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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战后

光剑和火柱轰然相撞,爆发出一阵阵强烈的气浪,比铁还硬的鬼手坚持不到两秒就碎裂成一节一节的,河里的水被猛烈爆发的气压压下然后升腾起来,涌到岸上形成一阵阵的潮汐还有涛波。处于碰撞中间的河水被蒸发成烟雾,又被无形的劲气带出一道道像是剑痕的印记。

升腾到天上的河水落了下来,整个岸边像是下了一场热雨,钟白黎隐约间还看到几只肥硕的鲫鱼。钟白黎站的不算近也不算远,没被战斗波及但是被落下的雨淋成了落汤鸡。但是现在他可没有心思关注自己怎么样,一双小眼睛紧紧的盯着场内。

战斗的地方此时被一团浓白的水雾覆盖,但是就算是这么浓的水雾也不能遮挡住场中激烈的战斗,隐约可见浓白中不断的涌动着暗红色的火浪,还有一道道锋利的剑气在不断的飞舞。浓白的水雾被激烈的搅动着,就像是有两头凶猛的野兽在里面做着殊死搏斗。

正当钟白黎揪着心脏为月沐玉担心的时候,一道颜色浓厚的像是牛奶一样的光束飞速射入场中,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痛叫一声,接着水雾搅动着更加厉害,卷成一个白色的漩涡,然后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极速冲出了水雾,离开了这里。

水雾渐渐散去,月沐玉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她浑身湿透,身上那名贵的衣服也有很多烧伤的地方,可能是她刻意护着,关键的地方没有受到一点点烧伤。月沐玉扶着双膝,狠狠地喘息着,等喘息不那么剧烈的时候,她对着一个方向行了礼,“二师兄。”

钟白黎顺着方向看去,才发现桥边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站着一个男子,男子面白无须,一脸的儒雅此时正微笑着看着月沐玉。二师兄对月沐玉微微一笑,“走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各位同道有时间我们再叙。”这后一句显然不是对月沐玉说的。

正当钟白黎奇怪的时候,在他身边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好的李师兄,我家师兄也甚是想念李师兄,希望李师兄肯赏光一叙,来鹏财酒楼就好。”

另一边,“一定一定,希望可以得到李师兄的指教。”

“上次一见,在下就十分仰慕李师兄,希望李师兄可以赏脸吃顿便饭。”

……

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出现,钟白黎这时候才发现,在他身边不知不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他们穿着或一样或不一样的服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场中央的那位李师兄十分的恭敬。二师兄像是早就知道哪里有人,从容不迫的回应对方的邀请或是寒暄,等十几个人打完了招呼,他再次对月沐玉说,“我们回去吧,师妹。”

月沐玉轻轻恩了一声,但是就是不肯挪步子,眼神不停的往钟白黎这边瞟,瞟的钟白黎心慌慌的。二师兄这才看到了钟白黎,稍微皱了一下眉之后,依然露出那种温和的笑容,“一起带回去吧。”

月沐玉温婉的脸庞露出喜色,然后轻移脚步走到钟白黎面前,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盯着钟白黎的眼睛,“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愿意么?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能拒绝的就只有太监了吧?而且钟白黎敢肯定,若是自己拒绝了月沐玉,那么等他们走后,那些站在场外的人一定很有兴趣想知道为什么月沐玉会这么帮自己,而知道的过程也就不用多说了。

钟白黎点点头。

钟白黎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珠子用余光看向对面三个人,都是今晚住在黄曼酒馆的五个人中的人,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一个背着一把长剑的冷脸人,一个正在和小女孩头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青年,至于月沐玉和二师兄,则在这间房的里屋讨论着什么。

小女孩的声音很大,青年的声音也不小,可能他们也没有背着钟白黎不让他听到的心思,而他们谈话的内容自然也就是钟白黎。

“五师兄,你说为什么四师姐那么护着这个人呢?”

“我哪里知道,你这个问题应该去问沐玉师姐吧?”

“你说会不会是师姐喜欢上了他吧?”

“怎么可能?你想哪里去了?师姐那可是大家闺秀,是我们月门众男弟子心中的仙女,怎么可能喜欢上这么个小痞子?”

“那你说师姐为什么这么帮他?”

