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叔,真的听见了吗?”楚旭颤抖这嘴唇问两位哥哥。
“可能吧,以前没玩出事过,放心,再过一会石叔就会出来了”云天云海也不再闹腾,不过也显得不怎么紧张。
地面在眼前不断放大,已经能看清下面的树木了,按他们现在的速度,离成为一块饼就几秒钟的事了。
“啊,救命啊,救命。”最先喊出来的是云海,云天便跟着喊了起来,声音空荡荡的在山间回想,让人感觉死一般的寂静。
楚旭呆呆地看着两个慌了的哥哥,他已经傻了,希望这也是两哥哥演出来吓他的。下次,不没有下次了。
树枝在眼前放大,楚旭已经闭上眼睛了,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或许还没哭够就没了吧。
只感觉身体撞到一个什么东西上,接着又往上弹,是的,这么大撞击力,皮球就是这样。。。楚旭又在地上趴了一会,睁开眼看见两位哥哥嘴里不停咒骂,狠狠的跺着地面。树林消失了,只有一片光秃秃,不,毛茸茸的地面。。。
饱满的地面肉眼可见的带着三兄弟降了下去,远处升起一颗巨大的头颅,四妹趴在这颗头颅顶上,好奇的打量三个口吐芬芳的哥哥。这时候看石神咧嘴的笑容,是多么面目可憎,楚旭发誓石神绝对有口臭。
不知道它用什么方法幻化出一片森林,还把那么大速度的三人毫发无损的接下来,但它为恶作剧绝对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太可恶了,楚旭狠狠的在肚皮上踢了两脚。又一屁股坐下,他被吓坏了,还需要一阵子才能缓过神来。
远方在树林中散步的夫妻二人档不禁笑出声来,那猴子还是这么喜欢恶作剧。
小黑已经把蛋壳全都吃掉了,不敢相信它的体量,怎么吃下这么多东西的,难道也练了《吞神诀》?。身体并没有没有半点长大,但色泽更鲜明了,红黑两色,黝黑是底色,粉饰着红色的线纹,现在还难以分辨出红色的条纹。
楚旭又多了一件事,到处找肉喂这个好吃懒做的小宝宝。有时小黑也会自己出去,用蛛丝和毒猎杀弱小的蛮兽。
在北方的旅行一星期,绝对比徐先生带着走的一个月还要有趣多了。走了不知道多远,天空上,有一个炽阳,两个炽阳。有牛马成群,声势浩大的草原。有寒风习习,万籁俱寂的雪地。在广袤的土地上迈步是分不清现在是什么季节的。
楚旭站在一座有一座高山上,极目远眺,视线范围里不管多大的山峰都只剩了一个小小的峰顶。
“爸,我们现在是在世上最高的山峰吗?”楚旭问道。
“不是,在更远的地方还有更高的山峰。”
“那我为什么看不到啊,它一定很大吧。”
“是的很大,不过你被眼前的云雾挡住了双眼,当你走到它山脚下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一定是最高的、最大的,到时候我就帮不了你了,像那样的高山要你自己去爬才行。”
“真的吗?比大京还远吗?”
“真的,他一定存在这世上某一个角落,到时候你找到了,爬上山顶了一定要帮爸爸好好看看。”
“你不爬吗?”
“我的高山就在这里,哪里是属于你的。”
。。。。。。
回到家里,楚旭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对于几个月后,外出历练楚旭心中充满了不安和不舍,还有更多他说不出来的难受,在这个时候眼泪总是忍不住的往外流。
不管他在外人面前怎样坚强,不管他读了多少书,现在他面对的是自己。他才六岁,这次历练要和一个陌生的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三年,他不知道要做什么,现在能做什么。或许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跟着安排走,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感到孤独与无助了。
摸着枕边的小黑,楚旭慢慢的睡了,眼泪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现在的他不会因为伤感而失眠,夜,又重归平静,树林里的小生命们又开始争吵起来。明天还要学习和修炼,这都是安排好了的。
六门功课已经到了尾声,这有赖于武学对大脑的促进,让楚旭彻底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先生们不断加快进度,总能卡在楚旭接受的极限,增加知识量。知识也好像学不尽一样,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不得不说几位先生节奏把握的非常好,楚旭并没有生出厌恶的情绪,事实上他非常喜欢和先生们交流的时候,他们都那么认真地倾听,再讲解探讨。在这个时候,大人们才会认真的听取小孩的话,并认真思索。
楚旭更多的是待在藏书阁,看先生布置的书,只有积累到一定的看不懂的地方,再去找先生,这时候他就能遇到其他学生了,虽然同是先生的学生,他超出学习进度太多了。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一起玩耍,快乐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知识。
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奉承或者出于某种目的说话,只是单纯的围绕知识说话,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能够互相理解和尊重,也不会因为某种知识的缺乏而受到异样的待遇。他喜欢这种感觉,单纯的知识上的讨论。
王府书房,楚辰接见了一位特殊的老人。老人面容憔悴沟壑纵横,小眼睛大鼻子,银色头发和胡子都编成了辫子。身穿麻布大衣,隐约可见坚硬的毛刺,黑黑黄黄的脚踹着一双漏风的草鞋,浑身隐约可见的伤痕,在老皮下显得并不起眼,和楚辰面对面站着,可以闻见阵阵臭味。
“林老哥,那小子如有任何不听话的举止,你尽管处置。即日起,你就是他的爷爷,我会将他脱离楚家,在此期间是死是活全凭天意。”楚辰对着老者恭敬道
老人正是楚家百年老卒林全,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能在楚家称为百年老卒,足以在任何军队中称之为兵王。按照家族律例,林全可以在家族范围内,任意地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提想法,家族安排。
一个月前楚辰亲自找到他,问他是否愿意带楚旭出去历练,他答应了,作为楚家的老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已经享几年清福了,地位崇高,衣食优渥,以他的出生这辈子就没想过。
其实并不需要这些,自己终究是一个出生卑微的老卒,这些年这样的生活,把自己坚持了一辈子的东西都快淡化了。已经没几年好活了,这破烂的身子,不应该腐化在高墙后院内,应该到外面去,那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放心吧,小辰,小旭会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回来的,楚家的男儿应该驰骋沙场,威震一方。”林全声音有些沙哑,不时停顿,但铿锵有力。他和楚辰曾经在同一个军队待过,那时他已是老兵,这样称呼并不为过。
“林老哥也保重,你们是家族的底蕴和支柱,晚辈们需要你们精神的传承。”楚辰再次恭敬致谢,哪怕他是楚家族长,有些传统也必须遵守。两人他一个都不想失去,但又不能干预,只有自己战胜了自然,才能在未来成长中战胜天道。
楚旭任由马六为他换上麻布衣服,穿上马六编的草鞋。三年的学习锻炼,皮肤微红并不觉着这身新衣服有什么咯人的,一定是马六把衣服上的毛刺都磨平了。虽然老久知道这一天会到来,虽然大家都做足了心里准备,楚旭还是大脑一片空白,不敢多想什么。
静静的牵着父亲的手走出王府,门外一匹老马拖着一块破旧的木板,这是周边村落里拉货的马车,没有任何特别的,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头抱手坐在木板上打着瞌睡。
他看见母亲在耳边轻语,最后忍不住落泪,躲到后面去了。他看见大哥抱着小妹,和二哥不舍的看着自己,却又不知道该过来说什么。他看见躲在仆人里的马六偷偷的抹眼泪。他不敢抬头,直直的盯着地板,从马车后面爬上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