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承顺,万承顺,万承顺……”
沈兮木眼眶发红,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每一次颤栗,想象着那件他亲手缝制的华丽嫁衣,她就无法克制自己汹涌澎湃的情意,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兮木,我在!”
万承顺近乎虔诚的亲吻着身下这个令他爱到发疯的女人,听着她叫着自己的名字,心里那巨大的幸福感几欲把他淹没。
两人的长发打散纠缠在一起铺撒的到处都是,那根挽着青丝的玉簪也不知被二人扔到了哪里,找不见踪迹。
所谓与君相结发,为君摘玉簪说的就是这个意趣吧。
二人不知道厮磨了多久,总之恩五奉命抬热水进来再见万承顺时,他又是一身的印子,那眼角潮红长发贴身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淫靡,看的恩五只瞥了一眼就再不敢抬头,躬着身子匆匆退下了。
“兮木,兮木,醒醒,再睡就要错过花灯节了。”
万承顺撩开床帐,裸着精瘦的上身坐在床边,将完全蒙在被子里的人扒出来揽在怀里。
倒不是万承顺变得开放了,只是,他看着那一地的衣衫碎片就有些头疼,就他身上这条亵裤还是找了半天的成果呢,哦,顺便一提,那枚玉簪被埋在凌乱的衣衫下面了。
“唔……天已经黑了吗?”
沈兮木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瞧了眼窗外,果然天色已经暗了,她这是拽着万承顺胡闹了一个下午?!
“嗯,先沐浴吧,我已经让恩五去买了新的衣衫。”
沈兮木这才注意到自己到底有猴急,啧啧啧,瞧瞧这散乱满地的布料就没有一块是完整的,真精彩呀……
“你抱我。”
万承顺耳朵红红,轻声应允。
沈兮木当即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腿并用缠在他身上,
肌肤相触的温热让万承顺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等到将沈兮木放到浴桶里,万承顺便要松手,
沈兮木一看这能让吗,于是一把揪住了人的裤腰,吓得万承顺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控。
“兮木!快松手。”
“松手?”
沈兮木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万承顺被她突如其来的情话弄了个大红脸,
“你先洗,我一会儿再……啊,兮木!”
沈兮木露出一个坏事得逞都笑容,将被她直接粗暴拽到浴桶里的万承顺压好,自己则坐在他腿上靠近他唇角轻声道:
“一会儿什么呀,一会儿水都凉透了,一起洗。”
万承顺闭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认命的出声央求,
“那你不要闹,乖乖的。”
“谁要闹了……”
偷偷将伸出的手收回的沈兮木说起这话有些心虚。
万承顺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还以为她真的听话了,高兴的弯起了眼睛拿过一旁的布巾给她擦拭起来。
当然这过程实在有些难捱,
光是躲沈兮木原型毕露的咸猪手就让万承顺耗尽了心神,折腾了好一会最后儿居然还是让她抱着出去的!
万承顺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可能不是个太监,不然真的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这么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虽然他也很乐在其中就是了……
最后当两人牵着手从铺子里间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但街道上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来人往,到处是小贩的呦呵声,公子哥的饮酒作乐声,闺阁小姐们的打趣声,满腹经纶却报国无门的才子的吟诗声……
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一向不爱热闹的沈兮木也起了几分活络的心思。
“万承顺。”
“嗯。”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万承顺看着她那双映了自己与灯火的眼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可说好了啊,输的人要答应赢得人一件事!”
话音未落便松开了彼此交握的手,几个呼吸间已然彻底淹没在人海中。
“兮木!”
万承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走神竟答应了如此荒唐的事!
原来沈兮木是说:
他二人暂且分开,各走一边,一柱香后回此地汇合,看看谁收到的荷包美玉多,谁就算赢!
万承顺叹了口气,心想:
这世间除了你,还哪有姑娘家会在意我呢?
然后他手里就凭空多出了一条手帕,而那手帕的主人正害羞的掩着面等待他的回礼,万承顺愣了一下,随后便很快反应过来直言拒绝,
那小姐脸上顿时没了颜色,遗憾的盯着他腰间的玉佩转身走了。
这便是花灯节的传统,未婚男女若是看到了意中人便可将自己的信物交到那人手里,那人若是同样有意,便可与之交换,做进一步的了解,如果仍有情意第二天就可以拿着信物上门说亲了。
当然了,没有被接受的人也不会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不接受我,我送出去的东西也不会再收回来,反正都是从小商贩手中便宜买进的,不是出自自己之手,日后于名节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万承顺沿着那小姐的视线看去,便发现了系在腰间的玉佩,他自己看到也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了猜测,这大概是她给自己戴上去的。
那小姐见万承顺眼眸狭长,目光温柔缱绻,想必一定是个极贴己的知礼公子,于是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再次上前,
“公子,不知可否赏脸与小女子一同观灯?”
万承顺闻言敛了敛眸,将那手帕二话不说直接塞给身后的恩五,看也不看那女子含羞的脸颊径直往前走了。
恩五看着站在原地眼角泛着水汽的小姐,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磕磕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小姐,,,你的手,,帕……”
“哎??!!小姐!”
恩五见那小姐擦了擦眼角低头往远处走去的单薄背影,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他甚至还想,若是日后公公怪罪,他就说是给那小姐送手帕去了……
万承顺沿着沈兮木消失的方向寻去,其间收到的香囊,丝巾全都被他神情不耐的推了回去,可谓惹得一众小姐心神憔悴。
他自己也是奇了怪了,这大街小巷这么多公子她们不去示意,来招惹他这个阉人做什么!
