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谨这个勤奋的女孩,出差的时间比她在家里待的时间多多了。有时候,她都不知道是她真的需要工作,还是繁忙的工作推动着她被动地生活着。在认识燕宇之前,她有过不少相亲对象,这可以说是她寂静的生活中少有的波澜。在一次一次的相亲、约会、吃饭、看电影中,她已经对工作之后的感情生活(爱情和婚姻)失望透顶。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情到了一定年纪,都是可以用方程式来表达出来,所有的过程似乎都是程序化的,不需要多想,就像有些套路很深的电视剧,只是看了一点,就知道后边的大概情节了,真的变得乏味了。她之所以会觉得燕宇特别,是因为燕宇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管是自己的装束,还是自己的感情,燕宇都有自己的想法。可能在很多人看来,燕宇做的很多事情,都是非常可笑,非常傻的,可是那才不是为了别人活着,或者说不在别人目光判断中,做一个别人认为正常的生活。记得有一个学医的朋友说,你以为那些精神病人都是不正常的,很可能他们是最真实的,而我们则是最会装的。
燕宇已经知道秦谨又要出差了,因为他看到秦谨拿出了她那个小旅行箱,这几次出差,燕宇都会看到她收拾很久。不光是衣服,还有很多化妆品。燕宇是帮不上忙的,所以就忙着看公司的各种项目策划方案和各种报表。自从接手楚明的公司,他才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创意之人,干具体的工作,可以胜任,可是做起管理来,并不那么简单。在管理方面,楚明还是有自己的长处,在这方面,燕宇很有自知之明。
当他困了之后,就回自己房子睡了,天气很热,房子里又没有安装空调。他倒是买了一个小型的空调扇,不过那玩意不能一直吹着,所以燕宇每次都会在困得不行时,把它关掉。当他迷迷糊糊之时,要去关空调扇之时,看到秦谨走了进来。这可把燕宇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
这倒没有吓到秦谨,她淡定地说:“我想跟您好好聊聊。”
“好的,等我起床,我马上出去。”燕宇说。
“不用,就在你的房间。”秦谨穿着她那件款款松松只能看到大腿的睡衣,爬上了燕宇的床。
“你这是要干什么?”燕宇有些紧张,不由得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有些紧绷。
“就想离你近点,跟你聊聊。”秦谨躺在了燕宇的旁边。
燕宇非常紧张,他能闻到秦谨身上薰衣草花香的味道,她经常用薰衣草的洗涤液,所以每件衣服上都有很重的味道,不过有安神的作用。
“好吧,你说吧。”燕宇没有去看秦谨,而是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虽然因为黑夜并看不清。
“你现在是真的单身了吗?”秦谨问。
“是单身了,为什么这么问?”燕宇说。
“我想追你。”秦谨说。
“哪有女孩子追男人的,这不是非常奇怪吗?”燕宇说。
“如果纯粹为了搭伙过日子,我想我可以找一个宠爱我的人就行了。可是我又不是甘于过平凡生活的人。”秦谨说,“见到你,让我觉得一如既往的生活,本来可以平平凡凡过日子的生活,没有了。”
“我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表白,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有过一个谈了八年的前女友,如今又来到乌鲁木齐,进入我的公司。至于谭卿,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算是无疾而终。目前为止,我还不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而且,我对你并不了解。”燕宇说。
“你想了解什么,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秦谨说着,动了一下身子,似乎碰到了燕宇的大腿。
燕宇躲闪了一下,想了想说:“我不想了解什么,只是不明白,你也是内地学校毕业的,为什么又选择回到新疆?难道就是因为父母在新疆?”
“因为一场失败的恋爱,我逃回到新疆。”秦谨说,“我曾经在天津一家银行工作,我曾经在那里上学,谈了自己人生第一场恋爱,可是当我们同居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有暴力倾向,我……”
秦谨回忆道自己的痛处,不禁流泪了。燕宇想有所表示,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秦谨继续说:“我逃离了那个城市,身上只有很可怜的钱,我来到乌鲁木齐,没有告诉父母,当然他们也不会主动接济我。我从最初的会计业务干起,后来学了有关的知识,考证。我感觉自己一直紧绷着,我来到乌鲁木齐租过很多房子,大多数跟别人合租,因为那样省钱,我曾被人性骚扰,曾被人欺负,曾被人驱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后来我用攒的钱,买了现在的房子。”
“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一个女孩子。”燕宇说。
“听你这语气,似乎是在歧视女性。”秦谨一贯那么强势。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女孩子可以不这样拼。”燕宇说完,就感觉自己面对一个女权主义者,你说这些就是一种歧视。
“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也能做,你们不能做的,我们也能做,比如怀孕生孩子。”秦谨说话有点强词夺理了。
燕宇本来要跟秦谨辩论一下关于生孩子,一个女人是办不到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冲动反驳,而是继续听秦谨说话。
“你觉得我怎么样?”秦谨突然问燕宇。
“怎么说呢,你不是那种一看就漂亮的女孩,你也知道现在的男人都是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总是要多看几眼的,这也许是市场培育的一种贪欲的审美,不过我也是这样的,比如我当初喜欢钟情,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至于为什么喜欢谭卿,是因为谭卿那种气质很美。至于你,我看到你是因为你的装束吸引了我,很特别。”燕宇想了好久,饶了好久。
“你是说我不漂亮吗?”秦谨似乎有点失望。
“我实话实说,论脸蛋,没有钟情漂亮,论气质没有谭卿好,不过你的个性很特别,脾气有时候太臭了,而且会表现在脸上。”燕宇这句实话,真是伤人。
秦谨突然翻身,将大腿压在了燕宇身上,长长的秀发也耷拉到燕宇的脸上。她静了一下说:“你是说我还没有诱惑性?”
“我的腿还没好,你压到我了。”燕宇尴尬地说。
“就是让你知道疼。”秦谨下了床,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房门被重重关上了,而燕宇突然感觉秦谨这个女人似乎有点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一想多了,他瞬间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