“我想大概是侠义心肠吧,听说这个小子被九玖里面的人威胁来偷我们的钥匙,要是他不同意就要死,师姐看不惯所以才拔刀相助的吧?”

“那拔刀相助完了为什么还要带回来呢?他睡哪里呢?难不成和师姐一起睡?天啊,太羞涩了,师姐太大胆了吧。”

五师兄被女孩气的满脸通红,握着拳头在女孩脑袋上敲了一记,“你说什么疯话呢?师姐是那样的人吗?这里这么多房间,再开不就可以了?”

女孩又想反驳,却被五师兄用眼神瞪了回去。咯吱一声门开了,二师兄从里面走了出来,环视一下,对着钟白黎的眼睛微微一笑,然后说道:“都来开会。”女孩和五师兄起身走了进去,而那冷着脸的青年看了一眼钟白黎也走了进去。

钟白黎竖着耳朵听着,希望可以听到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事情,结果没过几分钟,两个不约而同一男一女的声音大着嗓子,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叫,“什么?姐弟?”

房间里的声音听起来惊讶的不行,而坐在房外的钟白黎心口也是剧烈的一抽,自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就是个孤儿,躺在肮脏弥漫着恶臭的垃圾堆里,然后被一个捡垃圾的老头看着可怜收养了起来。钟白黎从小就告诉自己这是命,自己就是这么个贱命,并不去想自己的父母是谁,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他自己,以前还有老乞丐,但是当老乞丐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现在突然有人说她是他的姐姐,这让钟白黎的心口涌出一股股暖流,原来他这个渣滓也是可以有家人的,而且对方那么温柔那么富有。但是下意识的钟白黎又有些排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排斥这种心理,就是一种微微泛酸的感觉。现在的他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慌张又是排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无数的念头过电似的在他脑子中穿过,因为速度太快思维抓不住搞得他的脑子乱轰轰,想想些什么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也不刻意去听,像个犯人一样低头等待结果。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人叫醒的,那人扭着他的耳朵像开钥匙似的使劲旋转,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开眼拨开扭着自己耳朵的手,不满的大叫,“搞什么搞?”他还以为自己是在那熟悉的茅屋中,但是眼线所及却让他缩了缩脑袋。

屋子里站满了人,二师兄,月沐玉,五师兄,师妹还有那个冷脸男都在这里,而刚刚扭着他耳朵叫醒他的就是那个师妹。一群人看向这边表情各有不同,二师兄还是那一脸的儒雅微笑,但是可以看到脸上明显的宠溺,而月沐玉则是一脸责怪,但是那责怪中宠溺的成分占据多数,五师兄饶有兴趣的看着钟白黎的脸,像是想把他的脸看出花来,而那不知道是几师兄的冷面男依然是那一脸死人表情。

师妹头发扎起几个小辫然后疏到脑后绑成马尾,凑近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又迷人,她被钟白黎打开了手也不恼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钟白黎说道:“我们在里面商量怎么处置你,你不小心翼翼的偷听下也就算了,居然还能睡着?你的心是有多大啊。”说有多大的时候她还舞着细瘦的双臂在身前画出一个大圈,表示很大。

二师兄发话,“顾矜矜,别闹了,快回来。”顾矜矜对着二师兄吐吐舌头然后扭头对钟白黎哼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跑到月沐玉身后,偷偷对着二师兄做着鬼脸。二师兄显然是知道的,他干咳几下,憋住笑恢复原来儒雅的微笑,“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啊?有没有父母双亲?”

钟白黎摇摇头,“没有,我就是个孤儿,要说亲人的话,小的时候我被一个老乞丐收养了,我想他应该算是吧。”月沐玉眼睛一亮,双手按在胸前紧张的看着钟白黎。二师兄看了她一眼,又问:“那小兄弟知不知道你脖子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钟白黎下意识的按住了二师兄视线所及的地方,那里是一块梅花形的伤疤。钟白黎终于知道月沐玉是怎么看出自己是她弟弟的事情了。

“不太清楚,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但是不像是胎记,应该是烧伤吧。”月沐玉脸上的喜色更重,张口就要喊出来,二师兄手一抬拦住了月沐玉出到嘴边的话,他脸上的笑容不变,“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刘振宇,帮这位小兄弟带去旁边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那个五师兄嗯了一声,带着钟白黎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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