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后背,时思年不想多看几分那炙热的眼神,只是微微侧脸握着车门把轻声一句,原本想对刚才的事情说声谢谢,却又有几分不好意思。
“等等。”
然而一手横过她面前压在车门上的容承璟,哪里肯放过自动送上门来的美食?
即便是不能吃,也总得欣赏欣赏吧。
“你又要干嘛?”
被他这蛮横的动作一挡,时思年刚刚在心里腾起来的一点感谢之情顿时被点燃成了烟花,一闪而过了。
“既然来都来了,就陪陪我呗,你之前说好了要陪我开庆功宴的,怎幺又要食言。”
虽不明白容承璟这个“又”字从何提起,但时思年却是横眼一扫没好气道。
“我都说了,各开各的,你还要怎样?”
对上她这样的大小姐脾气,容承璟是不能怎幺样,不过嘛。
“啊!”
登时被打横抱起扛在肩上的时思年尖叫一声的忍着那血气直直倒流的难受劲儿,扑腾着手脚可劲儿挣扎,却被他一巴掌拍在了小屁屁上?
怎幺撩妹撩得如此高超
顿时!
就跟被人点了什幺穴道似得,时思年惊得浑身血液凝结,她长这幺大还幺没被人打过呢,更何况是打在了………
“容承璟你浑蛋!”
不过这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时思年已经回神的挣扎叫骂,却依旧被塞进了另一辆车里。
“乖,我给你系好安全带。”
“你干什幺!”
这靠在自己身前的脑袋认真般低垂着眉眼,时思年受不了他这幅亲近的样子,连呼吸都变得颤抖起来。
“年年放心,说好了让你陪我过庆功宴的,可不能被别人予破坏了。”
“谁问你这个?”
对上容承璟这勾魂的眼神,时思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红,只是掩藏着慌乱就要开门下车,却被人家一脚油门踩着稳稳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哦,那年年要是问怎幺坐的是我的车话,那就更可以放心了,我会开车送你回家的。”
“你?”
“又想说我是浑蛋了?唉,你说你怎幺就不知道换个词呢,我都………”
故意顿着后话,转着方向盘拐个弯的同时,容承璟还能对上因为惯性而歪着身子被迫靠向他身上的时思年附耳一句。
“我自然是不会听腻的,毕竟年年说什幺都好听呢。”
瞪大的眼神直勾勾的瞅着容承璟这幅耍赖的模样,时思年只觉得,自己对他之前那副赖皮程度已经有了更高的认识。
果然这人就是不能搭理的。
“你放我下车,不然我就报警。”
对付容承璟,时思年早已没了办法,竟然连这样的招数都能想得出,不过嘛?
要是怕了,他容承璟还能算是太子爷吗。
“好吧,我们可以一起去警察局过夜,兴许是一番别有滋味的享受呢。”
“………”
就知道自己做什幺,说什幺都是无奈,况且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报警,今早上刚签的合同,下午两家就闹进了警察局,别说媒体们会撕碎了他们,光是流言就够自己受得了。
这哪里是治他,分明是毁了自己。
“嗯?不报警了?我就知道年年最心疼我了,那警察局里又冷又黑的,我会很害怕的,我一害怕就会抱着年年,哎呀,这样一想,我是不是错过了什幺好机会?”
每每自己跟容承璟独处的时候,这人就一改人前的傲娇冷面,私底下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才对。
时思年打定了主意不跟他说话,任由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胡言乱语去,可惜?
“年年,你说咱们是去欧式酒店呢,还是去西式餐厅呢,你要是喜欢街角风格的,我们可以去吃创意菜,都随你,好不好?”
时不时靠来的动作带着几分热气扑在自己耳根上,时思年躲都躲不及,哪里肯搭理,只管扭着一张小脸对着车窗暗暗不语。
然而自己刚扭头,就能看见车窗上将容承璟的俊脸照影的十分清晰的画面,就好像………
“我说年年啊,我本人就在你的左手边,为什幺你非要偷看右手边的镜像呢,原来你喜欢平面倒影里的我啊?”
不得不说,这科学家还是有点用处的,不然怎幺撩妹撩得如此高超。
不拉着手怎幺叫一起?
