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你等我了啊!”见他到了大厅内才停下,我跑到他面前,忍不住抱怨一句。
感觉到一种杀死人的眼光向我这边扫视过来,我望过去,看到毓景正黑着脸,眼珠在我和月之间来回转动。我完全示意,感赶紧走到他们中间,向毓景介绍道:“毓景,这是我四哥!他已经成亲了噢!”我在他耳边悄悄说着。
他听我这么一说,紧绷着的脸才稍微有些放松下来,不过眼睛还是盯着月不放。我拿他没办法,只好又朝月说道:“夜月哥,这是皇上!”
月握拳道:“皇上。”模样甚是恭敬。
他们开始聊了起来,完全把我当作是不存在。不过我也不以为意,趁着他们聊的火热,悄悄凑近爹爹,小声问道:“爹爹,你可记得当初您收养我的时候是让一个女子怀抱着的?”
馨儿听到我这个举动,像是凑热闹一样跟着凑近来,非常兴奋的问:“你们在说什么?馨儿也要听!”
无奈,我还是奈何不了她!我把手指向站在外面的小环,小薰,刘公公以及那酷侍卫四人,说:“馨儿,你看她们四人就那样站着是不是很空闲?不如你过去陪他们聊天,这样你也不会闷了,是不是?”
她很同意我的这一建议,对我连连点头,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开始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我虽然是听不到他们所说的,但从他们表情就可以看出馨儿又在说一些无厘头的话了,惹得众人想笑又不敢大声笑出来,只能尽量憋住笑,模样甚是搞怪。
我看了这一切,只觉得馨儿是一块大活宝,能让我们每一个人都乐开怀。不过也不能继续停留在这一刻,我转头回到原先的话题,看向爹爹,重复道:“爹爹,你可记得当初您收养我的时候是让一个女子怀抱着的?”
他不假思索的答道:“是的,当初确实有一个女子怀抱着你。”
“那她现在在哪里?”既然爹爹还记得她的存在,那不管爹爹是不是知道她身处何处,毕竟都是一个希望。不过尽管我是这么想的,还是有点激动。
爹爹看向前方,笑着答道:“喏,正是她!”
我朝着爹爹的眼光望过去,看到了刚回来正要走进大厅来的四娘和五娘。难道爹爹所指的人是五娘?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明珠没跟我提起过她。不过我与五娘几乎没有怎么相处,暂时还不知道她的为人。
四娘见到府上来了客人,忙招呼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模样长得这般好看!”五娘也跟着说道:“是啊,从来没有见过呢!”
“四娘,五娘!”经我这么一叫,四娘才把盯着毓景的眼神转向我,在看到我之后,先是惊讶,然后喜道:“寒儿,你怎么会来的?”
五娘听到四娘喊我的名字,也望过来,脸上的情绪起伏更是夸张。这下我更确定了刚才的想法,五娘就是当年抱着我离开的人!
“嗯,我回来了!”她们奇怪地打量着毓景,又看我一眼。我领会到她们的疑惑,笑着说:“不用看啦,他是皇上!”
她们完全愣住,赶紧行礼道:“民女见过皇上!”
她们从来没见过皇上,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在她们看来模样长得好看的孩子就是皇上,经我这么一介绍,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我看向毓景,见毓景朝我点头,立即示意,走过去拉住她们的手,把她们扶起来,笑着说:“四娘,五娘,不用这么见外。我们这次是秘密出来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礼仪方面的讲究。”
“你们继续聊,我和四娘、五娘说说话。”我转头朝毓景和月说道,然后牵着四娘、五娘的手走到爹爹面前。
爹爹明白我的意思,朝四娘招手道:“媚娘,过来。”
他们朝屋内走去,我牵过五娘,说:“五娘,我们也回房里去吧,我有些话想要问您。”
携手走进屋内,我打开自己的房门。房内的装饰没有一点变化,里面的所有的一切也是一尘不染,像是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只允许自己发愣一会儿,接着与五娘坐在椅子上,我开门见山的问:“五娘,您是不是就是当初抱着我离开的人?”
五娘情绪有了一丝变化,两眼泛着泪光,连连点头道:“是的,公主,您都知道了吗?”
