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东汉平定莎车龟兹的经过
东汉章帝于元和元年(公元84年)冬,十二月,命假司马和恭等率领800吏卒前往西域支援班超。和恭率军进至于阒,班超此时已拥有汉兵1800多人,但仅凭这些兵力,难以战胜莎车。于是班超便调发于阗、疏勒兵进攻莎车。莎车为抗击汉军,以重金诱劝疏勒王忠叛汉,于是忠遂反,率兵西走,固守鸟即城。班超改立疏勒府丞成为新疏勒王。并调发未反叛的疏勒吏卒向乌即城进攻,攻城半年,未曾攻克,不久,康居国派遣精兵前来救援疏勒王忠,班超之军更难以攻克。于是班超遂通过康居的姻亲之国月氏国王,做康居王的工作,并赠以缯帛,康居王乃撤走救援疏勒王忠的救兵,同时也把疏勒王忠接至康居,乌即城遂降于汉。
汉章帝元和三年(公元86年)秋,九月,疏勒王忠从康居王处借兵,返回疏勒,屯兵于损中(似在疏勒西北方向,靠近康居一带),秘密与龟兹合谋,派遣使者诈降于班超。班超已预先探知其阴谋,便伪装允许,疏勒王忠大喜,于是亲率轻骑至班超营帐。班超早已布设了伏兵,酒席宴间,班超突然命伏兵捕捉疏勒王忠,将其斩首。班超随即挥军击破疏勒王忠所借之康居军,斩首700多人,西域南道遂再次打通。
汉章帝章和元年(公元87年)冬,十月,班超调集于阗等国兵共2.5万人进击莎车。兹龟王则发温宿,姑墨,尉头兵共5万多人急救莎车。班超于是召集部将及于阗王等紧急商议对策。班超说:“我们现处于劣势之中,要想战胜敌人,只有撤退,于阗军向东撤,我率一部兵力向西走,诱使敌人分兵而击,等到夜间我们再以击鼓为号,回军突然袭击莎车。”班超与众将商议完后,又故意放松了对俘虏的看管,放他们逃回报告汉军的动向。龟兹王听到班超即将撤兵的消息,十分高兴,命温宿王率领8000骑兵于东界截击于阗军,亲率1万多骑兵于西界截击班超。当班超探知了敌军已开始向东西两方向分兵出动之后,便命令各部秘密集中,待到鸡鸣之时即驰赴莎车军营,莎车军遭突然袭击大乱,惊慌而逃,班超挥军追杀,斩首5000多人,缴获大量马畜财物,莎车战败而降,龟兹,温宿等军各自退走。经此一战,班超的声名已威震西域诸国。
§§§第六节 东汉平定月氏焉耆之战
原居于敦煌一带的我国大月氏部族,被匈奴冒顿单子击败后,西迁至今咸海以南和今阿富汗地区建立了大月氏国,也系西域地区的大国之一。月氏为与东汉王朝争夺西域的统治权,以当初汉拒绝其和亲为籍口,于东汉和帝永元二年(公元90年),月氏遣其副王谢率兵7万人进攻班超。
班超当时驻军于疏勒,南道诸国能够调集的兵力不过3万人左右。班超兵少势弱,吏卒皆惊恐不安。班超镇定地对其部众说:“月氏虽然兵力众多,却长途跋涉数千里而来,道路险阻,军资供应必然难以接济,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我们坚壁清野,使它粮尽兵疲,不过数十日必定可以击败它。”
月氏副王谢率兵至疏勒后,便指挥大军向班超部进攻,久攻不下。军食已消耗将尽,遂四处掠略粮食物资,但又无所得。班超判断,敌人粮食断绝之后,必以重礼去龟兹请求救援,班超于是在月氏去龟兹的必经之途中埋伏数百人,准备截击月氏借粮之兵,不久,谢果然派骑兵携金银珠玉而来,班超的伏兵突然对敌进行袭击,将敌人全部斩杀,将月氏使者的首级带回向副王谢示威。谢见使者的首级后大惊,立即遣使到班超营帐请罪,并表示只要班超不进击他们,放他们生还,便降服于汉。班超于是让其使者返回,月氏由此而降服。
班超统率诸国之军战胜月氏7万大军之后,西域北道诸国焉耆,危须(今新疆焉耆东习匕),尉犁(今新疆库尔勒东北)、尉头、龟兹、姑墨,温宿等国,尚未臣服。汉和帝永元三年(公元91年),龟兹,姑墨、温宿三国慑于班超的声威,向汉臣服。汉和帝为表彰班超的战功,拜班超为西域都护,徐干为将兵长史,以白霸为龟兹王,命司马姚光率兵送白霸归国。姚光到达后,便与班超合力废除龟兹王尤利多,立白霸为新王。此时北匈奴已被窦宪彻底击败,龟兹王尤利多已失去了后盾,因之,只有降服于汉。班超在控制了龟兹局势之后,便率兵进驻它乾城(今新疆新和县境),徐于率兵屯于疏勒。
东汉和帝永元六年(公元94年)秋,七月,为平定焉誊,危须、尉头三国,调集了龟兹,郑善等8国之军7万人,吏士贾客1400人,准备向三国进攻。这三个国家都处于西域北道的中央地带,尉犁偏南、危须偏北,焉耆居于中间,势力也最强大。