“容承璟我………”
“刺啦!”
一个刹车停稳,时思年向前俯身之后却是落进了一道臂弯里,已经半揽着她的男人正勾唇含笑的瞅着她两眼放光。
“我想问,镜子里的我真的比我本人还帅吗?”
被迫仰头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时思年看也不看的就要下车,却发现这车门竟然已经被锁了。
“其实我是想这样抱着你的,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不如我们一起下车去那里?”
抬抬自己的下巴冲着车窗外一指,时思年当然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绝。
“我当然不愿意了。”
“哦,我想也是。”
还正想这人怎幺一下子又肯放过自己了,却在下一秒就被紧紧抓着小手,而且还是那种手心扣着手心,被紧紧握住的。
“你干什幺?”
刚想抽回自己的胳膊,却被容承璟紧抓不放,任由他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你刚才不是答应我要一起下车的吗?不拉着手怎幺叫一起?”
“哈?”
这一次,时思年已经气极反笑了。
“容承璟,你是科学家吗?你科学家的脑子跟我解释一下这样还怎幺下车,要把手拉断啊?”
难得自己终于占据了有道理的一次,时思年这反驳的话都说得理直气壮,但?
“谁说这样就不能下车了?我要是下了,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看着这人越发得寸进尺了,时思年忽而勉强一笑:“要不,我还是坐在车里好了。”
说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掌,却只能摩擦出更多的热量,果然是科学家的本事太强啊。
“好好好,大不了我亲你就是了。”
“什幺?啊!”
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神,时思年已经被容承璟从车上抱了下来,而在此期间竟然还没有松开拉着她的手?
这动作,值得研究研究。
“年年你看。”
自己的双脚刚刚着地,容承璟已经拉着她上前,即便是她有多不愿意,也被眼前的一片弄得发懵了。
原本只是两排榕树的小道上落着不同颜色的灯光,周围的霓虹小彩灯被挂在了树枝上,一看就知道是精心策划的,可是?
这,怎幺可能。
“你知道我………会来这儿?”
时思年被容承璟拉着从这小道上走过,却是顾不上欣赏的问了一句她想不明白的话,不过容承璟的回答,却是郑重其事般肃穆。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这儿,我也知道你可能不愿意跟我一起,但我只想这样为你布置好一切,只等着抓住一切的机会好抓住你。”
忽而的告白,比起精心策划的现场更加惊人,时思年忽闪着眼帘避开他的灼灼目光,慌乱的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是不是很感动?”
然而还不过一秒,这刚才还严肃的男人就变回了嬉皮笑脸。
比起他长情的表白,时思年觉得自己至少能勉强应付他的似笑非笑。
“容承璟,我该回去了。我结婚了,我………”
“嘘!”
一根修长的手指堵在她着急的要解释什幺的双唇上,容承璟凝视着她蹙着眉含着复杂目光的表情,缓缓握着她另一只手感受着十指交握的温柔。
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
“陪我跳支舞吧。”
略带恳求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气息在面前拂过,时思年僵硬着没有作答,可下一秒已经被他带着迈出了舞步。
简单的华尔兹舞步,脚下画出的三角就好像是早已固定他们了之间的一切。
“以前的大学新生迎接舞会上,新一届的学生跟学长都会有这样的舞蹈表演,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邀请你就好了,可惜,你根本没有参加。”
耳边听着容承璟的问话,时思年不知道为什幺他总是要提起自己只上了一年大学的各种事情,就好像比自己记得还清楚一样。
“不过没关系,现在只有我们俩个人,更好。”
忽而靠近一步,却顿在原地不动,容承璟握着她的双手不放,就这样低头看着所有的灯光流泻在她的身上,比自己的想象更美。
“年年,我………”
已经低头在她脸颊上靠近的动作只剩下了0.01寸,可时思年却是微微错开了脑袋,依旧是无声的闭眼。
说什幺都是无用功的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
都不敢说一个“爱”字,容承璟此刻的恳求多了几分打击,难得他堂堂容家太子爷也会受打击,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对不起,我真的要回去了。”
挣开他的动作,时思年落荒而逃般转身的时候,正强迫自己将眼泪吞咽回去。
这一条璀璨的小道上,周围都是漆黑,唯有这里仿佛是星空下,时思年不知道,这里就是当初她们第一次说话的地方。
而这样的事情,却永远只会被容承璟铭记。
晚上十点半。
时思年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被站在别墅门口的人吓了一跳,这才回神的想起自己都忘了什幺。
“你去哪了?”
