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独孤骑鹤的引导,赵无崖开始明白:原来世间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他在来时路上悟出的道理其实与老虎捕食时的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同样,其他动物的特长在人身上也能找到运用的办法,只不过是一般人能学到得较少,而高手能将这些用到极致罢了。赵无崖把自己的感悟说给独孤骑鹤,请他指点。独孤骑鹤道:“你年纪轻轻轻就能悟出这样的道理,实属不易,你跟我来。”说完把他带到一条山涧的悬崖前,只见一条瀑布犹如白练从崖顶飘落。独孤骑鹤指着瀑布道:“这条瀑布不管是雨水丰沛的夏季,还是雨水枯竭的冬季,都从不曾断流,你可知为何?”
赵无崖道:“崖顶必有一深潭,潭中积水,积水流下才变成了这瀑布。”
独孤骑鹤道:“不错,崖顶是有深潭,但此山到处都是坚硬的岩石,这潭必不会太大,所积水量也不会太多,何以能让水流不断呢?”
赵无崖道:“这个晚辈则不知道了。”
独孤骑鹤跃身而起,双脚在崖壁突出的石头上一蹬,然后借势而起,几个起落就跃上崖顶。赵无崖见了也跃身而起,跟着独孤骑鹤跃上崖顶。只见崖顶确有一水潭,但潭水清澈见底,不过三尺多深,方圆一丈多点,如此少的潭水一天就流完了,这瀑布为何能长年不断呢?独孤骑鹤道:“你去水潭的那边看看。”
赵无崖闻言来到水潭的另一边,扒开茂密的水草,只见数条溪流从水草下汇入此潭,而顺着一条溪流向上走,没走几步就有一条更小的水流汇入。赵无崖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水潭里的水是由四周无数细小的溪流汇集起来的,只要这些溪流不断,潭中的水就不会枯竭,这条瀑布就不会断流。同样的道理,自己将全身的真气吸纳到丹田之中,再根据体力的消耗情况疏散出去,就如同这水潭积水通过瀑布排泄出去一样。明白了这个道理,自己以后再运用这门功夫就知道怎样才能收放自如了。
看着赵无崖的表情,独孤骑鹤知道他已经悟出了其中的奥妙。他走过来道:“老夫根据水潭积水变成瀑布的原理,创造了一项武功,叫聚溪功,是专门用来运转体内真气的,现在传授于你。”说完教给赵无崖如何运用真气的口诀和方法。赵无崖边听边用心体会,独孤骑鹤的这套武功虽然跟自己参悟的道理相同,但是在真气运行的方法上就高明多了,让他一下就找到了真气汇集和疏散的捷径。如果靠自己参悟,最少还要十年时间才能完全参透这其中的奥妙,经独孤骑鹤一指点,他瞬间就将领悟了。之后的几天,他感觉到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就如同快速生长的竹子一般,每天都能拔高一截。如此过了二十天,他的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新的境界。
独孤骑鹤道:“好!好!老夫天天在山中与百禽为伴,参透其中的奥妙用了二十年,没想到你二十天就参悟透了,我再教你一套拳法。”说完演示起来,只见独孤骑鹤的拳法并没有固定的招式,忽而似蛇,忽而如虎,忽而迅捷,忽而凶猛,但招式奇妙,变化无穷,就连鸣蝉、蚂蚁、小鱼这些大自然中的弱小动物的特点也被吸纳于招式之中。赵无崖看得如醉如痴,没想到动物生存的技巧在独孤骑鹤的身上竟变成了精妙的招式。独孤骑鹤边演示边道:“人生于自然之中,活于天地之间,要想凌驾于其他动物之上,就得博取百禽之长,将每个动物的优点汲取过来为己所用,这样才能尽得自然之妙。”
赵无崖敬佩地道:“前辈真乃神人也!”
独孤骑鹤练完道:“这趟掌法只要你勤加修炼,定会每日精进,几天后即使不能击败司马长风,也不会败在他手中。几天之后就是武林大会,我想你也要走了吧?”
赵无崖点头称是。当天晚上三人再次促膝长谈。辛弃疾道:“我这几天仔细想了一下你北伐失败的原因,这次北伐失败绝不是出现奸细这么简单,还牵连到朝中几大派系的斗争,你回到临安一定要小心行事,以防被奸臣所害。”说完他拿出一本书递到赵无崖手中,“这是我这几年潜心研究的兵法,你拿去吧,你再次北伐时也许能派上用场。”
独孤骑鹤也道:“赵将军,你我相识虽然只有二十天,但也算有缘,我也送将军两样东西。”说完递过一本剑谱道,“这是我二十年前独创的孤独剑法,你拿去吧。”
赵无崖连忙接过,俯身拜谢。五十年前独孤剑法威震武林,无人能敌,但独孤骑鹤归隐后在江湖失传,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得到独孤骑鹤本人的传授。独孤骑鹤又拿起一个细长的包裹,打开裹在上面的层层黄布,露出一把宝剑。抽出之后只见剑光闪烁,锋芒耀眼。赵无崖忍不住赞叹道:“好剑!”
独孤骑鹤道:“此剑名曰湛卢,乃战国铸剑名匠欧冶子所铸,据说此剑铸成时,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欧冶子为测其性能,挥宝剑朝巨石砍去,巨石竟轰然裂开。欧冶子将此剑献给越王,越王死后,该剑几易其主,唐朝时为薛仁贵所用,晋代为名将周处获得,后由其孙转赠岳飞,岳元帅死后此剑流落民间,我于不经意间获得,今送给将军,愿将军能手持此剑直抵黄龙,收复中原,完成岳元帅遗志。”
没想到这居然是岳元帅的遗物,赵无崖双手接过宝剑,跪倒在地道:“两位前辈放心,我定当再次起兵北伐,收复失地,即使战死沙场,也要力争完成岳元帅和两位前辈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