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二人寻了处清静之地临窗而坐,心烟儿望着阴云的天气,想着沧夷阁内的禁地,想着被封印的白泽,脑海中有无数个疑问亟待着被解开。
心烟儿转头望向静心饮茶的冥炎,正想着从何问起,冥炎却突然开口道:“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心烟儿一怔,忙将脸转向别处,红着脸道:“什么……什么也没看出来。”
冥炎抬起头,望了眼双颊绯红的心烟儿,笑道:“我说的是窗外。”
“啊……”心烟儿转过头见冥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自知是会错了意,忙理了理思绪,平静道:“我……我知道。”
冥炎轻敲着盏壁,慵然的看着心烟儿:“说说看。”
心烟儿有意躲开冥炎直视的目光,“这始安城内虽然妖魔气蔓延,但却极弱,并且与我们一路上所看到的有所不同。”
顿了顿:“而且这里的气息与我在沧夷阁感受到的是一样的”。心烟儿抬起头望向冥炎,笃定道:“想必是罹煞逃到了此处。”
冥炎放下手中的茶盏,望向心烟儿,嘴角含笑:“看来,亦儿已经把所有事都跟你说了。”
心烟儿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是我逼琉亦跟我说的。”
冥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是转首望向窗外,许久才开口道:“也罢,我也并没有打算要隐瞒你。”
心烟儿望向冥炎,张了张口,正欲想要说什么,冥炎继续道:“你说的没错,那夜虽以静心曲勉强镇住,但却叫其借着空隙将浊息散了出去,此次下山便是要将其带回去。”
心烟儿低下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半晌,缓缓开口道:“是因为我吗?”每一次禁地响起吼叫声心烟儿都会疼痛难当,心烟儿知道她与白泽亦或是罹煞之间必定有所关联,而那一次也是他们有意将她招去的。“其实那次……”
“跟你没有关系。”冥炎转过头望向心烟儿,心烟儿亦抬起了头望了过去。
冥炎神色严肃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要记住这些话不得向任何提起。”
心烟儿茫然的望向冥炎,就像年幼时等待着冥炎为她解开谜底。
冥炎轻叹了一声:“这里不比谷中,可以让你远离世间是非,他人知道的越多,对你就会越不利。”
心烟儿点了点头,突然望着冥炎低声问道:“冥炎,你生气了?”语气中虽然带着几分小心,但心烟儿心中却欣喜不已,因为他并没有忘记。
冥炎望着窗外,自知心烟儿说的是出谷的事,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不是……我并未生气,反倒有些欣喜,况且我并未打算将你强制留在谷中。”
冥炎扭头看着心烟儿,凝视半晌,方听他淡淡开口道:“既然已出了谷,切莫要记住我曾教于你的,还有你曾立下的誓言。”
心烟儿神情一滞,想起了无字墓碑前所立下的誓词,笑着点头道:“嗯,从未忘记过。”
“忘记什么?”寻来的琉亦突然在身后问道。
心烟儿庆幸琉亦并未听到二人的谈话,笑了笑道:“无事。”
又反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打听到什么了?”琉亦刚要开口,冥炎突然问道。
琉亦接过冥炎递过来的茶,猛灌了一口,从怀中掏出一张告示平铺于桌上。
心烟儿扭头望去,不解道:“不过是个寻医的告示。”
“你再往下看。”冥炎突然道。
心烟儿依言往下看,一愣,“丞相府。”
冥炎轻抿了口茶:“那府中可是有什么异常?”
“那府邸四周妖气笼罩,应该是罹煞的浊息所为。”琉亦应声答道。
“怪不得那夏家小姐周身妖气环绕,想必与那夏家公子寻医也有所关联。”
“夏家小姐?你和师兄今天可是遇到了什么?”琉亦疑惑的问道。
心烟儿失笑道:“碰到了个小麻烦。”
突然楼下嘈杂声响起,有人登楼而上,琉亦俊眉一锁,心烟儿转头望向冥炎笑道:“说不定是麻烦来了。”
冥炎亦望向心烟儿,只是不语,依旧云淡风轻的品着香茗。
只见几个家仆模样的人走上楼来,带头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衫男子,男子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向琉亦拱手问道:“公子可是揭了告示?”
在旁的心烟儿突然嗤笑道:“我还当是我们的麻烦找上门来,反倒是你的先到了。”
琉亦瞪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男子怒道:“小爷我不过是撕了你们一张破纸,干什么非要紧追不放。”
男子对琉亦的怒气并不以为意,不急不慢道:“既然公子揭了告示,便是应了为了我家公子诊治,若是公子只是一时兴起,便随在下官府走一趟。”语气虽平淡,言辞却凌厉的紧。
琉亦冷哼道:“要抓小爷我还待早上几百年。”说着双方便展开架势。
“亦儿”冥炎清冷的声音在此时突然响起。
冥炎走到琉亦身前,望着男子淡淡道:“贵府在何处?”
声音虽不大,但却足以让人胆寒,男子被冥炎的气势一震,忙俯身拱手道:“公子请。”
冥炎面无表情的望了男子一眼,顺着男子请的手势便下了楼,双方皆收了敌意,心烟儿和琉亦亦跟在冥炎身后向丞相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