其实若是没遇到沈兮木之前,万承顺走到街上确实不会有女子敢多看他一眼,更别说是大胆的往他身边凑了。
原来的万承顺阴鸷,冷漠,浑身泛着一股毒辣的寒意,再加上为了掩盖身上的气味总要随身携带香味很浓烈的香囊,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明晃晃的在告诉别人,眼前这个阴柔的人八成不是个正常男人。
反观现在呢,在沈兮木的调理下,他身体上那些羞于启齿的隐疾早就好的不能再好了,除了某些地方实在无力回天,他的身体着实很健康,用来遮盖气味的香囊扔掉了不说,身上还总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再加上答应了沈兮木要积德行善,他眉眼之间的戾气也淡了不少,身处宫外不用时时躬身,标志的五官暴露在人前,这样看来,确实是一个能引得小姐们脸红心跳的公子。
只是可惜,这公子天生是个薄情的,心中除了他那爱妻,别的人一概看不到,甚至在他们靠过来时异常的抵触。
这不,又有一个姑娘趁着人多往他手里塞香包了。
万承顺下意识的推拒,只想快些找到沈兮木,却不料那人竟大胆到隔着人群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放肆!”
这么一声严厉的呵斥,让周围被他拒绝等着看戏的小姐们纷纷白了脸往后退去,一时都在心里庆幸自己方才没有更孟浪的动作,不然被一个男人当街如此呵斥,还不丢尽了脸。
“呵,这就放肆了?我还有更放肆的!”
说着竟直接拨开人群上前搂住了万承顺的腰,这时万承顺才看到这“登徒子”的真面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就是无奈的哀叹:
“兮木,你怎么回来的这般快。”
没错,这胆大妄为直接抓住人家手轻薄的就是沈兮木本木。
周围好事的看客见他俩竟是认识的,都缓缓放开了刚才揪住的心,他们是多怕这大好的日子出什么祸端啊,还好是情人之间的戏耍,不然真想不到那阴鸷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
“我不回来,怕是你都要被这群小姐们吃了。”
沈兮木不满的嘟囔着,为了证明她从不失言,还糊了万承顺满脸的口水,这动作这言语让还对万承顺有意的姑娘们纷纷臊红了脸,但同时又有种莫名其妙的安慰:
原来不是自己魅力小,原是人家已经有了相好。
幸亏这女子有了相好,不然怕是要引得无数公子为她痴迷了。
“兮木,”
万承顺牵着人的手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
训斥她吧自己舍不得,再说了她亲近自己,自己也甜蜜的很,
接她的话吧,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确实是不符合他深重的礼仪观,
所以他只能可怜巴巴的牵着她的手轻声唤她的名字。
沈兮木知晓他脸皮薄,也不再过火,扣好人的手重新走进了街巷。
两人一边买买买,一边闲聊,其间沈兮木发现这死太监好像总走神,并且还是盯着自己的腰间,咽下嘴里的芝麻糖,沈兮木开口询问:
“我腰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
说着温柔的将遗留在她嘴角的芝麻粒擦去。
沈兮木是谁啊,那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
要是这点小九九她都搞不明白还能管理手下那么一大帮人了?
于是她状不经意的出声:
“你说也怪啊,怎么我走了那么久都没有收到一件小玩意儿呢?难道是我已经人老珠黄,没有魅力了吗?”
说完慨叹的摇了摇头,似乎十分低落,一旁的万承顺看她这般失落即刻安抚:
“胡说什么,你才多大,哪里就和老字沾了边?是他们那些凡夫俗子没眼光。”
沈兮木就贼着万承顺的表情,果不其然让她看到了,
这死太监嘴角含笑呢!
装的跟个好人似的,其实心里早就乐坏了吧。
万承顺听她这么说确实很高兴,天知道他多害怕她被比他优秀百倍的男子吸引,其实,或许也不用比他优秀多少,只要是个正常男人……
沈兮木本想逗他的,结果逗着逗着就发现这死太监怎么一副霜打了的茄子的样?
“万承顺,万承顺!”
你看,还心不在焉!!
“啊,兮木,怎么了?”
沈兮木叹了一口气将人搂着闪身到了一处人际稀少的岸边,把一直不在状态的万承顺压在长的正盛的垂柳树上。
“万承顺,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嘴硬!
“是~吗~其实我有收到礼物,那,,么多,多的我都拿不下。”
沈兮木说这话时紧紧盯着万承顺的脸,果然,这死太监听完这句话时立刻带了几分落寞。
“不过,当他们把东西伸过来的时候我都拒绝了”
沈兮木再看,嗯,好一些了
“我跟他们说,我已经成婚了,家里的夫君是个醋缸,若是知道我收了别人的礼物,怕是会让我睡在地上……”
“兮木,我……”
万承顺看着沈兮木那狡黠的眸子也反应过来了,她就是在逗自己,可是听她这么说,自己还是好开心啊,她有和别人说自己是她的夫君呢,真好……
“嘘!”
沈兮木伸出手指轻轻放在万承顺唇间,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揽着人几个翻转间便飞到了树上。
万承顺搂着她的脖颈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她。
沈兮木没言语,只是指了指下面。
万承顺沿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恩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