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露弥漫蒲草阁,女子随意的散发披落,引来了丫鬟初柳的惊声,“小姐,你今儿早起,怎么也不让人喊柳儿给小姐束发?”
丫鬟纠结啊,这迟一会儿没到,她家小姐就这么坐在窗边儿了。
陶蒻没觉得不妥,早起梳直了头发,任由它披落肩后,没去管它该弄个什么发型。
唐客已经两天没来了,她的心情好像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就连初柳给她梳起秀发,她也无心去留意。
两眼瞧着窗外树上的树叶,叶上那雨露就跟她眼眶里的泪珠儿一样,久久要滴落却没有掉下来。
“小姐,好了。”丫鬟初柳微笑,她家小姐的模子就是好,坐着不动足以倾城,若是笑起来………
陶蒻面带忧伤,双眼无神,初柳急忙道,“是不是柳儿惹了小姐不高兴?柳儿不该给小姐盘起这些发丝。”
“柳儿,他不来,我该高兴吗?”陶蒻没什么恋情经验,听闻过许多情感问题。
真到了她这里,劝人潇洒放下她就遇难题了。
“小姐,柳儿没有喜欢过别人,不能为小姐说上一两句。”初柳。
“也许………”陶蒻很难说出放下的话,女人就是不想无厘头的下决定。
“也许,我来迟了。”唐客。
唐客的声音,她听到了却不敢回头,“一定是我的错觉,柳儿,你说喜欢他我该不该?”
站在不远处的初柳,两只手不停暗示唐客,要上去把她家小姐哄开心了。
“是我不好。”唐客已经让初柳退下。
“其实也没什么。”男人嘛,都喜欢这样。
陶蒻恢复面部表情,安静地看着窗外。
唐客将怀里带来的玉佩,还有通行牌拿了出来,递到陶蒻面前,“这玉佩是鸾凤玉,我这里留了一块,你这块要好好保管,通行牌是我专门命人打造,仅此一个。”
什么意思?
陶蒻完全不太懂,这男人又想整出什么事?
“好了,别生气了。我也就一两天没来,怎么蒻儿,你是有多想你的客?”唐客忍住笑意。
陶蒻不打算接下玉佩,总觉得那是个烫手的东西,还有那个通行证,直觉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你还是自己拿着。艾给谁给谁去。”陶蒻像是赌气的语气。
唐客微微敛眉,“蒻儿,你要学会照顾你自己,有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让我放心。”
放心?陶蒻觉得这话怪怪的,哪里怪,这会儿她也说不上来。
突然唐客闷声吭气,“啊…”
陶蒻看着他一脸的忍耐,“怎么了,假装很痛苦是不是?”
这么说,她的心里难免会不忍心,还是担心地问出,“唐客,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唐客苍白个脸,“我…我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陶蒻左瞧右瞧,“你到底在做什么,不许隐瞒我。”
唐客见她快要真的生气,“你别急,我这是在替你捂热,一会儿就能喝了。”
“喝什么?”陶蒻更好奇了。
“你不是那个来了吗?不能喝冷的东西,我这一会儿就好了。”唐客牵强的给出微笑。
“哎呀你给我看看。”陶蒻委屈地道,还伸手想要找出唐客用手护在身上的东西。
唐客扭来扭去,想要避开又怕弄伤陶蒻,就这样一个温热的皮水袋被陶蒻搜了出来。
唐客怪不好意思的,“蒻儿,我没事儿。”
陶蒻哭了,“你干嘛啊?这水袋你捂不热它,干嘛还藏着?”
“我说了我不太会,就是想着初柳说的,要给你吃热的东西,就拿它来弄些热乎的东西给你。”唐客甜甜一笑。
“现在下雨天呢,你不怕冷吗?还真把它裹热了,你得裹了多长时间?”陶蒻小小感动,也不生气了。
“没多久,就来的时候……”唐客。
“到现在?”陶蒻想想就心疼,“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听到没?”
“只要是你需要的,我会尽我所能,去为你办到。”唐客深情款款。
天啊,心里好像灌了蜜糖一样,好暖。
陶蒻看着唐客放大的面孔,别靠那么近啊,我快不能呼吸了。
“呼吸。”唐客命令的语气。
“呼。”陶蒻,“我我没事啊。”
唐客才不信她,“记住了,以后不要胡思乱想,我一直在为我们的未来做努力。”
陶蒻点点头,顺着唐客的手搭过来,直接依靠在他的怀里。
很好哄的女子是吧?唐客啊唐客,我们一定要幸福地走下去,我不想被感情所伤,那样我会活不下去。
陶蒻这般想。
……
福御楼。
素衣女子左顾右盼,对着与她同座的女子诉说,“今日约小姐来,实在是婉枫心系夫君,想问小姐对他的心思。”
想起昨夜,唐客夜宿在她的蒲草阁,却只是陪她入睡,并没有其他出格的行为。
陶蒻信心百倍地说,“我确定我有心上人了,我遇到我的幸福了。”
凌婉枫未曾见过那样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也是她一直想要拥有的。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这是她找不到夫君的原由吗?
