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你什么时候这么牛了啊！难道你真的是天才吗！”电话那头，一个激动的女声传来。
“一般一般，这点小事，费不了什么力气。”周夏说的是实话，这主要费的是左青岚的力气。
电话那头是一个名叫蔡昕诺的女孩，是周夏离职前同部门里唯一还聊得来的朋友，绰号菜菜。菜菜模特专业毕业，双商又都很高，在公司里很受欢迎，这点和周夏完全不同。
“你要作为主播正式出道了吗？”菜菜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我还真没想好……不过有这个可能。”周夏如实回答，随即补充道，“要是真的火了，就请你来当我经纪人。”
“好啊好啊！你出道了我立马辞职！”菜菜的反应发自真心，自从她接了VWD的项目以后，一个月难得睡一次完整的觉，黑眼圈都重了许多。
两人没轻没重地扯了几句，约好晚上吃饭，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菜菜到现在都不知道周夏出了车祸住过院的事，做公关广告的都这样，一忙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去和客户与供应商之外的人打交道，再好的朋友也没有时间主动联系。如果不是周夏自己也做这个，他也会以为对方早就把自己拉黑了。
这通电话也是周夏自己打过去的，主要是想跟菜菜约个时间，把自己落在公司没拿回来的模型带走。他离职的期间，这些宝贝都是菜菜帮忙保管的。
挂断电话，周夏再一次上了直播，沉默地开始打起了普通的匹配，这个动作只是为了提醒关注他的人自己开播了，因此没有让左青岚附体正式打。
一场5回合打完，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观看人数已经到了3万人，直播间弹幕飞舞，周夏兴奋地细看……
“紫三？就这？”
“散了散了，这是个骗子”
“你要是紫三我就七神信不信？”
“朋友喊我来的，我要跟他绝交”
……
……
周夏无语，不就是亲自上场输了个娱乐赛嘛，至于这么激动？
“岚岚，来，评级赛！”周夏气愤地呼唤道。
左青岚虽然也有点无奈，但终于是抵不住能玩游戏的诱惑，二话不说就上了身。
一个小时过去，当紫二的评价闪耀在屏幕上的时候，山呼海啸般的弹幕疯狂涌过，满眼都是“大佬”。
与此同时，FTG系统AI又一次向运营商那边的王海峰发送了紫一警报。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周夏正心虚地跟观众们道歉：
“各位老哥，真是对不住，昨天下播之后本来休息了一会儿，后来想找找状态就又开了几局，一不留神就上了紫二，但当时忘了开播了……”
网线另一端的近10万观众同时沉默了一下，随即弹幕又大量爆发：
“上紫二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偏偏是上紫二那局没播出来？”
“有猫腻吧！”
“有个P猫腻，刚才就是直播了紫二级的操作眼瞎了看不见？”
“看看账号不就知道了？”
……
……看到群众的反应，周夏无奈地打开了自己的账号主页。先前因为老有网吧见过他操作的人加好友，所以他彻底屏蔽了好友，隐藏了公开信息。现在想证明自己，还得自己打开。
又一波“牛壁”飘过之后，仍然有不少人表示自己觉得事有蹊跷，周夏倒也不着急分辨。一来，他只要多直播几次就能证明自己，二来，要是真有人质疑他的水平前来碰瓷，搞不好还能帮自己增加流量。
弹幕里突然又涌出几位大佬表示系统阻止了给周夏打赏的礼物，提示是因为他还没签约。周夏一边瞎扯淡，一边又一次打开了运营发来的私信，一遍又一遍地阅读签约条款，越来越想立刻点“接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周夏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者的名字，立刻瞪大了眼睛。
“谁？”左青岚问道。
周夏下意识地就要把手机举给左青岚看，随即想到自己还在镜头内，赶忙向观众又请个假，去客厅接电话。
接起之前，左青岚也看到了来电者是谁，立刻如遭雷击。
“您好？”周夏小心翼翼地问。
“你好，请问是……是周先生吗？”
“对，我是。您——”周夏其实知道对面是谁，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不应该有对方的电话号码，只好改口，“您是？”
“你好，我是……我是左青岚的母亲，您知道他，对吧？”
“当、当然，我正准备去医院看看他呢，就是最近有点忙，一直没时间。他还好吗？”周夏倒不完全是瞎说，他的确有必要随时了解左青岚的身体状况。
他倒用不着问左母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的，这点事问问警察叔叔就行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左母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镇定了许多，“医生说他目前病情稳定了，我们可能马上要把他接回家了。”
“接回家是吗……您能不能告诉一下我您家里的地址，我去拜访一下？”周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好的，我一会儿在微信上发给您。”左母说。
“没问题。”周夏回答。
左母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果然是你。”
“什么？”周夏一愣。
“我没有加过你的微信，你却没问我。”
周夏猛地醒悟了过来！
他之前已经用自己的小号加了左母的微信，为的是以匿名者的身份追踪左青岚身体的情况，因此在他的认知中，自己和左母早就加了微信了。
但他不是用自己的大号加的！
刚才左母说微信上发给他地址之后，他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告诉对方自己的微信号或询问对方的，可他完全没有发问，而是等着左母继续说话。只有已经加过或是知道对方微信号的人才会是这样的反应！
“额，不好意思，我刚才上了一下厕所，就按了静音，准备上完再问您的。”周夏冷汗直流地编着借口。
这个理由……好像也说得通？就是恶心了一点……
左母又沉默了下来。
周夏寻思，自己要是也跟着沉默，不免显得有些可疑，于是主动开口道：“阿姨您微信号是多少，这个电话号码加的上么？”
左母似乎回过了神来，说：“可以的，你加吧。”
“好嘞。阿姨您还有其他事情吗？”言多必失，周夏想早点结束对话了。
“没，没什么了……”
“您孩子出院是哪天？我去帮帮忙吧！”
“这个，不……嗯，也好。你明天有空吗？”
“有，您几点方便？我全天都成。”
“那就……下午两点？”左母建议道。
“好的，那咱们到时候医院见！”
“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周夏松了一口气，望着神情黯然的左青岚，叹道：“对不起。”
左青岚摇摇头：“没什么对不起的，这是咱们共同的决定。”
周夏点点头：“这样也好，跟你妈妈取得了联系，以后咱们就可以堂堂正正经常去看你的身体了，也能减轻一些他们的负担。”
“给你添麻烦了……”左青岚一脸歉疚。
“啥时候了，还扯这些……”
经历了这段插曲，左青岚的状态也有点不佳。周夏决定暂时先不继续直播了，他向观众们告罪一声就下播了。想到一会儿还要去找菜菜拿东西，决定先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