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的单玉衡这一次态度柔软了来许多。尽管上一次就相谈甚欢,可是这一次明显的更加恳切。
“我刚从吴江那里过来。见到了翩然世侄女,她现在的变化很大,很漂亮。你们说,我的嫣然也会像这样因祸得福吗?”
单玉衡的表情就像做梦一样迷茫而希冀。言古的心情不佳,并没有宽慰他,而是一针见血的反问“你自己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么?”
看着单玉衡缓缓沉下了头,苏枕柔声解释,“说实话,我觉得吴翩然这件事有着很大的偶然性,也许是我们去的时机巧合,阻止了她下一步被侵害,这种奇遇是不可复制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吴翩然的失踪和你的女儿单非烟的案子是同一伙人做到呢,毕竟就连他的亲生父亲吴先生,也曾还认为可能是极端粉丝做的呢?”
单玉衡大度的笑了笑,“言总,我知道你虽然年轻,手段却是高明得很。上一次会面虽然在某方面都有隐瞒。,却也是有着难言之隐,希望您能体察我的难处,多多谅解。”
“我身处组织之内,我们立过誓言,不能私自泄露其中的内情,所以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能交心。”
“吴家女儿的案子中,出现的那种鬼鸟,我们已经研究多时了,一定是同一伙人做的无疑。”
言古点点头,“那么这一次既然是您主动登门,你做好坦诚相待的准备了吗?”
单玉衡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不知道,当我听说吴家的女儿失而复得时,我心里有多羡慕。”
“我情愿她是被拐卖了,找回来时已经肢体残缺,我也情愿养她一辈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我闭上了眼睛也不能瞑目。”
“单先生,看来您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那就不妨先讲讲您的故事吧。”
“非烟失踪的事情你们已经查清楚了,你们应该也知道,自从爱女失踪,我调查这件事情就从未中止过。”
“毫不自谦的说,我的能量也不算小,可是这件事竟像是鬼神为之,没有一丝线索。”
“我甚至还发出帖子,有谁能把非烟送回来,我情愿增以一半的家业,可是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事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烟红的人虽然多,却连一个主动联系我的都没有,甚至连诈骗的都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不管在生意上欺骗我,顶多就是不在合作而已。可是如果在女儿的事情上欺骗我,我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这句话的时候,单玉衡的眼中,闪过少有的戾气,让苏枕看到了这位书生意气的儒商身上的血性。
“我每天都度日如年,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有一天,美娟激动的找到我,她的头发蓬乱,浑身颤抖,一见面就在我嘴里塞了一颗速效救心丸。”
“其实我的心脏没什么问题,她还是害怕我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刺激的晕倒。”
“‘有人给家里打电话了,要了家里的地址,说是要寄回来一些和非烟相关的东西。’美娟说这些的时候,声音一直在抖。每次说出非烟的名字,她的悲哀的眼睛里都会流出亮晶晶的液体。眼泪就像会永远不会枯竭似得。”
“果然,不出两天,美娟再次给我打电话说收到了包裹,我安顿好了客户,急匆匆的赶回去。”
“美娟已经急不可耐的把快递拆开了,茶几上扔满了厚厚一叠的照片,内容都是围绕着同一个女人,一个脸色苍白,气质忧郁的女人。”
“尽管那些耀眼的光华已经被生活荡涤干净,我和美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有些平凡的小妇人,就是我们掌上明珠的女儿,单非烟。”
“我在平息心情,恢复了理智以后,按照寄件人的信息,给他发了电话打了过去,通过他,我进入了组织。”
“什么样的组织,是类似的互助组织吗?”苏枕忍不住问。
“我们称之为原谅者协会。”
“原谅者协会?好奇怪的名字。”
单玉衡的脸色愈发明静,言古和苏枕的心中却不约而同的产生同一个奇异的预感,单玉衡即将吐露一个天大的秘密。
“没错,原谅者协会,它的名字的含义是,你以生命致歉我之苦痛,我才会原谅你。简言之,这是一个报复组织。”
“所有人加入这个组织的方式,都是收到了一封照片,而照片上则是他们心心念念追查的失踪的亲人,爱人的情况。”
“大多数都是被残杀了,就像思雅的寇洋那样。”
“思雅也是原谅者协会的人?”苏枕吃惊了。
单玉衡点点头,“这个组织有很多人,共同点就是都有亲人或者爱人受到了残害,我们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帮助,只要一个人报仇,则整个组织倾巢而出,提供人力物力,完成组织成员的报复愿望,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他们的鲜血洗清我们的执念。”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感觉到了不对劲。第一,我参加了组织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见过发照片的人现身,其他人也没有。这使我越来越怀疑原谅者协会的初衷。”
“生意人的问缜密多疑使我忍不住思虑,我们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得到的那些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
“第二,我们渐渐发现,我们的报复对象,很可能不是零散的,而是来自于另外一个神秘的邪恶组织。”
“比如说思雅在为寇洋报复的时候,查到那三个过气的混混,其实是受雇于人,比如我,在报复了张于末以后,发现非烟先一步被别人带走。”
“而且,在整件事情中,张于末也不像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长情,我得到的情报怀疑,他也是对方资组织的成员之一,而且非烟是他绑走的,是他享用的,也是在对方组织察觉到我的动作,他主动配合上交的。”
单玉衡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既悲且恨,简直愤怒到了极点。
“张于末的确是他们的问组织成员,但是按照你们的宗旨来说,您已经可以原谅他了,他现在的状况,连死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