凌婉枫想了这些,就快要坐不住,“你会远嫁千里吗?你习惯玉国的水土吗?你舍得你的爹娘吗?”
一下子问了陶蒻这么多,问题看上去没事,提到玉国就让陶蒻有些不明白了。
“我的心上人,他是玉国人吗?”陶蒻都不知道,也才想起来,她对唐客一无所知。
“我叫凌婉枫,小姐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可以姐妹相称。”凌婉枫心酸了,她还是要为玉国着想,作为皇后的该有的大度不能忘。
陶蒻又想唐客了,她想要问他关于他的一切。
“妹妹想夫君了?姐姐也有好几日不曾见到他,婉枫想,他若是知道你我这么相处融洽,一定盛是欢喜。”凌婉枫。
“他还不是我夫君,我爹娘也还不知道我们的事,至于远嫁,我真的没有想过。”陶蒻。
福御楼依旧宾客满堂,忽然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传来,“娘,娘你在这儿,让巧儿找了好久,总算找到娘。”
随后跟来的,还有白雨若,她见到凌婉枫有些诧异,“玉国皇后也在这儿。”
嘀咕地声音,只有她们四个人听清楚了。
“你是秦王妃。”凌婉枫对秦于巧的事迹有所耳闻,现在判定白雨若就是新嫁入秦王府的秦王妃。
秦于巧在陶蒻身边坐下,“我娘才是秦王府最正的秦王妃,她不过是半路抢位子的女人。”
白雨若能容忍任何人说她是抢秦王妃的位子,却听不得女儿这般说她。
“小二,加几个菜,我要陪我娘好好吃一顿。”秦于巧大声喊。
凌婉枫一直盯着发呆的陶蒻,在她眼里,这女子与玉国后宫的女子并没有不同。
陶蒻意识到大家都在看她,“巧儿,你娘好不容易跟你生活在一起,你要好好陪的人是她。”
白雨若当着秦于巧的面,也不好直接跟陶蒻斗起来,“谢谢陶小姐。”
秦于巧表示不喜欢白雨若,她的一双眼睛里,只能看到陶蒻。
任凌婉枫和白雨若在一旁尴尬地坐着,她就是要看着她的娘陶蒻,“娘真好看。”
白雨若心酸酸的,“巧儿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能给她点好脸色吗?”
我没有好脸色吗?陶蒻盯着白雨若,“你们自己要来的,我怎么了?”
“你看看你的样子,好像大街上那些被丈夫抛弃了的女子,脸上半分的喜色也没有。”白雨若埋怨道。
大街上?很多吗?陶蒻跑出福御楼外,街上正好有几个失去丈夫关心,满面愁容的女子。
陶蒻跑回座位,“王妃,请问他们的丈夫都在哪儿?”
“有些在赌场,有些在烟花之地,有些在街上做着小买卖。”白雨若嗤笑,“你以为像你千金大小姐,不用愁就大把银子花吗?”
“娘,你别听王妃瞎说,那些女人都怪她们自己,留不住丈夫的心,娘别管她们。”秦于巧轻轻拍拍陶蒻的肩。
凌婉枫倒是见怪不怪,除了同情也还是同情,“自古女子多情,丈夫的心不在你身上,我们这些女子还能怎么样?”
陶蒻醒悟,“是啊,总会有办法。不嫁人也可以帮人解决问题啊。”
就算不婚,我也可以议论婚姻之事。
陶蒻突然开心,“谢谢两位的陪伴,巧儿,你好好陪陪你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凌婉枫现在觉得,陶蒻跟她所见过的女子大不同,或喜或悲,一颦一笑仅在一瞬间。
“我娘怎么了,刚刚还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现在情在她那里又丝毫没有用。”秦于巧嘟囔。
秦王妃不再是她陶蒻,自然她失落,一切的一切是我白雨若拥有,她能开心吗?
白雨若揣测,“她现在那么开心,不过是装给我们看,可怜啊,被男子抛下的女子,往后就是想要嫁娶,怕是也很难。”
凌婉枫不相信,她很清楚玉龙凡对陶蒻的心思,怎么可能对她抛弃。
“两位慢用,我也该回去收拾一下,晚点儿夫君该回来,若是我不在……”凌婉枫想告别。
“慢走。”皇后。这两个字只能吞下,白雨若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