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赢的太漂亮了!太刺激了!”
“就是!一波三折,最终逆转,黑虎团的角斗士果然名不虚传!”
“老子尤其佩服他们的胆量和临机应变能力,换作其他人,早特么认输跑路了!”
赛后,看台上的观众都因为亲眼目睹了我和杨仪的这场经典反败为胜战役而兴奋不已,随即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喝彩声,各种赞美之词也毫不吝惜地纷纷脱口而出。
但同时还是有不少观众摇头大感惋惜。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在赛前临时改押了鬼斗士的赌客,原本应该赢钱的变成了输钱!
“唉,我真蠢!早知道就坚持原则好了嘛!”
“妈的!都怪那只粗脖子鬼!要不是他提议可以改押注,我怎么会去押鬼斗士赢呢?都怪他!”
“尼玛!自己赌输了就怪别人给你机会反悔?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管怎么说,这场比赛打完,我和杨仪的名号也算是在左丘城的角斗场里打响了。我还因为用盾镬当武器而得了个“背锅侠”的绰号。这名号虽不怎么好听,但对我以后的职业生涯还是有莫大好处的。
当然,对我们最满意的还是萧团主。下场之后,他习惯性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笑点头道:“看吧!我果然没看错你!这场比赛能反败为胜,你应该记首功!”
我不想太得意忘形,还是想低调一些解释道:“杨仪也打得不错,是他杀了那两只小鬼我们才能赢的......”
但杨仪立即就打断了我的话,正色道:“翟大哥你太谦虚了!没有你当时的临场决断,我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从今往后,我欠你一条命!”
“唉!都是两肋插刀的队友,哪儿的话?”我连连摆手,不想再探讨这个话题,又对萧团主道:“可惜孙沧死了,他的后事应该怎么办?”
萧团主却长叹了一声,道:“孙沧和你不一样。他没有家人,也没有留下受益人的名字。所以,当初在签订合约之时,我按照他的意思同意把他的奖金提高了两成,而他就放弃了身后的抚恤金!”
多要奖金,不要抚恤金?
孙沧的这种做法几乎就是相当于预支了自己的抚恤金。可惜呀!他还没能赢过一场比赛就身死魂消,仅仅短暂地取悦了角斗场里的诸多观众,这命丢得可真不值得!
但,每个人的命都只能由自己来做主。既然他选择了这一条路,就必须接受这样的残酷结局。生死由己,愿赌服输!
这场激烈的战斗和孙沧之死,给了我很大的触动。即使是在回到敬老院里运功恢复时,我的脑子里依然在闪回着今天的比赛情景,不断地复盘。
三选一,我当时的选择真的对了吗?
孙沧之死,绝对与我当时的选择有直接关系。如果因此落下了心结,恐怕对我以后的修炼会有很大的阻碍,甚至会变成我的心魔!
“不!我的选择没有错!”我在心中对自己大喊道。
最危急之时,孙沧其实已经撑不下去了。他身受重伤,尤其是大腿的伤势让他的移动能力大打折扣。如果他自己想保命,就应该及时喊:“我认输!”
要知道,在团队赛中,只有一方的所有队员都倒下或者认输才会结束。孙沧如果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是可以认输的,我和杨仪事后也不会去怪罪他。但他并没有喊出认输的话语,就表明了他不想认输,不想当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从这一点来说,孙沧是有骨气的一条汉子,虽然这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从他和黑虎团签订合约时放弃抚恤金来看,他同时也是一名“亡命之徒”,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这么做,可既然这么做了,就不能怨到别人身上。
想到这里,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结打开了。
如果非要救一个,我当时选择了救杨仪确实才是最合理的选择,哪怕这是一个很残酷的选择。而选择两名队友都不救,反去趁机击杀双面蜘蛛就是最笨的选择!
能不能杀得掉双面蜘蛛还是未知数,即使杀了之后我还得一人面对两只燕子鬼,同样不占优势。况且,同时放弃两名队友的性命我可办不到!估计那样的选择才肯定会让我落下心结!