我遗憾的摇头,叹息着说:“对于五娘的身份我也只是猜的而已,其余的我都一无所知,还望五娘给我说个清楚。”
“这可说来话长!”她深呼一口气,向我一一道来。“我本是娘娘身边的一名丫鬟,我所说的娘娘也就是公主您的亲额娘。皇上对娘娘宠爱有加,在生下公主您以后也是特别疼您,您一出生皇上就把我们国的宝物,每个国家仅有一颗的夜明珠赠送于您。”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表现的极其喜悦。
我听着也感到欣悦,可是这么说的话不应该是非常幸福的吗?为什么之后又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正当我疑惑时,她再次开口,脸上的喜悦表情已经消失,换上了气愤,以及伤心。
“正因为如此,娘娘和公主您遭到了众妃的嫉妒,她们想方设法想要加害于你们母女俩。我身为娘娘身边最信任的人,当然也会尽量阻止那些用来对付娘娘的手段,一切对娘娘或者公主您不利的我都会尽量避免所以这么些年大家都安然无恙。可是我们都忘记了,皇上身边有一个厉害的角色,兰妃!兰妃这人心狠手辣,对我们这些下人更是毫不留情。最重要的是,她是星夜国当时的皇后的妹妹,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太后的妹妹?这件事情果然跟太后脱不了关系!
“她不知给皇上下了什么药,让皇上一天比一天憔悴,却也始终找不出病状。就在皇上最终终于病倒的时候,她竟然说娘娘正是给皇上下药的人。我当然不信,可她把众人带到娘娘寝宫,还在娘娘的寝宫里找到了一种不明药物,经御医检查,那服药的药性与皇上病倒的症状完全符合。理所当然,娘娘被加上了这一罪名。可恨的是,皇上竟然相信兰妃的说法,认为娘娘是下药之人,把娘娘打入大牢。而她们还不甘心,把娘娘给谋害了,还说娘娘是畏罪自杀。娘娘在大牢里已经很可怜了,她们怎么就不放过她呢?”
五娘说到这时,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也为此感到很不可思议,这就是过于受宠的后果。可是五娘怎么会认为她是被谋杀的呢?既然外称是畏罪自杀,那听到的应该也是自杀而不是被杀啊!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额娘是被谋杀的?”我伸手拂去五娘脸上的泪水,细声问道。
她叹一口气,说:“尽管她们说娘娘是自杀,可我从来这么不认为,因为娘娘深深疼爱着公主您,我相信她不会丢下您自己离去的。可是我在宫中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我说的话没有人会加以理会,更何况没有一点证据,我也不好再追究什么。那之后的一日里,我经过兰妃寝宫时,无意间听到兰妃与她姐姐的对话。”
说到这时,她停顿下来。我又开始疑惑,好奇心促使我问道:“她们之间说了些什么,是关于我额娘的事情吗?”
“没错,她们说当时是她们派人在娘娘的饭菜里加了毒药,并且在娘娘死后在娘娘手里放了空的药瓶,造成自杀的假象。可恶的是,她们还说要找个机会尽快让公主您去陪您的额娘。我当时就懵了,赶紧跑回去把你抱起来,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出宫,只有出宫对于公主您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她们不是已经害了我额娘吗?为什么还想要害我?”我始终想不明白,不管她们再怎么痛恨,夏寒还是无辜的。
五娘叹息着说:“问题是皇上对您还是如以往的疼爱,还决定让您给星夜国的太子当妃子。兰妃她们肯定不服气!在把你抱出宫之后,两个国都曾经贴告示找过您,不过他们没有找到,因为我抱着您逃到了这里,老爷收留了我们。”
我大概理清了思绪,并不是他们没有找过我,而是他们没有找到我。怪不得上次太后会问我关于对自己身世的问题,原来这背后还关乎着这么多的事情。不过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我相信太后并不打算再继续深究下去,不然也不会在我说要让它过去之后松了一口气。而我也是不想再计较什么,一切都已不重要,现在不管怎样,太后都是毓景的母后,我不能闹出那么多事情。
“公主,您知道这些之后打算怎么处理?”五娘看向我,询问着我的想法。
我微笑着摇头说:“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相信经过了这么久,五娘你也看开了,更是不想我再起什么报仇之心。所以我觉得当作不知情,让它就这么过去吧。”我回答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早已看透了世事。
五娘听我这么说,极其欣慰,满意的点头道:“没错,我正是这么的想法。很庆幸公主您能够如此大量,如今您一是宫里的宠妃,看的出皇上对您宠爱有加,我也是安心了。”
“所以啊,以后五娘您可要改口了,不要左一句有一句公主,就直接叫我寒儿吧!”我笑道。
五娘脸上的表情非常开心,双手紧紧握住我,像是想要用来表示她现在的心情。对于她的真心我都看在眼里,我真的很幸运,能有一个这么忠心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
“公主,不,寒儿!”她的声音略微颤抖。仔细一看,五娘真是一个漂亮的人,尽管已经30多岁的人了,可脸上却不见皱纹。
我看着她的容貌,赞叹道:“五娘,您真是好看,寒儿自愧不如!”
她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我们相视而笑,似乎都忘记了刚才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