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止念这才恍然大悟,“给我做媒啊?”
“你以为呢。”傅妈妈含笑睇了一眼孟止念,将桌上的茶点推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吃,同时开口道:“是这样的,冯泽的母亲托人找到我,透露出了这么个意思,想要我从中做媒,撮合一下你和她家儿子。冯泽这个人我是见过的,仪表堂堂,还满腹诗文,他如今虽也算是赵府的下人,但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做下人的,他将来肯定是要考科举的,以他的才学我估摸着怎么着也不会太差。这女子嫁人哪,首先就得看对方的人品,这一点,冯泽算是很不错的,止念,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说实话,傅妈妈刚听到对方有这个意思的时候,是很为孟止念感到高兴的,要知道那冯泽虽并非什么贵介公子,可好在他很争气,身上又没有那些贵公子们的坏习气。再加上他父母在赵府都颇得倚重,衣食住行都要比寻常百姓好得多,多少媒人都盯着他呢,若是止念真的能跟这个冯泽成了,那止念的后半辈子定也会过得不错的。
“我跟他算是门当户对的吗?”孟止念只是单纯地好奇,自己究竟跟什么样的男子是门当户对的。
傅妈妈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要说冯泽家境其实还不错,就是顶着一个下人的出身。不过他们家止念也不错啊,以前还是个娇养的大小姐呢,只不过家道中落,如今落魄了,这才做了婢女而已。但止念也是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的,配冯泽绰绰有余。
“可我都不认识他。至今为止,我也只跟他见过一面、说过一次话而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这样就要跟他过一辈子吗?我……有些害怕。”
“你的意思是……想要跟他相处看看?熟悉一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如果可以自然最好,如果不行,那还是算了。”
其实孟止念此时的心情有些糟糕,她还以为公子说让自己来找傅妈妈是为了什么事情,原来是为了这个,他应该比自己更早听到这个事情了吧?
果然梦茹的话说的话没错,一厢情愿实在很难受,自己偷偷倾慕于公子,公子却能毫无波澜地让傅妈妈给自己和别的男子做媒。一想到这个,孟止念就很是失落,在他的心里,自己嫁给谁都没关系吧?反正他又不会像自己爱慕他一样爱慕自己。
想到这里,孟止念忽然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孟止念,你在想什么呢?别越界了知道吗?在来李府的第一天,傅妈妈就已经告诉你了,公子有多讨厌他身边的婢女倾慕于他。你在心里偷偷爱慕着也就罢了,怎么能计较这些呢?爱慕公子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哪里能计较这又计较那的?
而她这一举动直看得旁边的傅妈妈一惊,“止念,你怎么了?忽然摇头做什么?”
孟止念回过神来,忙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累,摇摇头醒醒脑。”
“累了?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就这样说定了啊,我跟他们那边约个日子,让你们两个见上一面,单独聊一聊。”
啊?怎么就定了?方才傅妈妈都说了些什么?自己全没听到……
孟止念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傅妈妈给送出了房间。
吃罢晚饭,傅妈妈来到李言绪的房间,为他添炉火,李言绪状似随意地问道:“那件事……你跟止念说了?”
傅妈妈笑着道:“说了,丫头还害羞呢。不过我想来想去,觉得这桩婚事真的挺不错的,冯泽这个人公子也见过……对了,公子以前不是也夸过他吗?”公子看人的眼光向来都很准的,能被他在私底下夸过的人,定是有不凡之处。
“她答应了?”
“哪有这么快呢?我看止念心中还是有顾虑,不过看得出她对冯泽的印象还不错。她就是有些害怕盲婚哑嫁,我想着让她先跟冯泽见见面,两个人熟悉熟悉,若是处得来,那自然是最好。”
说着,傅妈妈轻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这止念的家里人也有些太不靠谱了,止念都离开家这么久了,她家里人倒也放心,连一封信都没来过,这么漂亮的一个闺女放在外头,他们也舍得?真不知道她家里人是怎么想的。”
要是真的定下这桩婚事了,怎么着止念的家人也得露个面吧。不过说起来寒心,止念的家里人似乎一点儿都不关于她在外面的死活,傅妈妈一想起这个,便更加怜惜孟止念了。
傅妈妈对这桩事情很是上心,很快就通过中间人跟冯泽那边商量好了两个人见面的日子,孟止念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跟傅妈妈一起去见了。
今日的冯泽很明显刻意装扮过,跟那日在勤王府见到的时候有些不大一样,孟止念一眼就看出他很紧张,而她也直白地问出来了,“你很紧张?”
“是有一些。”
“那天多谢你送我的山楂蜜饯。”
“你喜欢吃就好。”
“你……为什么想娶我啊?”
冯泽没想到孟止念会这么直白,一下子就红了脸,更显得局促不安。
“因为,那天,在人群中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你,你实在是太不同了。”这并不单单是容貌的关系,那天在场的公主、郡主、贵门小姐们一大堆,她们各个装扮精致、夺人眼球,而她当时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婢女的衣裳,但站在人群中,却是那么不同,他也说不上来这种不同究竟是因何而来,但当时自己的目光的确是全被她给吸引去了。
自己也是跟旁人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前阵子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李公子新收的那个婢女。
其实刚开始自己跟母亲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是不大愿意的,就是因为外面有传言说她跟李公子之间有点什么,可自己就是莫名地笃定她不会是那种人。
还未等孟止念开口说话,就听得身后有一道满含讥讽的声音传来,“是吗?哪里不同?脸不同?”
孟止念转身去看,不由微微皱眉,邹成济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