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着急和云,而是担心令钿。”周轴低眸道,“令钿他……临阵脱逃了。”
听此,楹羡不由一惊。
“我想,他肯定是去找和云了。”
周轴低眸,声音也低了下去道,
“因为只有他活着,他才能有机会找到和云。而且,国主在城中的线人来信说,有看到过他,我怕……”
“你们现在就出宫,以最快的速度,带令钿来见我。”
周轴点头,应声离去,郑铮也跟随而去。
而楹羡则抬头望向那远方,没有尽头的,层峦叠嶂的山。
雪又开始下了。
寂静无声,却未停止,世间万物一片洁白……
青禾的君王,当真糊涂至此吗?
楹羡握拳,却是不敢相信这真的是青禾帝王所为。
两日后。
涑国国主震怒,罢手推翻了案桌上的奏折。
下令将青禾公主遣送回国。
宫中人暗传,这位青禾公主也是假的,不过是青禾北疆的一名官妓。
也有人传,这位是青禾公主不假,但之前已被甸国掳去,已然无清白之身,国主不要是嫌脏……
……
次日。
楹羡失踪。
周轴与郑铮被迷晕在楹羡房门口。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而在另一处昏暗的房间内,楹羡被五花大绑的,扔在满是尘埃的地上。
一碗茶水泼面,楹羡蹙眉间,睁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华贵的女子。
“皇后娘娘?”楹羡声音有些沙哑。
“外人乱信,可瞒不过本宫。”她道,“涑国兵强马壮,只守这一方弹丸之地,实在是可悲。”
楹羡低眸,忍不住勾起唇角一笑。
“青禾一而再再而三的送来假公主与之和亲,已是过分。”皇后眸中露出狠戾的光,“更何况,此次,还是人尽可夫的官妓!”
楹羡收起了笑意,只是低垂着眸。
“呵,你是真的公主又如何?”那皇后抬眸看着并无情绪变化的楹羡,耸耸肩,一脸不屑笑道,
“这官妓的名称,可不好听,足够让涑国与青禾为敌。”
“青禾何德何能,能让甸国,罡国,还有你们涑国联合对付?”
楹羡抬眸,看向皇后的目光,并无怯意。
“强大后的国家扩大领土有错吗?青禾地大物博,你们占着如此好风光,却保护不了,怪谁呢?”
衣着华贵的女子起身,来到了楹羡身侧,蹲下身来看着她。
“一个不强大的国家,被一个强大的国家取而代之,不正常吗?”
“可若这不是通过战争来获得,来取而代之的,我或许还会支持你。”
楹羡也不惧,直视着面前衣着华贵的女子,
“到时,能为皇后娘娘歌舞一番,庆祝一下也是极好的。只是可惜啊,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竟不如我一个人尽可夫的官妓,懂得如何征服人心。”
脸颊上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楹羡低眸,努力勾起唇角笑,却还是让泪溢出了眼眶。
“弄疼你了吗?”那女子伸手,指尖轻轻抚过楹羡红肿起来的脸颊,“可你不该说那句话的……”
楹羡忍不住鼻尖一酸,竟是哭的稀里哗啦起来。
皇后刚才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像极了在南疆时,队长在她划破手时的心疼。
“你哭什么?”皇后道。
楹羡摇摇头。
若不是野心太大,皇后娘娘或许也会是个很温暖的人罢。
“皇后娘娘,你明明可以这么温柔的,明明愿意去温暖别人的。”楹羡道,“为什么,一定要有那么大的野心呢?”
“……”皇后一时愣住,竟是收回了手。
“我的乖女儿,办事竟如此迅速。”一中年男子大步迈进房中。
看穿衣打扮,便知此人身份不凡。
虽是不惑之年,却是气宇不凡。
听素鸢说过,皇后娘娘是丞相家的养女。
可是,皇后娘娘是丞相与一歌姬生下的女子,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这青禾公主,不亏是在边疆长大的,之前的女子太过细皮嫩肉,蛊虫还没练出就死了。”
什么?
楹羡不禁睁大了双眸?
蛊?
那不是甸国最擅长的吗?
之前的女子?
难道是……
“呵,看不出来啊,涑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也会与甸国合作。”
“你怎不说,甸国是有人为我所有?”
那丞相一脸杀意道,“你确实是见过世面的人,竟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在这和我聊天。”
“……”楹羡一时语塞,蹙眉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我劝你老实点,别费劲逃跑。”
说着,丞相便掏出一个小盒子,抽出匕首划破楹羡的手掌,便打开了那个小方盒子。
楹羡只感觉有几只虫子在胳膊上,手指上缠绕着,接着手掌的伤口便传来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之后又钻了进去。
“你是在拿我养蛊吗?”楹羡皱眉。
丞相笑而不答。
扭头对皇后道,“你该走了。”
“是。”皇后应声,拱手出了房门。
“此蛊练成之日,便可控制你的心神,让你为我所用。”
“哦?”楹羡挑眉,眯眼一笑,“那练成之日之前,你可要确定活着呀。”
丞相目光骤变,比剑刃更锋利的冷光直逼楹羡。
楹羡顿时感觉体内传来翻江倒海的疼。
如万蚁撕咬,似五脏六腑被绞成一体,疼的楹羡蜷缩成一个圆,却是未喊出一声。
她冷汗遍布全身,到最后只得晕死过去。
“哼,不自量力!”丞相丢下这么一句话,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