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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太没效率啦!

水无灯里舒舒服服地在公司里睡了一觉之后,清晨醒来,就闻到从楼下厨房弥漫出来的香味。

嗯,这是炸培根的味道,火候正好呢!

水无灯里爬起床来,小声地走下楼梯。

阿库娅正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开心地哼着歌。

水无灯里放重脚步声,阿库娅猛地回过头来,惊喜地问:“灯里前辈醒了?请先去洗漱,早餐马上就好。”

水无灯里笑着点点头:“辛苦你啦,明明应该是我来照顾你的。”

阿库娅摇摇头说:“前辈那么忙,我希望能至少减少一些前辈的负担,这些事情都是我分内的。”

水无灯里笑了笑,笑容之中有些如释重负。

洗漱之后,水无灯里发现阿库娅已经将早餐端上桌了:夹着肉松、煎蛋、培根和西红柿的三明治,两面都烤到焦黄,散发着让人垂涎的香味。

水无灯里坐在桌边,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和艾莉西亚前辈差太远了……”

阿库娅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仔细想了想,谨慎地选择了措辞:“灯里前辈,我觉得我们谁都没办法和艾莉西亚大前辈相提并论,就像艾莉西亚大前辈也没办法和伟大的祖母相提并论一样。”

水无灯里看着阿库娅,没有出声,显然并没有对这个答案感到认可。

阿库娅接着说:“所以我们能做到的,不过是付出自己所有努力,尽可能地接近我们心中的目标而已。灯里前辈,有目标在你的前方指引你前进,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水无灯里眼前一亮:“是啊,确实是啊……”

她莞尔一笑,在阿库娅眼中仿佛万花绽放一般:“谢谢你呢,阿库娅酱,你又一次拯救了迷茫中的我。”

阿库娅局促不安地讷讷说道:“灯里前辈,你说得太夸张啦!”

水无灯里摇摇头。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昨晚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入睡,刚才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说那句话的。

艾莉西亚带她的时候,永远是那么游刃有余,永远没有让她担心的余地,总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行程再忙也能有时间关心她的生活和学习。

但是轮到自己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当时艾莉西亚身上到底扛着多么沉重的负担。

无助、挫败、消沉……

永远乐观积极的水无灯里,也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上次她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艾莉西亚隐退的时候呢。

两次都被阿库娅所拯救,让水无灯里心里荡起了一丝涟漪。

她看向阿库娅,伸手握住阿库娅的手。

隔着手套,水无灯里都能感觉到阿库娅娇嫩的手指,又软又嫩。

阿库娅的脸红得像染过的布一样,声音都发颤:“灯……灯灯里前辈……”

水无灯里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双手将阿库娅的双手握紧,好像感觉到有力量从阿库娅掌心传来。

过了一会儿,水无灯里才放开双手。

阿库娅已经激动得差点脑溢血了。

水无灯里微微笑了起来:“阿库娅酱,快点准备好,今天的客人,你陪我一起去接待!”

阿库娅立刻精神起来:“是!灯里前辈!”

阿库娅准备工作完成得很快。

她每天晚饭后都会将船只和船桨好好清理一新,才能放心休息。

每天早晨出发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就绪,只需要检查船只和昨晚的情况有什么不同即可。

今天的客人来得很准时。

约好上午九点在公司汇合,一秒都不差,一位客人来到了亚利亚公司。

他的金发不羁地像是个菠萝头一样发炸,不知道每天早上抹了多少发胶,身上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就像是要出门谈业务的业务员一样,手里甚至还提着一个皮包,戴着一副AR眼镜,眼镜上随着他的视野变化飞快地显示着各种数据。

“嗯?这就是水星新威尼斯首屈一指的亚利亚公司?”男人有些不太满意,但并没有将之宣之于口:“我是克劳德,今天请多指教。”

水无灯里用标准的75°鞠躬回应对方:“克劳德先生,我是水无灯里,是您今天的领航员,请随我来。”

阿库娅站在公司平台的边缘,一只脚勾着船,不让它晃动。

克劳德指了指阿库娅:“这位是……”

阿库娅瞬间摆出标准营业用微笑,对克劳德点点头说:“我是实习生阿库娅,今天有幸能与您一同踏上游览新威尼斯的旅程,客人这边请。”

