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一个善于与他人对话的人,就连和早就已经熟络的护士进行最低限度的交流时也会感到紧张。但是在那个女孩子住进来不久之后我还是鼓起勇气向护士打听起了她的事情。
护士似乎有些意外我会主动向她搭话,但还是将她的事情告诉了我。
从护士的话中我得知了这名女孩子叫做佐仓濑津美,有些意外地得知她今年已经15岁了,仅仅比她年长一岁的我实在想象不到按照正常应该已经上高中的人外表看起来竟然会如此年幼。
除此之外,我对这个女孩……不,应该说是少女,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
自从她搬入7F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偶尔在病房之外也会碰到她,但我并没有向她搭话,因为我存在感天生比较低的缘故,她也并没有注意到过在这里比较罕见的属于年轻人一类的我。
没错,对于彼此而言,我们都只是陌生人而已。
在她刚刚入院时对她产生的些微的好奇还有那一份悲哀感,也随着时间如雪般消融了。
“冷漠”,在我住进7F之前周围的人经常这样评价我,我也并没有要否定这一点的意思,不认识不必要认识的人,不去说没必要说的话,不做没必要的事情。事实上,我甚至怀疑自己身上是否存在同情心或是怜悯心这类东西,当遇到饿死的流浪猫或者班级中谁的亲人去世之时,我的心中泛不出一点类似于“真可怜”的想法。所以在见到濑津美的第一面时,对于自己心中突然产生的悲哀感,我自己也感到意外。
在我和父母被叫到那间洁净地异常的谈话室中时,我的心中就隐隐有了预感,在之后的谈话中,医生委婉的话语印证了我的预感。
“啊,我快要死了啊。”
冷漠地如此想道。
从第一次来这所医院接受检查到接受这次谈话,仅仅过去了三个月时间。
当时的我,也不过刚刚从国中毕业而已。
从那天开始,我的手环颜色从蓝色变成了白色。
当然,这都已经是以前的话题了,住进7F之后本来就已经褪去了颜色的世界似乎连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我的病情并没有像医生所说的那样迅速恶化,医生对此的解释是,因为我的心态比较积极,精神状态良好而延缓了发病。
在7F的日子显得过于平静,平静地几乎让我忘记自己的存在。
“我将会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平静地过完一生吧。”我又有了新的预感。
“不被任何人记住……不留下任何东西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心中并没有感伤或者愤怒的情感,也并不是对此没有实感,我只是接受了事实而已。如果说我还剩下什么情感的话,或许是对父母的愧疚之情吧。
而就连这份愧疚之情,也在几个月后得知母亲又有了孩子之后被冲淡了许多。
“或许就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喜欢自己吧。”
我没有对包括自己以内的人产生过什么多余的感情,以前如此,我想以后也将会一直是这样。
自己很快就会忘记濑津美的事情,理所应当地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