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瞋了廑然一眼:“我又不是妖怪,怎么能吓到别人呢”,眼睛又转了转,想着什么边走边道:“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四界向来都是殊途,我本来长处这里也不合规矩,要是因此惹了麻烦倒也不好收拾了。”
转过身望向廑然,笑着道:“要不是你提醒我这次还想不到这点呢,那以后就听你的了。”
又想到什么,望着廑然好奇道:“不过你这人也挺有趣的,我虽与凡人接触的不多,但多多少少也听仙友们谈论过,凡人虽非尽恶,却免不了心中有私,可是从我认识你起你就在为树着想,为他人担忧,我倒是没听过你为自己想过、为自己忧过。”
对于月见的疑惑,廑然未有任何反应,而是笑道:“想必你们仙界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什么误解吧,万物皆有私,但能做到大公无私、舍身取义的圣人、贤士也星罗云布,至于我……”无谓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介布衣自然做不到如此,我自幼便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可以去想、去忧虑的。”
不知何时月见已经走到案前,摆弄着笔的手一顿,转首望向廑然,心存疑惑道:“固然孑然一身亦有可追求之事,你难道就没有想做的吗?”。
“我……”
“咦……”惊呼声突然打断廑然的话,月见疾步走到墙边,只见墙上挂着一幅画卷,画中一黄衣女子单手支颐,侧身躺在枝干上,一缕青丝散散的顺着树枝滑落,女子双眼微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睡颜安详,美若一块粉雕玉琢的莹玉,空气似乎也在女子身旁停滞,连五彩流光也失了颜色。
月见刚来到这里时因着室内昏暗便一直未察觉到,此时无意间看到心中既诧异又欣喜不已,转首望向廑然:“这是我?”
廑然本还有几分尴尬,但看到月见眉开眼笑的模样,亦温言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月见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的望了过去:“第一次见我?第一次见面不是我同你说话的时候吗?”
廑然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其实在那之前我便已经见过你了,只是那时你在树上小憩,便不晓得。”
月见想了想,笑着请求道:“廑然可不可将这幅画送给我?”
廑然轻笑着点了点头:“这本该便是要给你的。”
“真的”立时月见便欢悦起来,伸手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拿到了手中,还爱不释手的反复观赏。
廑然始终坐在床榻上含笑望着月见,不知为何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暖意。
“廑然”
“嗯?”
月见突然唤道。
月见将手里的画卷收了起来,抬起头望向廑然,一字一句认真道:“廑然我虽然不知你经历过什么,但人界不比其他,一个凡人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总要为了自己做点什么。”
“为了自己?”廑然望了一眼月见,一时变得有些恍惚。
“廑然,这几日我会在文玉树下等你,你想清楚了便来找我,我会帮你达成你想要的,算是我对这幅画卷的报答。”
廑然抬起头望过去,可月见早已消失不见。廑然敛下眉,独自呢喃起来
“我如何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