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一场浪过来把你小子打醒了?”孟叔开玩笑着说道,“今儿是不是喝水喝得太多喝饱了吃不下饭咯?”
人们都哄笑起来,这其中是有典故的,猴子的水性不好,有一次和孟叔吵架被孟叔丢下了船,上来的时候肚皮都鼓了,喝了一肚子的水才告饶上来,“不不不……是我承,承认认错了,是我……我……我今,天喝……喝……喝不动了。”
但是猴子今天好像格外的不爱说话,根本不接招,一个人闷声不响地进了船舱里。
我抬起头看了幺伯一眼,他正悠闲地抽着烟,但是猴子那奇怪的一举一动都被幺伯搜罗进了眼底,他已经发现了猴子的异常,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带来这样不可思议的后果。
那天,是第一天,十三天中的第一天,序幕正被拉开。
猴子死了。突如其来的死亡。这样快,让大家没有预料到,连幺伯都没想到。
他坐在船头,闷声不响地抽烟,一言不发。
今天大家破例睡了个懒觉,幺伯没有早早叫醒我们,有些纵容。爬起来的时候大概上午十点左右,睡到自然醒的人起来到船边方便,刚解开裤子就看到了头顶挂着的猴子。
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都不敢放大声音,只是悄悄地七嘴八舌,中间围着猴子的尸体,他是上吊死的,挂在桅杆上,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桅杆上有他的脚印,那是死前的挣扎,被众人一览无余,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死因。
不管怎么说,猴子虽然不是一个很积极向上的人,但是至少他乐观,怎么会一言不发就这样上吊死了?大家都说不清楚,有人偷偷地看着王忠诚,他此刻坐在一旁的甲板上,颓靡地抓着头发,他也想不通。
“幺伯,这……”有人试探性地走到幺伯旁边小声地询问幺伯。
沉默了片刻,幺伯才抬起头来,他摆了摆手,“摘下来吧,挂在上面也不是个事儿,摘下来然后再想办法,总得带回去给他家里人给个交代。”
“没错,”孟叔点点头,“幺哥,要我看咱们这一趟就回去吧,反正鱼舱也差不多满了,回去路上再捞两水也就差不多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是自己人也毕竟晦气,还是回去吧。”
幺伯没有说话,闭上眼睛沉思了起来。
两个小船员爬到了桅杆上,一个双脚盘在桅杆上,倒吊着双手抱住了猴子的尸体,另一个在解绳子,解了半天也解不开,下面的人有些不耐烦,索性扔了把刀上去,干脆切断了。
谁知道那个一不小心松开了手,猴子掉在了地上。
王忠诚一把推开众人冲了上去,对着那个刚从桅杆上跳下来的小船员就是一拳,“你他娘的不会小心一点儿么!”
小船员一脸委屈,孟叔连忙上前拉开了,“行啦行啦,人都死了就别为了这点儿事情闹得活人不痛快。”
“他……”王忠诚又往上冲了一步,却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咯脚,低下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踩了一个小玩意儿。
那是一个圆球,有乒乓球那么大,白色,王忠诚拿在手里把玩着,转过来一看就被吓了一跳,正面是一块黑色,周围还有红色的纹路。
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刚好那时候王忠诚手里那东西正是黑色的一块冲着自己。
那感觉……像是被一只眼球盯着。
孟叔把那东西拿过来在手里晃了晃,“里面有水!乖乖,这是个什么东西?”
旁边有小船员一把夺过了那东西拿去交给了幺伯,“幺伯您看,你见多识广,一定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吧?”
“从哪儿来的?”幺伯没有接那东西,只是看了两眼,撇撇嘴有些不悦。
众人交头接耳,你看我我看你,刚刚爬上桅杆被王忠诚踹了一脚的船员蹦了出来,“从猴子身上掉下来的!”
王忠诚立马急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死人你也冤枉,你还有点儿人性没有了你!”
那船员也不甘示弱,“本来就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我亲眼看到的!”
“亲眼看到?我看你是瞎了眼,别胡说八道!”
“我没骗人,就是我亲眼看到的,再着说了,昨儿晚上猴子鬼鬼祟祟的,我们大家都看到眼里了,一定是他捡到了这个东西想自己偷偷留下来,鬼迷心了,结果落得这么个下场!”
那船员并不是空口胡说,因为猴子掉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了铛铛几声响,猜也是那乒乓球大小的东西掉在甲板上的声音,也许是大家没有听到,但是我却实实在在地听到了。
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小子说的话有些过分了,毕竟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知道是那么一回事儿也不能说得这么过头,王忠诚没有说话,走到了那个船员面前,在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嘴角流血,牙也掉了一颗。
两人顿时厮打在一起,大家费了半天力气才拉开,“行了行了,忠诚,他小,不懂事儿,你让让他还不行么?”
“他******还小么?什么事儿不懂?******人都死了还在这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啊?说话注意点儿,猴子第一个拉你下去垫背!小王八羔子!”
“都别吵了,吵个什么劲儿?”孟叔清了清嗓子,“幺哥,你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之前捧着那东西的船员一直在看着王忠诚他们打架,愣了神,这时候回过头来又把手往前递了递。
幺伯始终没有接那个东西,他磕打磕打烟枪,“我不认识。杨半瓶,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