在赛场之上,决断必须迅速。我能在面临三难选择的那一瞬间果断地做出正确的决定,确实就如萧团主所说,完全靠我自己从一场场硬战当中积攒起来的经验才能做到。
一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泽潮时那满地的尸体、牺牲的战友和自己为了寻找柳寒而奋不顾身,肆意杀戮的画面。恐惧、悲痛、担忧甚至还有快感竟然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仿佛感觉到,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应该看淡了生与死,情与爱,怒与恨,喜与悲,冥冥中顿觉一阵空明!
“嘭!”
我的头脑和丹田中似乎同时轻轻地响了一声,思想豁然开朗,灵台一片清明。我顿悟突破了!
我大喜过望,随即运功检查自己的丹田。第三重顶峰修为时丹田中原本近乎于饱满撑涨的感觉不再有了,阴力获得了释放,丹田的容量扩充了几乎一倍。我确实已经顺利地突破到了第四重阴功修为!
我不由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原本估计还需要最多两年的时间才能突破的瓶颈,我只用了一年就突破了。果然就如师父所说的,需要的或许只是某种刺激和顿悟。
但我冷静下来后,又尝试着靠运行第三重阴功功法来补充阴力,却感觉到新的阴力生成后还是略显生涩,速度也不够快。
嗯,很明显我需要新的修炼功法了!
当然,还有新的阴餐食谱!
由于我和杨仪都在团队赛当中受了些轻伤,萧团主便给我们放了几天假不用训练。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跑到上城,再次借用滕家拉下来的电话线给家里打电话。
这不单单是我每个月都要做的事,也是其他很多下阴城的阴修借以联系阳间的唯一方式。但是今天运气不太好,刚好赶上大伙儿都扎堆来打电话,所以我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终于轮到,时间也限定只有十分钟。我便随即打通了老妈的手机号码。
“喂,妈!”
“哦!是小胜啊!”老妈在那一头很开心,虽然我现在一年才回去一次,但她只要知道我还平安就会感到安心多了。唉,孩子再大,在父母眼中终究还是孩子!
“你啥时候能回来呀?”照常汇报了一下我的情况后,老妈又提及了这个每次必问的问题。
“可能下个月吧!”我告诉她,“下个月我应该就有空了。”
“还要下个月呀?不能早点吗?”老妈的语气却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了?”我急问,“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了?”
“嗨!也没什么事儿,是区东来家找你了!”
“区东?”
我有些惊讶,区东不是和黄丽君留在外省发展了吗?这时候他回南亭找我干什么?
“他是来送喜帖的,说这个月底农历二十六要结婚,问你能不能回来?”
“哦!这样啊!”
我终于明白了。好多年没见,我几乎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话说,他们俩也是拖了这么些年才终于要修成正果了,也挺不容易的。不过,这个月底的农历二十六......可不就只差十几天了吗?
嗯,刚好自己的阴功修为终于升至了第四重,本就打算要回去找师父学新的功法。既然如此,就干脆提前请假回去吧!
我想了想,便对老妈道:“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找领导请个假去,你也跟区东说一声哈。就说我肯定能赶在月底前回去!”
打完了电话,我便径直去了黑虎团的训练营找到萧团主。他正在发愁几天之后的比赛日到底应该派谁去参加。孙沧死了,我和杨仪都有伤,剩下的角斗士大多年轻,而且经验不足,正是人手紧缺的时候。
我把想请假的事跟他说了。反正我这会儿也上不了场,请上十天半个月的假应该不碍事吧。
但萧团主还是脸色不太好看。他指着场地内的几名年轻角斗士对我道:“你看,这些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七岁,我还不忍心把他们送上角斗场去送死。另外几个刚招进来的新人也还没有接受完整的培训,你再一走,我这儿就没人用了!”
我道:“团里的情况我也明白。但这个比赛日我也肯定恢复不了,最快也得下个比赛日才能复出。”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萧团主叹了口气,还是让步了。
“三十之前肯定回!”
“不行!你得提前回来重新开始正常的训练,不然哪里来的状态参加比赛?”
我无奈只好又少算了两天,道:“我廿八回来行不行?我有个发小廿六结婚,再加上回来的路上需要时间,最快也只能参加廿八一早的训练了!”
萧团主拗不过我,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