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愈来愈大。
听书人都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说书人缓缓走下台。
一人俯身道：“参见公主。属下未经允许行动，还请公主责怪。”
一人则双臂抱剑，侧身站在一旁。
“你们见过涑国国主了？”楹羡淡淡道。
两人沉默，随对视了一眼。
“没错，”又犹豫些时候，周轴淡然开口了，“具体经过，咱们私下再谈。这位是？”
周轴指向素鸢疑惑道。
“哦，是我姐。”
“公主殿下，您可不能随意认亲的呀！”
“不随意……”
“慎重思考过的也不可以……”
“哎呀，她是我亲姐，南囹国的长公主！”
“长公主也不……”周轴终于停顿了下来。
然而楹羡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只见周轴已经俯身跪地，向素鸢请罪了……
噗！我这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想着，楹羡抬眸翻了个白眼。
“起来吧。”素鸢笑得明媚道。
“不过你们怎么会想着来此？”又轮到楹羡疑惑了，“你们应该不会是为了担心我吧。”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郑铮抬着眼珠子看向屋顶。
而在楹羡的角度看来，这就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是凛王殿下派我们过来保护您的。”周轴道，“虽然我是您的暗卫，”周轴一顿，“但是凛王殿下的命令我还是得听的。”
“你们当真以为涑国会对我不利吗？”楹羡好笑道，
“我们理亏是不错，但这毕竟事关两国安危，无数百姓将士的生死，涑国国主不会糊涂至此。”
“但你却不会好过。”周轴低声道，“事关两国，不管你出了什么事，青禾都只会无动于衷。”
“……”楹羡勾起右侧唇角一笑，面目神色上却了无笑意。
“是啊，青禾的皇上不会像你们这样，关心羡儿过的好不好。”素鸢颇为无奈笑道，
“那位凛王殿下，倒是对你有几分意思。”
“姐姐多虑了。”楹羡不禁咧嘴笑了，“凛王殿下已心有所属，他对我，是歉意和愧疚。他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件事。”
素鸢低眸浅笑，看向了远处的飞雪，“有人想着，并想要保护着总是好的。对了，”她抬眸看向周轴，道，“阿立呢？”
周轴顿时一惊，瞳孔一缩。启唇却是沉默不语。
“他是暗卫长，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素鸢皱眉道。
“暗卫长？”楹羡也睁大了眼睛，道，“我听说为了保证暗卫们的忠诚，暗卫长都是从皇室中人选拔而出，可是真的？”
素鸢低眸沉默。
片刻，点头叹道：“是的。毕竟从小一起患难长大的情感，是最真挚的。”
“……”周轴皱眉，低下了眼眸，合不上的双唇，却是不言不语。
“他死了。”楹羡低眸道，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坠落到地上粉碎。
“死……死了……”素鸢不敢相信道，“怎会？”
“我从小被派去南疆，阿立……”楹羡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历上将军，阿立，亦或是……哥哥。
“他为了保护你，也去了南疆？”
“是，”楹羡低眸，“当时正逢有一位皇上的私生子前来认亲，他便李代桃僵，佯装为青禾皇上的私生子，镇守南疆，是为历上将军。”
素鸢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
只道，“下雪了，早点回屋吧。”
便转身回了房间。
而楹羡三人依旧站立在鹅毛大雪之中。
许久许久，才缓缓转身，回了房间。
雪很快覆盖了所有的痕迹。
不论是年久岁月留下的痕迹，还是刚刚留在此处眼前的脚印。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云阁宫门口，屹立着一名黄衣男子。
他的头冠，发间，睫毛，双肩上都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
时间在大雪中逆行至数年前。
万物在时间的更迭中没有太多变化，而有些人，却愈来愈疏远……
旧忆里，她还是那个人笑语晏晏的姑娘。
而今，为了那一个真相，竟变成了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
只是那迟迟没有告诉她的真相，又能隐瞒她多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