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水,岁月如梭。时间就在那某些人不经意的指间流淌而过,只是苦了这些无知且愚昧的平民们,他们生而为人,却不知为人之道。
一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一年当真是苦了周庄的人们。
自从年轻的望川夫妇进山一去不回之后,周庄的人们就再也无人胆敢冒死进入那大山的深处。
这连年的蝗灾,让原本肥沃的土地颗粒无收。人们都勒紧了裤腰带,希冀着这灾难的过去。
可是事与愿违,这里的情况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周围只要能吃的东西都被村里的人们给挖得干干净净,比蝗虫走过的地方还要干净,就连草根树皮都不曾放过。
本来这般情况之下早该出去逃难寻找出路了才是,只是这整个村里就只剩下这些老弱妇孺们。真若胆敢主动跑了出去,在这动乱的年代没了祖先的庇佑,就如那羊入虎口一般。
……
这些日子来,村里也是有不少因为没有吃食,而饿死的老弱妇孺们,使得整个村里哀声连成了一片,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而且这种情况还在不断的加剧着,这不今日村里这位最德高望重的老“叔公”也是撒手驾鹤西去,这样让村里的人也是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往日老叔公还健在之时,再怎么说村里还有这么一个主心骨。可是这叔公一走,村里的人们就开始慌乱了起来。
这不就在这老叔公的灵堂之上,妇孺们公然在此吵吵嚷嚷的,整个灵堂乱成了一锅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指责着,相互抱怨着往日的不满,俨然一副一群泼妇骂街的态势。
到后来甚至有人开始相互恶语相向,骂着骂着甚至相互厮扯扭打在了一起。大家你扯我一片衣角,我纠你一缕头发的,打的好不热闹。
到最后有的人开始拉帮结派了起来,在一日一夜的拉锯战之后,还当真给推举了一个主事人。
这会也许大家们经过一日一夜的奋战,也许都累了,竟然出了奇的安静。她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家一起推举出来的新的话事人,都期待着在她的带领之下得以走出这种困境。
可是谈何容易,就连老叔公那等德高望重之人都无力回天,更何况是她了。
只是,大家用这般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说点什么着实是说不过去。可是说点什么呢?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也就这时,几声婴孩的啼哭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安静。
是谁家的婴孩在此啼哭?这自然是那老叔公从年轻人“望川”手里接过来的孩子,当日他可是答应了望川要照顾好这孩子的。
这孩子往日老叔公可是宝贝的紧,一直带在身边,生怕有个闪失,就连平时走街串巷之时都抱着这孩童。
可是这老叔公一走,大家都乱成了一团,根本就无人关心这可怜孩子到底有没有饿着。几次饿醒都无人关注于他,也就在此刻孩子又从睡梦中饿醒了过来,方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种情况做为这周庄的心的话事人当然不能置之不理,方才出言说道:
“这孩子,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吧!老叔公健在之时一直是有他老人家照料,可是如今他老人家驾鹤西去。
这份担子就压在了我们大家的肩头之上,现在我们还是先相互商量一下,这孩子今后有谁来照料才是。”
这时下面又有人七嘴八舌的说道:少拿这孩子来说事,此刻大家都各自自顾不暇,谁还有那能力照顾这么一个拖油瓶……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少在那里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分那头母羊才是……
又有人说道:就是!就是!现在这孩子也满周岁了,不喝奶也是可以了的,我看我们还是把那羊给宰了给大家分了吧……
……
……
场面一度又再次混乱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附和着。甚至有人反应快的已经朝着那院子的方向跑了出去,生怕一个去晚了连羊毛都薅不到。
这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说心里话这些年来大家都饿怕了,别说这是一头羊了。就算只是普通的草根树皮大家都要相互争抢一番才会罢休,毕竟在生与死面前,什么都是浮云,谁也不可能退缩半步的。
可是待众人,着急忙慌的跑到平日老叔公拴羊的地方之时大家都傻眼了,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栓养用的木桩。
看到这般情况,自然又有人开始带头大骂起来,大骂那人不讲究,要断子绝孙之类的云云,反正什么难听骂什么就对了。
当然也有更理智一些的人,反应了过来,冲出院子开始全村的搜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