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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阶段

高中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因为高中摆脱了九年义务教育,大部分上高中的人是凭实力,少部分是凭家境,剩下的都是没有上高中的。当然,并不是看不起没有上高中的,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特定的人生路要走,别人替代不了,也无法复制别人的路线。

杨芬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而且还进了除了那种实验班以外最好的那个班。刚开始的时候,杨芬的进校成绩十分优异,先不说年纪怎么样,但至少在班上是前五名。再加上杨芬中考的时候物理和化学都几乎是满分,而杨芬的高中班主任是物理老师,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杨芬特别讨班主任的喜欢,而且杨芬延续了讨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的喜欢的优良传统。所以,高一上的杨芬过得风生水起。

但命运似乎总喜欢与她开玩笑,每次都是在她要开始过得更好的时候,总会发生意外,在她过得不好的时候,又会发生惊喜。

高一上完了之后,就是分科了,在此之前,哥哥曾跟杨芬讨论过这个问题,哥哥认为理科的覆盖面比较广,上大学的时候专业更多,就业更方便,杨芬自己也赞同这个话。但上了高中以后,杨芬开始偏科,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再加上哥哥对杨芬的期望挺高的,所以杨芬选择了理科。

在未分科之前,也就是高一上,高中的第一次家长会上,杨芬还是班上的优秀学生发言代表,随着分科,杨芬感觉到自己在班主任面前的地位似乎是越来越低了,但她没有理会,因为她已经不像初中的时候一样,想要努力在老师面前表现,在同学面前表现。杨芬开始低调,无论是在老师面前还是在同学面前,而且在学习上也渐渐开始下滑,每一次考完试,班主任都会找杨芬谈话,杨芬的态度都非常好,但是下一次考试有可能更糟糕。而且她的成绩像坐过山车一样,一点都不稳定。

杨芬自己也着急,但她没有办法,而且身体上的毛病越来越突出,也间接导致杨芬的成绩更糟糕。每一天,她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大家都是吃同样的饭,喝同样的水,但是杨芬的脸色看起来就像营养不良,且还经常不明原因的晕倒,但她的病症也不是连续的,所以每一次进医院,都查不出任何东西。

随着考试不理想的次数增多,杨芬几乎患上了考前焦虑症,每次考试都寝食难安,整个人都呈现一种很不正常的状态。像什么蹲一会儿起来晕倒的都是常事,记得有一次放假,杨芬回了老家去看望爷爷奶奶,她早上起来后去洗脸,蹲了一会儿,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没有了意识,往地上倒去,等杨芬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几分钟过去了,爷爷奶奶说幸好是往进门口的方向倒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一次,杨芬以为只是单纯的低血糖。但后面,杨芬的情况又严重了。

学校每周一都会牺牲早自习时间拿来升旗,然后领导会讲话,然后就解散,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小时,在那前一天,站在杨芬前面的一个女生在领导讲话的时候突然晕倒了,但后面发现是没有吃早饭,所以低血糖了。但第二天杨芬也无故晕倒了,但是杨芬是吃过早饭的,而且在晕倒前没有任何感觉,就是眼睛太累了,她想要闭一会儿,结果就失去了意识。然后老师在班上说,一定要吃早饭,不能不吃早饭。所有人包括班主任在内都认为是杨芬没有吃早饭才引起的,但杨芬自己知道不是的,她是吃了早饭的,绝不会没吃早饭引起的,但去了医院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杨芬有些泄气,但查不出什么也没有办法,杨芬依旧正常上学,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杨芬都很正常,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她以为没事了,所以没有再留意。

但命运就是很奇特,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你重重一击,然后之前的全毁掉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来到了高二下半学期学期了,这过去的半年多里,杨芬并没有再出现任何不适的症状,平平安安的进入了高二下半学期,学业也开始紧张了,要开始为一年半以后的高考做准备了。

