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夏时分。晴空万里无云,郁树葱葱,蛱蝶偏飞,淡淡荷香氤氲,心烟儿坐在池塘边,身子隐于凉亭庇荫处,赤足拍打着池水,激起的水花映着日光七色斑斓,似是玩累了,玉足闲闲的置于水中,心烟儿转头望了眼亭中自斟自饮的冥炎,举止闲雅轻缓,又转头望着蔚蓝天空,淡淡道:“好怀念这样的日子啊。”
望着万里晴空许久,又缓缓道:“冥炎,我们还能再回到谷中吗?
“你想回去?”冥炎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反问道。
玉足轻轻拨弄着池水,微泛涟漪,半晌才点头回应道。
冥炎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提步走到心烟儿身侧,望着远方,淡声问道:“你后悔了?”
心烟儿望着池中倒影,静静道:“不是,只是有些怀念罢了,毕竟那里有太多回忆。”
冥炎不语,只是低头静静看着心烟儿,心烟儿也只是呆呆的看向池中,突然腰间一紧,贴近宽阔的胸膛,一个旋身步入亭中,原来所处之地已有一道深深地鞭痕,若是落在身上定是皮开肉绽。
待两人站稳,冥炎望向亭外,冷冷道:“你这是何意?”
夏芊萍走到二人身前,冷哼道:“我爹请你们来为我哥哥治病,你们却的在这儿谈情说爱,真是不知羞耻。”
冥炎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这本就是我等私事,与你何干。”
“你……”夏芊萍气结。
冥炎并不在意,继续冷声道:“若是你只为此事而来,那便请回吧。”说罢带着心烟儿向亭内走去,可附在腰间的手却未松开,倒是心烟儿面颊绯红。
“你……别以为有我爹给你们撑腰,就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今日旧账新帐就和你们一起算。”说着便挥鞭直冲而来。冥炎拥着心烟儿旋身躲过,夏芊萍并不罢休,继续挥鞭而上,冥炎不愿多做纠缠,执掌向夏芊萍面门劈去。本就不是冥炎的对手,夏芊萍三五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夏芊萍自小心高气傲怎肯认输,自腰间抽出一把精巧短剑,向冥炎刺去,冥炎手腕微转便落入手中,夏芊萍见手中没了兵器,便空手劈去,还未等至前,短剑便向脚边飞来,夏芊萍一惊踉跄的向后退去,不想却踩了个空,险要落入池中。
“冥炎,救人”心烟儿急呼道。
冥炎本没有救夏芊萍的打算,毕竟池水并不深,还不至于淹死人,却不想心烟儿一声惊呼,无奈之下只能反身伸手扶住夏芊萍的腰际,一个旋身将人带离池边。待站稳,冥炎立刻松开手向亭中走去。
惊魂未定的夏芊萍红着脸指着冥炎,怒道:“你给本小姐记住了。”眨眼人已经跑远。
望着远去的背影,心烟儿笑道:“你倒是半点不留情。”
冥炎回到亭中,重新沏了杯清茶,道“此等骄纵之人,若是不加以教训,日后定是无休。”
心烟儿娇笑道:“我现在才知道,琉亦为什么那么霸道、不讲理了。”
冥炎轻饮了一口,挑眉问道:“为什么?”
心烟儿扬眉笑道:“有其兄必有其弟。”
“冥公子,心姑娘”陌生的声音突然道,心烟儿闻声望去,不知何时亭前已立一家仆。
冥炎收起笑意,淡声道:“何事?”
男子拱手:“相爷请二位一起到前厅用膳。”
“……”
男子回完话冥炎却没了声响。“冥公子”男子见冥炎久久未回应,又低声唤道。
“请禀告相爷,我们稍后便去。”冥炎望着某处淡淡回道。
“是”男子冲着冥炎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心烟儿看着男子渐渐退去,不明所以的望向冥炎,见冥炎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下看,便也好奇的顺着冥炎的目光望了过去,却发现自己居然一直赤足立于地面,白皙的玉足若隐若现的藏于裙摆中。
心烟儿脸一红,尴尬的笑道:“许是刚刚情急,一时竟忘记了。”说着便要走向池边去拾鞋袜。
刚迈开步子,便听到冥炎轻声道:“坐下。”
心烟儿的身子似不受控制一样,顺势向身旁的石凳坐去。
冥炎欣长的手指轻扬,绣鞋白袜落入手中,冥炎走到心烟儿身前,低下身,将娇小的玉足握入宽厚的掌中,轻手替心烟儿将鞋袜穿带上,心烟儿脸一红,伸手去抢冥炎手中的另只鞋,颤声道:“我……我自己来。”
冥炎轻巧的躲了过去,轻声喝断:“坐好。”心烟儿不敢违抗,只能呆呆的坐着,心却如小兔乱撞。微低头,冥炎独有的气息扑鼻而来,仿若醉饮千杯,沉沉迷迷,醉入此刻的缱绻温柔,迷蒙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已经不清楚自己选择的是那个为自己解封的冥炎,还是眼前这个清冷、孤傲却温柔无限的冥炎。
正沉思,突然撞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心烟儿一怔,将脸转向别处。
冥炎起身,嘴角微挑柔声道:“走吧。”
“哦”心烟儿似中了魔怔一般,随着冥炎亦步亦趋,样子痴痴傻傻,冥炎容颜虽依旧云淡风轻,但眸中却含着浓浓笑意。
清风微扬,到底是谁乱了谁的心,谁醉了谁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