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强烈的闪光以常安为中心亮起,冲破雷劫,瞬间照亮半边天空。
甚至在转接基地帐篷里的记者们,都不由自主的捂住眼睛。
光芒散去。
此时再次亮相的常安,身躯隐隐有流光划过,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纯粹感。
“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
电视机前的群众击掌欢呼,有的甚至拥抱在一起,流出了泪。
仿佛渡雷劫的那个人,比他们最亲的亲人还要亲。
众人的欢呼未尽。
“哗啦!”
“轰!轰!”
暴雨般密集的雷球从空中滚滚落下。
火红的雷球带着电光,在平坦的牛角峰空地上留下一个个巨坑。
“坠星观!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坠星观!”
常安只一个走神,右肩已被坠落的红色惊雷烧焦。
第五劫以上,他不敢再直接吸收雷劫之力,驾驭着三枚剑婴在雷劫中或是劈砍,或是闪躲。
偶尔感觉体力稍微恢复,常安便借机以火雷淬炼剑婴,再以剑婴导少量雷劫之力与自身。
毕竟雷劫之中蕴含大量天道之力,也蕴藏无数大道感悟。
修行人难得的几次度雷劫机会,能薅羊毛还是得薅一点的。
“轰隆!轰隆!”
火雷球密集的砸下,在地上激起阵阵烟尘。
不知过了多久,当常安感觉体力快要不支时,火雷球的密度才稍有减少。
如此浩瀚的天威,即使隔着电视机也能感受得到。
各电视机前的群众都已经看呆,直到看到常安穿着一身烧到焦黑的衣服在雷劫中闪现,才如梦初醒。
“第五劫快结束了!最后的竞猜机会!赶紧打电话。”
茶馆内。
“杨兄?杨闵元?再不竞猜就没机会了。”
杨闵元呆呆的看着电视机,他摇了摇头,觉得竞猜、或者是皇室身份都已经没了意义。
很快,他又重重点头,心中某个信念正在逐渐成形。
月国的某处边境线上。
一位穿着破破烂烂的青年合上巨大的行李箱,将记着答案和身份信息的纸条投入竞猜车里。
“你投的什么?”旁边,一个身穿劲装长靴,带着墨镜的男子问道。
“九雷重霄劫。”穿着破破烂烂的青年回答完,仔细打量了一遍戴墨镜的男子,记得他是开汽油车来的,应该挺有钱。
青年突然换了副讨好笑容,“嘿,你知道我怎么计算出九雷重霄劫的吗?”
“分析每种单独的雷劫,把它们全部量化成数字。我发现从第一劫往后,每一种雷劫的数字排列都有其特定规律。”
“比如说,天柱观、仙禽观、刀兵观、心魔观、坠星观这五劫,虽然命名相同,但随着他们的持续时间,雷劫范围,威力各不相同,所量化出的数字也不同。
这就是为什么以这五劫为前五劫的雷劫有十几种,类型和排名却各不相同。
我跟你讲,这规律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因为它需要强大的计算能力。
来,我给你看看我发明的计算机器。”说罢,青年打开他那巨大的行李箱。
“虽然你说的天花乱坠。”墨镜男掩饰住嫌弃的目光,打断青年的动作,“但九雷重霄劫是资质奇高的修行者才会渡的天劫,修行者里万中不见一。
你的计算能力不错,但还缺点儿常识。”
说罢,墨镜男转身走向自己的汽油车。
被抛下的青年黯然了一瞬,又抽抽鼻子,将行李箱重新锁好。
似乎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
随着第五劫坠星观慢慢消散,渡劫竞猜也到了尾声。
接打大厅疯狂作响的电话机终于安静下来,所有工作人员几乎是整齐划一的,
摘下耳机,
扔掉记录笔,
以各种姿势瘫到椅子上。
去他妈的,这辈子都不要再接电话了。
群众们虽然完成了竞猜,但大部分人依旧停留在电视机前,紧张的看着常安。
一是可能这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观看渡真仙劫的机会,二是他们万分期待看到常安平安渡劫,然后印证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
第五劫过后的常安,身体的流光更加强烈,他身边那三枚剑婴受到淬炼,也变得更具有实质感,剑刃隐隐泛出红色流光。
常安咬碎一枚恢复仙力的丹药,闭目盘坐。
第六劫雷劫,在积蓄了半刻钟后,才轰然落下。
雷声轰鸣,雷劫中金色人影闪现,化作千余名天兵天将,朝着常安次第冲来。
天兵观。
第七劫是孤影观。
一个与常安身形、长相、剑诀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常安身上分化出来,最终常安以断臂的代价,成功斩杀对方。
七劫过后,雷云再次聚集,并未消散。
“有第八劫!”有人叫到。
“以这天劫威力和常掌门表现出的能力,必然有第八劫。现在关键是有没有第九劫的问题。”另一人回他。
“可是我投票投的是七劫的类型啊!不是说悬剑门只是个小势力吗?”
