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上楼的瞬间,洪楝又听到楼梯口下的两个小女佣在窃窃私语着。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神气的?不过就是个替身上位的冒牌货,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还好意思说这话。”
“对呀对呀。听说啊,她表姐死了以后,她们为了保住这场联姻,故意对外放的是假消息!这她们两姐妹本来长得就像,趁着咱少爷伤心欲绝的时候,仗着自己跟表姐长得像,居然厚颜无耻算计少爷,爬上少爷的床了呢!”
“也难怪呀。都知道沈家家大业大。他们关家又怎么可能因为死了一个女儿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嘛。所以先生对她压根不上心,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也是活该呀,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洪楝一字一句地听得很清楚。可是她不愿训斥,也无力反驳,因为她们说的好像一点也没错。
西海酒楼里,洪楝对着面前精美可口的小菜,食不知味地发着呆。
“嘴唇怎么破了?疼不?”
李心茹盯着她唇角暗红色的血痂,关切地问
“哦,没事,不小心烫的。”
洪楝轻轻抿了一下,摇摇头回答。
“跟舅妈说实话,是不是沈家人又难为你了?”
李心茹养了洪楝整整十年,知道她从小就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
“真没事。“洪楝捏了捏舅妈的手,笑容温顺却牵强。
“我听说,沈明科还是很少回家?”盯着洪楝平坦的小腹,李心茹哀哀地叹了口气,“你要是能快点怀上他的孩子就好了,沈家的长子长孙,不管怎么说,他们家人也会看在亲骨肉的份上。
唉,回头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几样补品过来,你实在太瘦了,宫寒气虚可都是难孕的症状。”
“舅妈,我已经尽力了。”
即便是这样洪楝舔了舔唇上的伤口,刺刺的疼。她想说,即便再努力,在沈明科的心里,她也永远不可能代替关颖。话及嘴边生生咽下,因为她看李心茹的眼圈红了。
“委屈你了小楝,如果小颖还活着,一切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自从五年前痛丧爱女后,李心茹每天近乎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看着眼前的外甥女越长越漂亮,那张娇俏的小脸几乎与女儿如出一辙。这实在让她的心且痛且唏噓。
“喔,对了。”
不想将话题往悲伤的思路上引,洪楝赶紧打开手提包,将一只包装精美的表盒推到李心茹面前。
她认真地说:“舅妈,下周就是舅舅的生日了,替我把这个礼物送给他吧。”
李心茹一看,不由皱起眉来:“唉,你这孩子。那点奖学金留着自己花就是了,这么破费干什么?你舅舅他什么也不缺,赶紧拿去退了吧。”
苏果摇头,坚持道:“舅妈,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了,实在不行,说是小谦送的好了。我知道,舅舅到现在都不愿意原谅我。
提到那件事,李心茹的眼神绻缱几分。
“小楝,你舅舅他向来一根筋。当年的事就算…就算真的是他做的,你也别怪他,好吧!”
早茶吃到时过正午。苏果告别李心茹,独自走上川流不息的马路。
她特意没有叫司机过来接,只是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克服了阴影和惧,毕竟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关颖的身子就在她眼前被一辆重型大货硬生生撞飞,鲜血横过整条街,静止了她十八岁的似水年华。而从那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苏果都不敢一个人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