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方士脑门流下汗珠,身子微微颤抖,就在此时,萧陵突然站起身:“哼!我早就看出来了,都他娘的是废物,都他娘的是宋人!”
“萧兄,这话是何意?”韩邦治问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什么契丹法师、西夏法师、高丽法师,都是一帮中原的骗子!”
“什么!”韩邦治如梦初醒,“我说呢,高丽话讲得怪模怪样,来这儿倒是风生水起……可是,那些龙吐火、鬼画符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哼,东西备齐了,老子现在也能给你耍一套出来。”
“你是说,都是些小把戏,不是道法?”
“这些汉人,就欺负咱们住的偏远,知道的东西少。”萧陵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些法师,尤其是穿契丹服的人,“到了中原我就看出来了,只是想着他们好歹对这里熟悉,暂时还有点用。”
“你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骗子,为何还要相信这皇陵里真有仙药?”洛轻雪问道。
“他们是骗子,可关于秦皇陵的传说确有其事,这里发生异变,就是最好的证据,陵墓里定有非凡之物。至于这些骗子,不管找没找到东西,出去之后我都要将他们处决了。敢骗老子的钱,我要让他们死无全尸!”
“萧大王您息怒啊!”近十位方士全部凑上去,跪在地上哀嚎着,“中原的道士实在太多,保不准还能碰上几个真神仙,我们走投无路,这才来到贵国。小的们也只是想发点小财,混口饭吃,谁曾想您几位求仙的心这么大,竟然真带我们到了秦皇陵来。”
“怪我咯!”
“不不不,我们现在只想活着出去,什么也不敢求了。”
“活着出去?”萧陵瞅了一眼远处还在被安慰的雨蝶,“要不是怕那小娘子待会儿也数落起我来,我现在就一掌拍死你们!哼,走投无路?长着手脚是干什么用的?老子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换来的俸禄就给了你们这一张碎嘴,我,我他娘的现在就宰了你们!”
“饶命啊萧大王,再也不敢了!”
“晚了!”
见萧陵已经撩起袖子,几人又跑到炎钧身边哀求着:“爷,我们给您跪下了。都是汉人,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谁是汉人……”炎钧低喃着,正在蹲下身给那位王将军烧香。
“啊?爷您说什么?爷……”
“滚开!爷正烦着呢!”几人瘫坐到地上,面如死灰,引得两个姑娘哈哈大笑,雨蝶也终于微微动了面容。
“闹了半天都是自己人,哈哈哈!”洛轻雪大笑不止。
萧陵道:“只有段疆带的那几个苗人是真的苗人,不过也屁本事没有,估计是当地的骗子,段疆一死,人也被你们劝走了。这些家伙可瞒不了我,我也算是在仙途上小有所成的人。”
几位方士见洛轻雪笑得如此开心,又赶紧跪到她脚下,先前递香的人开口道:“姑娘,求求你,看在都是同乡的份上,救救我们!”
“放了他们吧。”洛轻雪终于被说动,对萧陵道。
“放了他们?你可顾好你自己了?”
“至少别在这里动手,有什么事出去再说,你也不会不明白轻重急缓之分。”
“唉......”
炎钧烧完了香站起身,在云遥的陪同下走到雨蝶身前:“香已经点好了,刚才说话有些冲,你别见怪。信仰不同,也无碍做朋友嘛。”
“刚才我也有些失态了,对不起,你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保护他。”
“你不用道歉,你没错,谁让他向着你呢。”炎钧把头高高仰起,不想让别人看见那一脸不忿。“可是,我还是想多嘴几句。你也只是众生里的一个,这世上那么多扶不起来的人,一人的善心,永远也拯救不了。这个家伙作为将士,一生鞠躬尽瘁,有忠义良知,值得尊敬。可作为人,他丢掉了自己的尊严,还连累这么多士兵的亡魂陪他一起,想用更大的错,来弥补愧疚的心。我这一生,最恨甘当奴才的人,自己身为人,却不懂得思索和质问,活得像个布偶一样,把心寄托给别人,到了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的地步,便已无可挽救。一世不成,还有来世,可他连这也放弃了,试问我若不这样做,你真的能说服他?”
“够了,你有完没完?”洛轻雪道,“祝姐姐都道歉了,你怎么还像个女人一样在这里唠唠叨叨。”
“你自己不也是女人,说这话是在骂谁呢。”
“牧云遥,你真是皮痒欠抽!”
“还走不走,一群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小丫头,吵架就吵架,谈什么人生天道,等你们先过完剩下的几十年再说。”萧陵走到大门前,脸上的愤怒还没有完全消散,“不过,这门怎么打开?得先找到钥匙!”
“钥匙一定在他的遗骸上,刚才走在地宫里,我记得有一间墓室,似乎比别的要大一些。只要找到身上盔甲和刚才鬼魂所穿一样的人,就行了。”炎钧淡淡答道。
“你是说,还要去翻那里面的白骨?哼,老子可不去!”
“我一个人去,正好静一静,你们在这里等着,谁也别乱动。”
“可是你走了,万一那毒气飘进来怎么办,大侠,我跟你说话呢,大侠!”炎钧头也不回地走开,韩邦治打算跟上去,可想像了一番墓室里的景象,还是无奈地留下。
不一会儿,炎钧果然带着一把钥匙回来了。
“走吧。”
打开石门,胆小的人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虽然不知前面会有什么,但早点离开这些鬼魂附身的陶俑,总是没错的。云遥在最后护送完所有的人进去,只剩下蒙尘还站在这里。
“蒙大哥,你还好吧,从刚才起,你好像就一直在发呆。”
“我没事,只是粗人一个,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插不上嘴,呵呵。”
“我看你是被吓傻了,哈哈哈!”
“你......能不能别这样拆穿别人?”蒙尘红着脸答道。
“就你这胆儿,还非要留下来,真是的!来,我扶你。”
“不用了,我腿脚好了很多,牧兄弟,你走前边。”
“那好,你跟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