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个种族的湮灭是岁月中的一朵浪花。
这朵浪花是否会在另一个我们无法跨越的维度上再次重现。浪花里的水纹和脉络都如出一辙。
或许宇宙的时间维度上,人类是剧本上的故事,按照既定的方向周而复始的奔向宿命。
那本记载史前文明的南海残卷,何小川的《灾变编年史》,书中描绘的时代是否会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命运。
残卷中那幅遥远的文明画卷犹如当今版图,里面有欧海大陆,秦汉大洲,除了书写习惯差异,残卷的字体,混合着如今我们所悉的欧语、秦文、古伯特语的痕迹。犹如我们现实的镜中世界。
这段湮灭于岁月的人类历史,曾进阶到高度发达的文明,因为一场席卷全球的灾变戛然而止。
此次要披露的史料,来自时隔15年后的二次发掘,该内容记录在8个石化的骷髅头盖骨上,但从未在流传的《灾变编年史》残本中出现。考据学家认为,是作者何小川有意删除的。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篇具有重要史学价值的完整“前言”,对我们论证和还原那个时代的人类对道德和道路的选择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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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灾变编年史》前言
作者:何小川
出处:《灾变编年史》
磁尘埃改变了一切。
至少,到目前为止,人类还没有搞明白这些细微颗粒来自哪里,从分子结构上分析它们更像真菌类,且具有强磁性。可从传统生物学方面看,它们又缺乏明确的生物特征。
11年来,空气中的磁尘埃浓度依然还在增长,这两年增速虽然有所放缓,可看不到见顶的趋势。
这些小于2.5微米的细小颗粒进入大气层,形成反射层,将阳光阻挡在外,制造了一场席卷全球的尘冬,把世界变成冻土。海量磁尘又凝结成云,形成高频高危地表磁暴,让人类科技陷入瘫痪。
这些尘埃,还能沿着呼吸道,击穿肺泡,进入血液,引起肌体病变。传染病带来的惨烈死亡,导致全球人口骤降。植物不再生长,太阳不再升起,缺乏食物的动物和人类正在走向灭绝。
世界,笼罩在由这些磁性尘埃构成的灰雾中,看不到远处和方向,寂静得听不到活物的痕迹。
面对不幸,苟延残喘的人们麻木不仁,他们好像早已用完所有力气,放弃了抵抗。他们不再向前眺望,不再前行,留在原地慢慢腐烂。他们只是偶尔会抬起头,迷茫的回味过去和历史。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向命运低头,人群中总会那么有几个人,明知前方纵然万丈悬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向前踏出一点,哪怕仅仅微不足道的那么一点点。
少数幸存者依然在禹禹独行。
对于这场席卷全球的惨烈灾难,埃德加·斯诺对真相的追索及因理想主义而殉葬,为这个时代烙下伤痕。
斯诺对灾难的预警,让很多人在灾变中得以生还。让原本绝望的79.2%死亡率,降到48.5%,他为这个时代留下了坐标。
可能出于感恩,可能是对黄金岁月的追思,当最后的知识分子们描述或书写这场“大灾变”的时候,无论有意或刻意,总会将斯诺作为这个时代某种象征性的起点。
比如,人们会写“距离‘斯诺时刻’大约三年后……”,“‘斯诺事件’后那些黑暗浑浊的岁月……”。后来,当描述灾难后某个时间,考据学者将“斯诺时刻”定义为某种史实性的人类刻度。
出于群体伤痕心理,还有对未来的悲观心态,大众对黄金时代的怀念与对斯诺的感激混合在一起。时代依附个体,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形象。个体借助时代印记,升华成某种具有神性的东西。
群体潜意识中,斯诺以个人的殉葬完成时代交替。当人们说“埃德加历第几年”用这种方式描述灾变的进程和过去,埃德加·斯诺犹如耶稣诞生日那样,让人类有了新纪元。
对残喘的人类来说,埃德加·斯诺代表逝去时代的理想、勇敢、正值、公平、救济,及黄金时代滋养的人性。
纵然大多数人躺在埃德加·斯诺的精神遗产上迷失了方向,但是,“希望”依旧在等待着已从斯诺手里接过火炬的人们。
他们是黑暗中的萤火,背负骂名也要为身后迷失的人群寻找“家园”之路。虽然这个世界早已没有路。
人类沉默,“英雄”低头。星光下,有人孤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