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杨启龙先生。”
“您好,总统先生。”
“杨先生,我希望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我们能够坦诚相待。”奥斯兰特边说边伸出了右手。
“那是肯定的。”杨启龙也伸出手来做了一个简单的回应。
“我听说您在近期宣布了终极智慧计算机‘该隐’研发计划的搁浅?”
“是的,总统先生。”
“为什么?据资料得知,‘该隐’计算机的问世或许会将整个世界带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或许是这样,不过或许它又会带来一些糟糕的结果。”
“杨先生,我想您的意思是,你比较担心这些糟糕的结果。”
“是的。”
“您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当然我不是质疑您的科学素养,这个时代我相信没有人不知道您对人工智能的贡献,我也愿意称您为‘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在我印象中,您是一个富有开拓精神的科学家,可对于‘该隐’计算机的态度却有些反常。”奥斯兰特缓缓摇头道。
“我想,严谨的态度也是一个科研从事者必备的态度。”
“当然,这一点是肯定的,我的意思您是否有些私心?”
“总统先生,我不是很能明白你的意思。”
奥斯兰特抿了口茶:“你们国家的茶叶十分香醇,只有一个美好的国家才能种出这样的好茶叶,我相信您一定热爱着你的祖国……”
“您的意思是我会对自己的国家有所私心,而对外界有所保留?”
“我就是这个意思,但我表示理解,每个人都会有私心,特别是这样美丽的国家,你若是有这样的想法,我也是一点也不会意外……”
杨启龙打断道:“我想总统先生是多虑了,我并没有任何关于秘密研究的计划,我相信人类的命运是一个共同的整体。”
“那既然这样,真是太好了。”
“那请问,我可以离开研究所,回去我的祖国吗?”
“不不不,各国科学家组成的研究组需要您的领导,您回去了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可我已经宣布停止‘该隐’研发计划了,这可是大家一同商讨出的结果。”
“哦?我没听过这样的事,我看到的实事是大家都在挽留你,就连我身边的安保人员也是如此。”奥斯兰特摇了摇茶杯,“我想先生一定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我给您准备了最好的房间,房间里有您最喜欢的茶叶,麻烦你们带先生去参观参观,让先生静养些日子。”
说完,几个身着黑色防弹制服的人员便依次走了上来,在杨启龙面前排成一排,并向他伸手做出标准的指引动作。
“先生请!”
……
“总统先生,您这是绑架。”伊克斯笑着说。
“我已经为有绑架的想法而每天都向上帝忏悔了,可我还是必须得绑架他。”奥斯兰特边说边做出忏悔的动作。
“我想你是对的,古兰尔战役的败北毫无疑问暴露出人工智能作战的弊端,它们毕竟不是人类,在狡诈的‘猴子’面前,人工智能军队的判断和决定都显得过于死板,在比较复杂的战术面前,它们犹如一群娃娃。”
伊克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雪茄,取出两根,一根递给奥斯兰特,一根刁在嘴里,他先用火机给总统点着,然后才点燃自己的。
“不错,事实证明,它们需要一个强大的终端控制,来替这些‘低能儿’思考。”总统耸了耸肩。
“‘该隐’无疑是最佳选择。”
“是的,不过我们不一定能够得到它”
“至少不会让别人得到吧,这已经够好了。”
“强大是我们达列斯名族的长久以来的代名词了,我不希望它从我们手里溜走。”总统先生长叹一口气。
“作为一个军人,我始终认为只有强大,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我倒认为只有强大了,才能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是啊,强大了你就不用给这些不知好歹的科学家陪笑脸了,也不用陪他喝茶叶了。”达列斯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搓了搓。
奥斯兰特苦着脸做出一副无奈状:“是啊,不过有一说一,我还真挺喜欢茶叶的,那东西很爽口,有机会你也试试”
“哦,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让我喝它,那该死的茶叶很苦,我可宁愿喝咖啡。”伊克斯连忙拒绝。
两人不约而同的发笑起来,一层层的烟圈从他们咧开的嘴里渐渐升腾,缭绕在他们的头顶之上。
三年前,在班德战场上,当柏德克的一千三百辆极光式坦克和达列斯的三百人工智能军队对峙的时候,那些坐在代表着柏德克最先进军事科技的坦克中的战士们,无不对这些冷冰冰的机器人心生畏惧,即便是远在作战指挥中心的瓦莱乔将军,隔着一层电子屏幕,也不由的手心出汗。
将军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缓道:“战士们,准备好了吗?”
