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抱着廊柱一动都不敢动,外面的声息沉寂了很久,她还是战战兢兢的不敢下来。
无意中撞破了某个惊人的秘密的巨大刺激冲击着她的内心,是她无法平静下来。
同时,她也有些好奇,以封家掌舵人封争舸的高龄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以他平静的音调就可以听出来。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神秘呢?
是怕大权旁落么?
“苏枕,苏枕……”
低低的呼唤让苏枕心里一稳,她轻轻叫了一声“言古。”
言古伸出大手,抓小猫似得把她从夹缝间拎了出来。也不顾的责备她,转身就往外走。
重新回到都灯光辉煌的前厅,苏枕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跟在言古后面,宴会快要开始了,他们都在等待主人的致辞。
苏枕咬着下唇,有些尴尬,因为她的周围都是意气风发的男人或者珠光宝气的女人,她混迹其中觉得如此格格不入。
真要狠心离开,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以后,她又贪恋言古身边的温暖与安全感。
她只好垂下脑袋,像个把头扎进沙坑的骆驼。
“来了,来了。”人群中发出一阵喧哗,看清楚来人是谁,小小的喧哗立刻演变成热烈的沸腾,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封老都多少年没有公开露面了,今天居然亲自出山,看来今天有大动作呀。”
“传闻封老得了很严重的病,看着精神头儿一点也不像呀。”
直到封老拄着他的拐杖登上舞台,所有的低语立刻化成了一大片热烈的掌声。
致辞人的声音一响起,苏枕的鸡皮疙瘩立刻站了起来,这是她刚才撞破的那个病人的声音。
但是他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那股死气,整个人都显得生气勃发。那股鱼虾的腐臭也没有了。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她几乎不敢相信前后十分钟之隔,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这种变化让她感觉有些恐惧。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欢迎来到我的聚会。在这里,我们欢聚一堂,我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向大家公布一个好消息。”
“封家注资的埃及主题游乐园即将开园!”
“在旅游业几近饱和的情况下出手建了游乐场,这个投资看着有点迷呀。”
“没错,封老的特点一向是另辟蹊径,这回也要分旅游娱乐市场一杯羹么?”
“封家出手,一向是精品路线,不知道会不会给现有的格局带来冲击。”
封老没有理会台下的窃窃私语,继续他的话。
“这个游乐园,是为了我的夫人所建立。”
不少人乍听之下都有些懵,因为他们都知道封老一生只有一位妻子,并且在十二年前已经去世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参加了她的葬礼。
可是十多年都没有再娶,接近油尽灯枯了又再婚,而且是原配夫人都没有享受过的高调恩爱,让许多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名字叫做纳芙蒂蒂,是一位埃及女祭司,我在一次前往埃及的商务考察中与她相识,受到太阳神的指引我们在一起。她是我的信仰,使我摆脱死亡的恐惧。”
封老一面说着,居然虔诚的把一只手放在胸口自我表白,那副模样,对方似乎不只是他的妻子,还是一位神明。
包括苏枕,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望向包括封云鸣在内的封家人。
巨额遗产再起风波,表情完美毫无裂痕的封家人心里一定是刀山火海吧。
封老说到这里就暂时放下了话筒,似乎在等待什么。苏枕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刚才惊鸿一瞥的倩影,十分期待她的正脸该是何等的问芳华绝代,能让阅尽繁华的封老临老了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举。
纳芙蒂蒂的意思是扑面而来的美人。苏枕觉得,这个名字真真的是和这位夫人极为相配。
在没有看到她之前,她一直以为伊丽莎白泰勒饰演的埃及艳后就是那个活灵活现的美艳女人了。可是看见纳芙蒂蒂,苏枕才明白,电影就是电影,永远也没有及上真人的半分。
她并没有同台下的女人一样,穿着时尚流行的礼服,而是穿着一袭埃及特有的亚麻长袍,上面印染着有象征意义的图案,身上缀着珠宝,径下也戴着一副略显夸张珠宝装饰。头上带着华丽的假发,双眼瞄着埃及传统的浓黑的全包眼线。
这样的装扮,如果换一张脸不知道要多么的灾难,可是在纳芙蒂蒂身上却放佛让人穿越重重的立时,到达那个神秘的古老国度。
连苏枕一个女子都被迷醉成这样,可想而知对于男人来说,这该是个怎样的尤物。
“真是奇怪,”苏枕小声说“现在的富豪品味真是独特,娶外籍妻子的人很多,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娶埃及人的。”
“那是你没见识。”言古说话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好听。
他推着苏枕的肩让她转过来,面对着热闹的就酒会。
“你看那个深目高鼻的印度人,那是杨总的妻子,拿酒的那位浅金色头发的女郎,她是丹麦人,是林总的妻子,皮肤很白,个子很高的问俄罗斯女人,是王总的妻子。”
“你再看看这边,是不是世界民族大聚会,嗯?”
“妻子是也是男人形象的重要象征,前两年流行娶欧洲的白人,但是似乎,现在越来小众了。
苏枕摇了摇头,“似乎到达一定的位置后,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了,不管是欲望还是人伦。”
她转头戏谑的问言古“言总,那你想要的身份象征是什么样的妻子呀?”
“我觉得能象征男人身份的只有一种妻子—原配妻子。”
苏枕心里被温暖了,正想夸奖一下言古,他又带着凉凉的口气说“不过,我大概可能不会有了,因为不得我心的,我不会娶,得我心的,我不舍的让她死。”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鬼话……”苏枕抬起头,却看见言古是一张认真悲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