烦,总想找机会除掉她。但她把太子和婉娴推进密室,生的机会留给他们,独自一人面对死亡的威胁。
老臣昨夜回府后,夫人告诉老臣,婉娴回来过说她有喜了,还说钟爱姑娘对此很高兴,还忙着给她买保胎用的食物和中药。
万岁,钟爱姑娘就是一个善良热心、嫉恶如仇、毫无心机的民间女子,不然也不会在大街上杀死为强抢民女杀死人命的苟敛了,弄得自已差点被斩首于午门外。
万岁,像她这样的好人,这世上可不多了,老臣以为不应该这么对待她。再说,太子和婉娴拼了命护着她,臣也不敢再硬来了,否则万一……老臣纵然万死,也难赎其罪啊!”
刘晋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皇上听完后呆了一会:“刘爱卿先回去吧,朕要好好想一想,如何处置钟爱这个奇怪的女人!”
午饭后,朱豪刘婉娴陪钟爱进宫了。皇上让他们到寝官觐见。他们进了寝宫,皇上先召婉娴进内室去,让朱豪和钟爱在外面等候。
皇上问婉娴和钟爱这些天相处的如何,两人有没有争执,钟爱是否仗着太子宠爱,欺负于她。他要婉娴有什么话,都可以大胆说出来,不必害怕,他会为她做主的。
婉娴激动万分地说道:“父皇,您误会钟爱姐姐了,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臣妾和太子爷新婚头一夜,太子爷对臣妾说了他和姐姐的全部事情后,去她房内安歇。
姐姐却硬把太子拉回臣妾那儿。听太子讲,姐姐还说过,女人一生最幸福的一天就是洞房花烛,她不能和太子爷卿卿我我,却让臣妾独守空房。
从那以后每天夜里姐姐都让太子爷去臣妾房内安歇。臣妾和太子爷三个月就有喜了。姐姐和太子爷半年多都没动静。姐姐不但不伤心,反而热心地替臣妾买这买那,要臣妾好好保胎,还提醒太子找宫里最好的奶妈来伺候臣妾……”
皇上打断婉娴的话问:“这些话是不是太子强迫你说的?”
“不,太子爷和姐姐一样都对臣妾很好。昨天臣妾父亲率部下假扮白莲教徒杀进王府,声称要绑架太子,太子爷见臣妾跑不动,就背起臣妾向密室跑去。臣妾听着太子爷累得气喘吁吁,心想女人如能找到这么一个疼爱自已的丈夫,这一辈子值了!”说到这里,婉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臣妾一开始就和钟爱姐姐姐妹相称,那时是做给太子看的,就是想博取同情获得太子欢心,把太子从姐姐身边抢走。可是昨夜里乐王府遇到袭击时,她两次把臣妾和乐王爷推进密室并关上门,自己独自面对二十多个黑衣人的进攻,双腿都被箭射伤了,仍然冒死救了我们二人。臣妾被姐姐舍命救护的义举感动,恳请父皇封姐姐为太子妃,臣妾愿为侧妃伺候于太子左右。”
皇上听道这些话后连连点头,知子莫若父啊!儿子虽然喜欢玩乐,做事又一根筋,但他的善良和仁厚,自己是知道的:“婉娴,你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但封钟爱为太子妃的事是不可能的,你先下去吧!”
皇上和婉娴谈话时,皇后进来捡查钟爱的伤势。朱豪表示反对:“母后,她中了毒箭,已经伤成这个样子,您就开开恩吧,别再折腾她了!”
钟爱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皇后娘娘,请您看仔细些。只要您能满意,奴婢是死是活,都没什么关系了!”
皇后没有搭话,慢慢折开包扎钟爱伤口的白布,钟爱眉头皱了几下,强忍住疼痛不作声。皇后见钟爱肩膀上一道深深的长长的刀伤,从肩膀直到背上约四寸多长。腿上两处箭伤,一处在左腿大腿上,一处在右腿膝盖之上一寸处。
箭伤之处又黑又青的,鼓起了高高的肿块。朱豪说箭头沾有剧毒,已经敷上了解毒药物。皇后以为朱豪有意夸大钟爱的伤势,故而要亲自验看。
谁知道钟爱伤势之重,远远地出乎她意料之外,皇后看着这一切,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关切怜悯的目光。
内室里皇上在问:“梓童,钟爱的伤怎么样?”
皇后答道:“她所受之伤很重,两处箭伤有毒,完全恢复得好些日子。”
“朕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让钟爱进来。”
朱豪抱着钟爱进了内室,皇上皱眉道:“朕没让你进来,快出去,朕要和她单独谈谈。”
“儿臣没父皇那么冷血残忍,她两腿都中了毒箭无法行走。在她没有恢复前,儿臣就是她的腿,走到那儿就抱到那儿。”朱豪愤恨不平地说着。
“这成何体统,快放下她,你出去吧。”朱豪哀求道:“父皇,求求您开恩放我们走吧,儿臣都快被您逼疯了!儿臣心慈手软,沉溺于儿女私情,缺乏帝王必须的杀伐之心。您如果还念父子之情,就让我们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度过一生。”
皇上听完此话后非常生气,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连父皇母后也不要了:“朕如果不念父子之情,钟爱早死了八回了。朕说了要和她单独谈谈,你快出去,否则朕就让人把你架出去!”
“父皇有什么话就当着儿臣的面说,免得这个女人傻呼呼的上当受骗。”
“出去!”
朱豪斩钉截铁地回答他:“除非儿臣死了,让人抬着尸体出去!”
钟爱听到此话时,已经是满脸的泪水:“豪哥,你听皇上的话,快出去吧。”
她用手轻轻摸着朱豪的脸,柔声劝说着。朱豪忍不住了,轻轻地将她放在座椅中,用手捂住脸冲出内室,站在门口一边听着,一边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