一名伟大的领袖,不论在面临怎样的困境的时候,绝不会在战士面前露出一丝的畏怯,从一定角度来讲,领袖的自信和坚定就是战士们的精神支柱。
耳机那头传来齐刷刷的声音:“准备好了!”
声音依旧洪亮,和曾经面对任何敌人一样。
“嘭”耳机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屏幕上的画面也产生了剧烈的抖动,瓦莱乔将军看到灰黑的装甲片四散飞溅,整齐的坦克军队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发生什么事情了?吉格斯?”将军问。
耳机那头隔了一会才有人回答,将军能够听到有人吞咽唾沫的声音:“不太清楚,或许是坦克自燃,亦或许是敌人的手段。”
将军:“你认为这有可能是敌人的进攻手段?”
“嗯……”耳机那边沉默了,对吉格斯而言,他宁可希望这是“极光”坦克的质量问题。
那些智能机器越靠越近,尽管他们的造型显得极度笨拙,可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越来越重。
“是否开火?”吉格斯问道。
“同意开火。”
吉格斯果断的按下炮弹的发射按钮,就在他按下按钮的之后的千分之一毫秒,或者更短的时间内,他所驾驶的那辆战车顷刻熔化了。
吉格斯死了,恐怕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他的大脑都未曾反应过来他要死的实事。
“喂,吉格斯!吉格斯!”
耳机那边没有了吉格斯的声音,也没有了战场的嘈杂声,任何的声音都没有了,那几块大型的电子屏幕也不再显示任何的画面。
这个秘密的作战指挥室中静的出奇,将军感觉自己似乎沉没在静谧的深海之中,迎面而来的大鲨鱼让他窒息而茫然。
他不知道战场那边究竟战况如何,理性推断,这场战斗失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他还是挣扎着抱有一丝的侥幸。
于是他努力地在记忆的坟墓里挖掘亲自参与的以弱胜强的经典实例,却很快地抛弃了那一丝的侥幸,因为回忆的越多,他越发现那些胜利的共同点——至少建立在对敌人有三成的了解之上,可这次,即使是敌人的攻击手段他都没有搞清楚。
瓦莱乔瘫坐在柔软的皮椅上,过了两个小时,通讯器响了。
他无力地接通仪器,那头传来首相大人颓靡不振的声音:“我们战败了,G3842军全军覆没,我们准备求和。”
“好的。”将军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来,便切断了通讯。
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型号很古老的手枪,那是从他从军以来的第一把手枪,他用这把手枪处决过许多强悍的对手,枪却从来没有落入敌人的手中,它是胜利的象征,是他戎马一生,最大的骄傲。
可现在那把枪却指着他自己的太阳穴,“三、二、一。”他心里默数了三个数,就和以前枪决别人时一样。
枪响过后,作战指挥中心就又恢复了寂静。
求和后的一个月柏德克首相同达列斯总统签订了一系列条约之后,重又获得被施舍的和平,从那以后,全国人民都知道,是他们敬爱的瓦莱乔将军挑起了这场战争,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战争犯,并且他已经被处决了。
一年后的一天,一个无字的墓碑前,悄悄多了一束百合花,路边停靠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的先生坐在车里,静静地聆听着……
班德战役以后,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轮的军备竞赛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