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狩所言,除了津津有味吃着的纤离不为所动,千城文靖三人都是来了兴致,注视柳元狩等着下文。
柳元狩眉头紧锁着,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我赶至时,酒楼的名字已经换成了现在的仲卿楼。除了那死者,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英娘对我笑脸相迎,似乎没有将仲卿这回事,一口一个大哥,欢喜温和犹胜从前。”
“当时我又惊又惧,以为英娘是因为将仲卿之死受了刺激,慌忙带着死者离开了仲卿楼。可是后来城中发生的一些列事,我却是发现了蹊跷,让我不得怀疑英娘的怪异之处。”
千城文靖沉思道:“按理来说,柳大人与将仲卿之死关联不浅,老板娘不说恨,至少也会怨柳大人,怎么会对你笑脸相迎呢?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我当时也是这般想,便明面上叮嘱店小二照顾好英娘,实则让他盯着英娘的动向。结果当夜果然出了事。”
柳元狩想起那日的景象,沉着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月多前,已然是午夜时分,乌云团团遮住了弯月,使得今夜的月色格外暗淡。夜深人静,不得一点人声,只有少许虫鸣,断断续续。
自从青扶城中出了妖邪之祸事后,天色微微一晚就少有人在街上走动。就算是胆大的打更人也不敢出来了,唯恐遇上不干净的东西。
夜格外静,三伏十分,夜晚清凉飒爽,店小二裹了裹衣裳,抱着腿蜷缩在柳英娘的门外。
店小二觉得冷彻入骨,这倒不是天气的缘故,而是因为气氛。店小二觉得自己也算是胆子大了,可城中出现了这摊子事,任浑身是胆的人也会害怕吧?
他又缩了缩身子,整个人都要抱成一团了。时不时地伸着脖子,摇晃着脑袋,睁着有些惺忪的眼四处张望。
咚咚咚。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响,店小二浑身一个激灵,精神百倍地猛然跃起,身子紧紧贴着房门,睁大了双眼盯着四周。
“谁?出来,我可不怕你。”
半晌,却是没有动静。店小二松了口气,拍着胸膛安抚自己。
“幻听,一定是幻听,你太紧张了,自己吓自己。”
咚咚咚。
只是突然,奇怪的声音又响起,店小二身子一紧,双眼睁得如牛,整个人呆愣着,额头上颗颗细汗冒出。
片刻后,又没了响动。店小二动了动身子,伸手擦着额头上虚汗。突然他呆了一下子,而后缓缓转身盯着房门,刚才的声音似乎是从屋内出来的。
“老板娘,老板娘……”
店小二双手搭在房门上,喊了几声后,却不见屋内柳英娘有任何回应,顿时心中一紧,推开了房门。
窗户紧闭着,屋内空荡荡的,只有那床榻上敞开的被子表明方才有人躺过。柳英娘却是凭空消失了!
咕噜。
一道咽口水的声音,店小二双眸放大,泛着鱼白。突然觉的阴风阵阵,好冷!
城主府中,柳元狩满是头疼之色地看着最近的卷宗,忽然门外一阵骚乱,他不悦地抬眼望去。
是店小二奔了进来,满脸的惶恐之色,气喘吁吁,“不,不见了。城主,不见了。”
柳元狩皱着眉,问道:“慌慌张张的,什么不见了?”
“是老板娘,老板娘不见了。”店小二道。
啪的一声,手中卷宗落在桌上,柳元狩唰地站起来,喝道:“你说什么?我不是让你盯着英娘吗?到底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清楚啊。小的一直守在老板娘的门外,半夜里听见老板娘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小的唤了几声,没有回应。只好推门而入,结果发现屋里已经没有老板娘的人影了。”
柳元狩眉头一皱,道:“难不成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会不会是乘着你不注意的时候,英娘离开房间你不知道?”
店小二连忙十分肯定道:“绝对不可能,小的一直守在老板娘房门一门,万分精神,寸步不离。”
“难道……”
柳元狩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自从将仲卿死后,城中已经有两人莫名其妙死了。而且死状各异,令人心悸。
这几日城中已经传开了妖邪之说,使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虽然柳元狩尽力地安抚这城中百姓的惶恐和躁动,一切不够是愚人的臆想。可即便是他自己,也已经开始相信了这妖邪之说。
柳元狩匆忙走出去,店小二微微垂着头跟在他后边。门口有两名守卫,柳元狩对其中一名吩咐了一声:“速速召集府中所有人来。”
“大人稍等。”
侍卫弯了弯腰道一句,而后一阵小跑离开。柳元狩和店小二安静地等着。
大概半刻钟的样子,人陆陆续续地来了二三十人,有人衣衫不整,有人睡眼惺忪。不过都是强打起精神,掌着刀,提着火把。
“小姐不见了,三五人一起在城中寻找,一有消息立刻通告。”
柳元狩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领着众人出府去,分作几批人四处而去。柳元狩以及店小二则是带着四个人先去仲卿楼。
几人入了仲卿楼中,到柳英娘的闺房。柳元狩脸色凝重,满是担忧之色。
柳元狩和店小二呆着不动,四名随从则是四处查看。床榻底,窗户,房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仔细查看后,一人禀道:
“大人,并没有什么发现,窗户也没有翻越的痕迹,似乎,小姐真的是凭空消失一般。”
柳元狩沉着脸,没有说话,转身向着屋外而去。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没敢多言,安静地跟在其后。
几人方才出了仲卿楼,就见一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近了,乃是方才分散去寻找柳英娘的其中一人。
那人脸上有些惶恐之色,似乎一路马不停蹄地跑来,故而上气不接下气,“城南,尸体……”
“你说什么?英娘她,她遇害了?!”
来人连忙摇头,道:“不是,没找到小姐。又,又发现了有一人横死街头,而且,而且样状极为吓人。”
“下次给我气理顺了再说!”柳元狩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片刻脸色又阴沉难看了起来,“死的是什么人,周围可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来人道:“是城南街角卖饼的张大爷?”
“带路。”
柳元狩皱着眉,沉着脸,一筹莫展,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他却是还没有凶手的丝毫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