阿库娅说着,向克劳德伸出手,想要搀扶他。

克劳德冷冷地躲过阿库娅的手:“我自己来。”

阿库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知道这位客人在说什么,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克劳德已经纵身跳入贡多拉之中。

阿库娅和水无灯里都吓了一跳。

克劳德却若无其事地站在船舱里,平静地问:“怎么了?我们赶紧开始吧,我赶时间。”

“哦……哦……”

水无灯里抱着船桨,赶紧跟着下了船,站在船尾:“那么客人请坐好,我将带您开始新威尼斯之旅了。”

克劳德面无表情地在客人的位置上坐下,而阿库娅则在克劳德对面坐下。

之后,水无灯里则将船桨一摆,贡多拉平稳地离开公司的小码头,向新威尼斯的水路中驶去。

“客人是不是第一次来新威尼斯呢?”

这是领航员惯用的开场白,通过对话,来了解客人的情况,选择不同的介绍方式。如果是新客,那么领航员会以介绍景观为主,带客人尽情地游览新威尼斯市的风光。如果是熟客,那么就可以知道客人是为了来享受领航员服务的,那更多的就是船歌和对话的环节。

橘色行星的雅典娜前辈在隐退之前,她的客人每天都络绎不绝,大抵都是熟客,根本不在意新威尼斯的景色。他们指名要求搭乘雅典娜的贡多拉,主要是想体验泛舟新威尼斯,听到雅典娜的船歌的享受。

克劳德冷冷地说:“第一次。”

“啊,那么新威尼斯市的那些景点,您都去过了吗?”

“去过了。”

“感觉如何呢?”

“……”

克劳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不用问我这些,就按照你们领航员的常规话术来一套就好。”

水无灯里笑眯眯地说:“这就是常规话术哦。”

克劳德像是遭遇了意外的打击一样,愣了一下,才小声说:“其他公司可不是这样的……”

水无灯里只当没听到,再次问道:“客人感觉新威尼斯市的那些景点,给你怎样的触动呢?”

克劳德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自在地说:“没什么触动……好了,不要老说我的事情,明明是你们领航员给我介绍才对吧?”

水无灯里笑着说:“确实是这样呢,客人请抬头看,这个角度,你正好能看到空岛在圣马可的飞狮的嘴边,仿佛要被它一口吞下呢!”

克劳德顺着水无灯里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圣马可广场南边的一根立柱上,那个长着翅膀的狮子雕像,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像是叼着空中的浮岛一般,非常有趣。

但他却冷漠地撇了撇嘴:“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有趣的。”

水无灯里毫不气馁,笑着又荡起船桨:“是呢,对于客人这样成熟的人来说,这样的小把戏确实没什么用呢。一般都是女士们喜欢这样的偶遇,不好意思,我们看……”

“等一下!”

克劳德突然焦急起来:“你说女士都喜欢这样的偶遇?这样的巧合?”

水无灯里笑着说:“是啊,很多女士看到这一幕,都会高兴地哈哈大笑,纷纷留影呢!”

阿库娅不失时机地助攻说:“如果客人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拍照哦。”

“唔……”

克劳德少见地扭捏起来。

水无灯里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船倒了几步。

阿库娅会意地拿起相机:“客人要不要摆个姿势?举起手来,对,就这样!好了!”

阿库娅抓拍的时机很棒,根本不需要倒计时和保持表情,当机立断地按下快门,再将照片的预览递给克劳德。

克劳德张了张嘴,犹豫了一秒,才将相机还给阿库娅。

阿库娅不知道是什么让克劳德回心转意,但是她没有追问。

水无灯里更不会去追问,她就这样顺水推舟,将克劳德的兴致渐渐地勾了起来。整整一天,水无灯里都带着克劳德在圣马可广场周围转。

连阿库娅都没想到,一个圣马可广场居然能这样细细地讲一天,玩一天的。

克劳德同样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通过这么多角度来观察一个景点。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惊愕地脱口而出:“太没有效率了!”

水无灯里笑眯眯地说:“是呢,但是,您觉得今天一天的时间是白白浪费了吗?”

克劳德想了想,摘下眼镜苦笑着说:“领航员小姐,真是败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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