立刻有几个人朝说话的人投来目光,那目光中有又少了一个竞争队友的幸灾乐祸,也有对这人掌握信息太少的怜悯。
很久,才有一个人小声回他,“悬剑门300年前就是靠掌门常安一人撑起来的,所以掌门闭关,悬剑门才会衰落。小势力并不代表他们的掌门不厉害。”
“老哥是怎么知道……”
“我是月都大学的历史老师,问就是知识的力量。”
第八劫,乙木劫。
巨大的天雷如生长的藤蔓,从空中延展而下,缠绕住一切生灵。
即使飞舞在劫云中拍摄的摄影云镜,也有两次突然被雷霆缠绕,导致画面倾斜。
每斩断一条藤蔓,新的藤蔓就会立刻再生。
而根据前人经验,渡此劫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吸收掉半数以上的雷劫。
抽空雷霆之蔓的生机,
此时常安早已体力不支,因为前面几劫吸收了太多雷劫,袍子,身体上不时有电光闪过。
而三把剑婴,也已承受了极大的雷劫,剑身接近透明,通体泛着流光。
原本以为道基夯实,天劫对自己来说就不会难,结果这次遇到的,却有半数都是些稀奇古怪,需要出奇制胜的劫数。
天道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常安苦笑一声,再次斩断缠绕在周身的天雷藤蔓,三把剑婴齐齐斩向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一起发出一声惊呼。
长乐坊的大会议室。
包括含光在内的九位妖王,或坐或躺,或尾巴挂在房梁上,或眼睛浮在鱼缸里。
都难得的安安静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放在桌上的大电视。
“他是要现在就开始蜕变?”含光喃喃道,“那第九道天劫怎么办?”
修行者自金丹往上,每一次渡劫都是考验和机遇。
只要能保证自己不死,多数修行者都会以雷霆之力蜕去旧壳,借天道之力重塑道躯。
这才是渡劫真正的意义。
不过新塑的道躯因为尚不稳定,就如刚刚蜕去外壳的新蝉,如刚刚破蛹而出的蝴蝶,极为娇弱。
这样的道躯,是根本无法承受第九道天劫的威力的。
或许凡人还看不出来,但会议室这些有充足渡劫经验的妖王们,已经百分百确定,常安渡的是九雷重霄劫。
第九道雷劫,将有毁天灭地之势。
重重化作藤蔓的紫雷接触到常安的鲜血,逐渐变的鲜红,由常安的胸口一点一点向外晕染。
而那些已经转成鲜红色的闪电,突然暴躁,如电蛇般蜂拥向常安的身躯涌去。
“啊——”
常安长啸一声,表情变形。
在摄影云镜遥远的视野中,只能看到常安的躯体正一点一点的剥离,焦黑,而从他那具焦黑的躯体中,一缕银白星辉流动,状如身披天河的光芒正一点一点汇聚成一个新的人形。
在摄影云镜视角的盲点处,电视前的凡人、修行者,没有一人发现,随着常安的蜕变,一枚金色的巴掌大小的剑婴缓缓成型,与其它四枚剑婴一起环绕在常安身旁。
“轰隆!”
烧成焦黑的旧躯壳带着燃烧的火焰重重坠落到地上,在地上砸下一个深深的大坑。
随着躯体落下,雷劫消散,新生的常安身批星芒,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这便是破茧重生。
“成功了吗?常掌门这是渡劫成功了吗?”连在旁围观的悬剑门弟子此时都无法再淡定,虽然还是盘腿坐着,身子已经前倾成了40°角,双手紧紧攥住自己衣服,刚买的新衣服就要被扯破了。
陆矜柴皱眉摇摇头,“看劫云,更多了。”
常安头顶上的劫云,仿佛沸腾一般,雷云滚滚,电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