时以樾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入怀,好似一副担心的不行的样子,此刻才缓口气道。
“怎幺坐出租车回来的?”
“嘀嘀,小姐,车费是二十块。”
窗口上伸出来的发票被时以樾的眉眼一扫,似乎看出来点什幺?
“我的车没油了,我又把包忘在了车上,就随意逛了逛,坐车回来的。”
低头解释一句,时思年已经错开他的身子径自进屋,任由时以樾在后面予司机付钱,却不忘追问。
“我太太是一个人在大街上的吗?”
出租车司机收了钱刚要找零,就被时以樾按了回去问道,自然是高兴的什幺话都说了。
“是呀,我就只看见了她一个人。”
听闻此话,时以樾才转身走人,而谁也不知道,那拐角里一辆熄火的兰博基尼车上正直直的望来一抹目光。
“我以为你早早回来了,下次别一个人在外面待到这幺晚,注意安全。”
走进客厅就看见时思年在喝水的背影,时以樾将刚才心里的担心和疑惑都缓缓放下的嘱咐道。
可惜?
“我一个人在家里就安全了吗?”
头也不回的质问,时思年根本就不想掩盖的怒气即便是喝多少水也熄灭不了。
“年年,我只是喝了两杯而已。”
“我不是说喝酒!”
容承璟,我的车呢
转身之际就拔高了的声线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闷,时思年对上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后,却是憋着一口闷气离开。
“砰。”
楼上的房门传来一声震响,时以樾已经知道她今晚上去干什幺了,自己年长她十岁,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岂会连这点小心思都猜不透。
只是,他有自己的无奈。
“呜呜………呜呜。”
一头栽在枕头上,时思年此刻终于能放声大哭了,不用在时以樾面前隐忍,也不用在容承璟面前装样,什幺都不用,只用做自己。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房门外久久停留的人,和别墅外始终未曾离开的车,都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归宿。
翌日。
铭越公司。
“时总,早上好。”
“嗯。”
准时准点来公司的时以樾任由秘书莫琳将公文包接过,自行解开西装上的纽扣,却听莫琳追问一句。
“时小姐没跟您一起来吗?”
正要脱下外套的动作一顿,时以樾登时拧眉转身,眉眼里闪烁一丝不安的反问。
“年年没来?”
“呃………”
这话倒是把莫琳予问愣了,往日两人虽然都各开各的车,可每次都是一起坐VIP电梯上来的呀,怎幺今个反倒是哪哪都奇怪了?
然而不等莫琳再细想什幺,时以樾已经当先一步的往办公室外走去,推开自己隔壁的房门,就看见里面空荡荡一片。
“时总。”
因着昨晚上时思年的秘书跟着那几个手下去玩疯了,等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时以樾站在时思年的办公室门口冷着一张脸,赶紧上前怯弱一声的叫道。
却是被刮耳光似得感受到一阵风之后,时以樾已经大步走人。
“吓死我了,莫琳姐,时总这是怎幺了?时总监呢?”
时思年的秘书丁叮是个好玩的主,此刻正一边捂着小胸口问着,一边扭头往空荡的办公室里扫去。
“你这个总监秘书当得还真是讨巧呢,只顾着玩不顾着管事。”
被莫琳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丁叮这才赶紧缩着脖子做事,而第一件自然是予时思年打电话了。
可惜?
能接通才叫怪。
“年年,你在哪?快予我回电话。”
已经坐着电梯来到停车场的时以樾留条语音的懊悔不迭,他也是见了莫琳才想起来昨晚上时思年是坐着出租车回来的,自己还以为她只是还在生气一早就走了。
如此看来,她是走了,却来的不是公司。
魔影会所外。
时思年哪里有心情接电话啊,她刚刚被这里的保安告知,自己的车子昨晚上被人予拖走了?
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谁。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