到了高二下半学期,杨芬看起来与其他同学没有两样,只除了她那人人见之不好的脸色,印象中有一次她去办公室找英语老师问一道题,老师在讲解的空隙看了杨芬一眼,然后被杨芬的脸色所惊到了,英语老师惊讶地道:“你脸色怎么那么差?你是不是营养不良啊?”杨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保持了沉默,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好在英语老师也没有继续问,只是叮嘱她要注意一点,接下来的时间都很关键。

到了高二下半学期,学校开始实行周六也上课了。这天,跟往常的星期六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天色格外的不好,暗沉沉的,压的人心里沉甸甸的,似乎昭示着什么。一节语文课下课了,也是课间操时间,但因是周六,所以取消了课间操。杨芬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座位,向厕所走去,只是她刚走到教室的后面,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直直地往地上倒去,好在后排的同学拉了她一把,才没有彻底摔下去,杨芬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她觉得恶心想吐的时候,旁边的同学连忙将垃圾桶拿过来,杨芬吐完以后整个人就脱力了,旁边的同学商议了一会儿,由一个男生加两个女生一起背着杨芬到校门口,打车送她去了医院。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病症,医院也查不出杨芬无故晕倒的原因,在医院休息了会,医生建议杨芬回家休息一下,猜测杨芬也许是太累了。杨芬请了半天假,回家休息去了。

那天之后,杨芬与母亲商量了一下,决定走读,她说服了母亲和班主任,开始了走读。杨芬走读最大的原因是她不想去麻烦别人,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营养不良,种种原因让杨芬决定走读。在她走读一周后,杨芬的哥哥打电话回来了,知道了杨芬走读,表示自己不同意,他认为走读太累了,而且花在路上的时间太多,睡眠不足,肯定会影响杨芬的成绩,但杨芬没有回他,所以他把电话打到了杨芬的班主任那里,表明了自己不同意杨芬走读,可能言辞间还有些责怪杨芬班主任的意思,所以第二天,杨芬就遭到了班主任的嘲讽。

那个场景令杨芬永生难忘,即使过了很多年,杨芬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当时的难堪与委屈。在上课之前,班主任怒气冲冲的走进教室,将书往讲桌上一丢,然后开口说道:“有的人,明明没有本事,一天到晚的还想这想那的,你要走读!你是能上清华还是能上北大?你要走读!杨芬!赶紧给老子搬回来,不然你就别来了,你哥竟然打电话来质问我,你立刻给我搬回来,除非你有能力考上清华北大,你就可以走读!”听到这些话,杨芬的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却一直倔强的不落下,杨芬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那样她就不用来面对这些了。

无论班主任如何,杨芬都倔强的没有搬回去,之前班主任说如果她要走读,如果迟到的话,就会怎么样怎么样,杨芬拼着一口气,在走读的那段日子,从未迟到过。

高二就在杨芬的日渐沉默中悄然划走,高三已经来临,高考已是迫在眉睫了。杨芬家为了让杨芬有更多的睡眠时间,搬到了学校附近。但杨芬的身体越来越差,可能是与杨芬的心里有关吧,之前那件事成了杨芬心里的一道疤,永远也好不了,只能任其腐烂,而且那件事完全的激起了杨芬深埋心底的不安和自卑。所以之前在生理期的时候只是有点轻微的不适,但上了高三,每次生理期的时候杨芬都痛的死去活来,根本没有办法上课,只能请假。

请了太多的假,导致杨芬的成绩也越来越差,她不是不想学,只是每一次都会想起班主任的嘲讽的嘴脸,所以她难免有些自暴自弃。记得一天,杨芬看了一本杂志,杂志上都是各个大学的介绍,在杨芬看的时候,有一个很讨班主任喜欢的男生路过,看到杨芬在看各个大学的杂志,就在旁边嘲讽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又考不起!”顿时就激起了杨芬内心最敏感的东西,杨芬当时就与那个男生吵了起来,而且那天还是杨芬的生日,杨芬内心极度的委屈。

至那天之后,杨芬又开始努力学习,但落下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补回来的,几次模拟考试杨芬都考的不好。转眼六月已到,高考已经来临了,杨芬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杨芬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落榜了,杨芬消沉了一个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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