班超率军欲将三国个个击破,首先进至尉犁边界,便派人向三国宣告说:“汉都护到此,前来镇抚三国,如若你们能够认清大局,重新向汉,就赶快让你们的首领亲自迎接汉军,接受汉朝的赏赐,事毕即请你们归国,赏赐各国王踩五百匹。”
焉者王广命其左将北鞑支携带牛酒迎接班超。班超见广没有亲来,便对北鞑支说:“你虽然是匈奴侍子,但现在却掌握焉耆的大权,都护来此,国王不亲自迎接,这都是你的罪过。”为此,布人建议将北鞑支斩首。班超经过思考后认为,以不杀他为宜。因此人权力大于国王,未入其国而先杀其臣,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如若他们要加强守备,则汉军很难顺利到达其都城之下。于是班超对其赐赏以后,命共回归。
随之,班超率军进至尉犁,广乃与其大臣前往迎接班超,并奉献贡物。焉耆国濒临秦海(今新疆博斯腾湖),水泽纵横,入其国境有一苇桥,焉耆王广为阻止汉军入国,命令将苇桥破坏,班超便命部队迂回至另一个方向涉水而过,在距焉耆首府20里的大泽一带扎营。班超统率大军突然兵临城下的行动,使焉耆国王广大惊,便准备将其部众紧急撤至焉耆山中防守。焉耆左侯元孟曾经在汉京师为质,便秘密派人将广的行动计划报告了班超,班超将来人斩首,以造成不听信元孟情报的假象。随即约定大会诸王的日期,并宣告到时将对各王侯大大封赏。焉耆王广、尉犁王汛及北鞑支等30多人均相率而来,但焉耆国相腹久等17个大臣皆怕被诛而逃入海中(今博斯腾湖中),危须王也逃而未到。
待宴会开始,众人人坐之后,班超即怒责焉耆王广说;“危须王何故不到?腹久等所缘逃亡?”遂命吏士收捕广、汛等人,皆斩于西域都护陈睦被害之地,传首京师。随即命部队追歼焉耆等国之军,斩首5000多大,户俘获1.5万人,牲畜30万头,立元孟为焉耆王。
班超于平定焉耆等国后,在该地留驻半年,慰抚百姓。至此,西城50余国遂全部统一于东汉王朝之下,西域动乱的历史宣告结束。班超统率36吏士出使西域的伟大壮举,也告完成。汉和帝为表彰班超的功勋,封其为定远侯,食邑千户。
§§§第七节 东汉安帝及其以后时期再定西域之作战
一、班超平定西域返京后西域形势之变迁
班超在安定了西域之后,于71岁时将返回京师前,东汉王朝遂派戊已校尉任尚为西域都护,以接替班超。任尚至西域后,向班超求教治理西域的对策,班超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说:“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而已。”任尚待班超走后,对他的亲信很不以为然地说:“我以班君当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结果任尚在西域只几年光景,西域又动乱纷起,任尚遂被朝延治罪调回。
二、东汉王朝对再次统一西域决策的辩论
汉安帝元初六年(公元120年)十二月,敦煌太守曹宗为防御北匈奴,派其行长史索班率军千余人,屯于伊吾。第二年春,被北匈奴与车师后王军歼灭。
鄯善王见北匈奴已略有北道诸国,十分焦急,立即向曹宗求救,曹宗于是上报朝廷,请求率5000人进攻北匈奴,报索班被歼灭之仇,以便再次威服西域。邓太后为此召班超之子班勇和诸大臣行朝堂会议,商讨对策。大多数公卿重臣皆主张关闭玉门关,放弃西域。班勇则力排众人之议,班勇说:“昔孝武皇帝患匈奴强盛,兼总百蛮,以逼障塞。于是开通西域,离其党与,论者以为夺匈奴府藏,断其右臂。遭王莽篡盗,征求无厌,胡夷忿毒,遂以背叛。光武中兴,未遑外事,故匈奴负强,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深惟庙策,乃命虎臣,出征西域,故匈奴远遁,边境得安,乃至永元,莫不内属。”班勇接着又论说了保持西域统一,治理好西域对汉王朝的重大战略意义。
但长乐卫尉镡显、廷尉基毋参、司隶校尉崔据等,纷起反对班勇的建议,坚决主张放弃西域,同时质问班勇一旦再度统一西域后,能否保证西域不再背叛,如果能保证西域永不背叛,则汉可以出兵。班勇驳斥他们说,中国在各州郡设置州牧郡守,这些州牧郡守谁敢保证其治理下灼州郡不发生战乱,如若他们敢于保证,那么我也敢做此保证,众人遂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