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沉沉,此起彼伏。
洪楝抓着他满是汗水与血水的胸肌,一点点咬着齿来忍受折磨。
可是她好痛,真的好痛。第一次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痛,那种仿佛要把身体搅碎的力量,像极了永恒的地狱,永无救赎。
心里一直想着,沈明科,求你住手啊!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一股异样感迫使男人停下,他将双手压着洪楝的腰,低头看了看。
低咒一声“真扫兴。”然后抽身就往洗手间去清洗。
洪楝痛得难以自持,拼命睁开眼睛一看,整个沙发上,全是血。
她痴痴地抱着自己的双臂,还没有来得及再挤出一滴眼泪便匆匆忙忙爬起身往外走。
浴室里,沈明科颀长的身影挂在磨砂门面上。哗啦啦的水声冲刷着对她无尽的厌恶和愤恨。
洪楝咬了咬嘴唇,拖着沉重的身体逃岀家门。她无法告诉沈明科,那些刺目的鲜血并不是突然造访的例假,而是她……两个月大的孩子。
她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久,还不敢告诉沈明科。
沈明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不见了洪楝的身影。
他从没关心过也不管自己的妻子平时会去哪。就如他自己,每一次来来走走,也从不会对她说明和交代。
拉开床头的抽屉,一叠叠钞票讽刺地罗列着。
寂寞又寂静的卧室大的夸张。沈明科扔掉浴巾,抽出一支香烟,缭绕的白雾晕染他手中那张有些年代的旧照片。
照片里的人物排列从左到右依次下来,洪楝,洪谦,弟弟沈明卓,关颖,以及…十三岁的他自己。
十几年了,照片上的人一定都想不到。那一场车祸,定盘的命运再也回不到从前。照片里所有人的人生全数洗牌。
“大姐!”
一进急诊室,洪楝看到沈明美,泪流满面地哭扑进了她的怀里。
“小楝!你怎么了?”
沈明美今天值夜班,眼看洪楝哽咽着掀开长裙,一片血染的风采尽收眼底。
沈明美的脸色一下就铁青了,瞪大眼睛问。
“小楝你这是….?”
“大姐,还保得住吗?是明科的……”
洪楝已经站立不稳了,她没敢找家里的司机,一路跑到别墅外主干道上拦的出租车。这会儿只觉得整个身子被掏空般虚弱,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什么?!”
沈明美赶紧将她按到诊床上。
“小楝!到底怎么回事?”
洪楝只摇头不说话,唇角发白,泪水断线。
沈明美急了,提手就要抓电话。
“你等我找这个小畜生!”
“大姐!”
洪楝咬紧牙关,猛坐起身来扯住沈明美的白大褂。
“不要,我求你,别告诉明科!帮我保住孩子,先保住孩子求求你了!...”
沈明美妥协。冰冷的器具在洪楝身上探来探去,就像恶魔的双手在丈量灵魂的深度。最后沈明美红了红眼圈,摇着头。
“不行了,小楝…”
仿佛是夜里送上来的一顶炸雷,轰一下劈在洪楝浅淡的意识里。
“大姐,求求你!我想要这个孩子啊!我求求你了!”
“你求我又有什么用!”
沈明美咬着牙转过脸:“真的不行了,一定要清宫,孕囊都流出来了。”
沈明美沉默了一阵,说:“我去联系麻醉师…”
洪楝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涌动在惨败的脸颊表面,颓然躺在手术台上,她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子倒在了沈明美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