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婆子将原本属于他们母子的东西全部还了回去,古瑨又把被褥和衣服全部拿出去晒了。
完事又让王婆子煮了开水,可惜佣人是没有泡澡桶用的,只能用一个大木盆,她和宝儿都凑合着洗了洗,两人身上皆是一层厚厚的污垢,一次两次的是洗不干净的,只能慢慢来,毕竟这是冬天,若是感冒了,没有药,在古代也是能要人命的。
而且,她有了另一个惊喜的发现,原主留给她一双又直又修长的腿,尽管皮肤干燥发黄,却没有妊娠纹,只要练一练,让身材紧实弹力完全没有问题。
首要任务是把头发梳通了,宝儿的头发短,还好弄一下,给他编了个大辫子,就像清朝的打扮。
古瑨的头发就难搞了,没有现代的洗发水护发素不说,也不知道疯子之前怎么折腾的,结打的死死的,梳子根本挪动不了,眼泪都疼出来了。
王婆子也在一旁耐心地帮忙,她也没有招啊,她一个下人是没有头油的。
“拿剪刀来,”古瑨生气地吼道。
王婆子吓得直摇头:“不可不可。”
“拿!”最下面一些实在是搞不定了,而且干枯分叉,必须减掉,古瑨急眼了。
王婆子不敢不听,一个小跑拿来了剪刀。
古瑨一剪刀下去,大概减掉了十公分,本来就长,也不影响什么,又把剪刀递给王婆子:“修齐整了就行。”
王婆子看着地上的头发,颠覆了她的想象,果然是阎王殿里转过一圈的人,够狠!
等王婆子修剪好,头发也差不多被太阳晒干了,古瑨用一根筷子把头发盘起,干净利落。
接下来的几天,又把院子里的杂草除了,屋里屋外都洗刷了一遍,总算是有了一个安身之所,暂时稳定了。
然后就开始了健身计划,还有宝儿的教育安排。
这屋子里也没有一本书,连一个字都看不到,所以古瑨只开始教他数学,毕竟将来接管家业,会算账是很重要的技能,先从阿拉伯数字开始,简单的加减法学起来。
而王婆子还和以前一样,如无特殊情况,都安分地待在院子里自己的房间,古瑨只允许她每日拿饭的时候打听少将军的消息。
毕竟那个男人的动向决定他们母子的未来。
当然这期间她也想过离开,或者先偷偷的去外面看看,只可惜将军府不仅守卫森严,连狗洞都没有,他们被死死地困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
直到有一天,王婆子带回来一个消息,打破这份平静。
“有消息了,听厨房的老张说夫人最近胃口不好,天天发脾气,他们苦不堪言,每每做好了饭菜被打番又重做,全被扣月例了,”王婆子手舞足蹈地说着。
“说重点!”古瑨嫌她啰嗦,催道。
“少将军已经率军打到匈奴王庭了,只是,他孤身潜入,至今未回,生死不知,恐怕。。。”王婆子居然说兴奋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位等待的机会到了。
“确定?”古瑨对战场的事不了解,这匈奴有多远她也不知道,这消息怎么传递的,需要多久,可靠性就更不知道了。
“千真万确,老奴特意去找了夫人院里的李婆子,她跟我是姐妹,她说夫人天天以泪洗面了,消瘦不少,”王婆子也多了心眼,又去打听了一下。
“怪不得最近没人管我们母子了,”他们这个小院最近很太平,黑衣人也没再出现,估计是真有变故了,古瑨仔细分析。
“那姑娘打算怎么做?”王婆子现在唯她马首是瞻,对她很是佩服。
古瑨看了看天气:“这天像是要下雪了,准备一下,我要带宝儿出去。”
“啊?”王婆子没想到她还是要走,之前都失败了几次了,现在好机会来了,怎么还要走。
“想什么呢,不出去大闹一场,怎么逼得她们承认我和宝儿的身份,有了身份才有将来!”古瑨早就有了计划,那就是他们要正大光明活在大众的视线下,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舆论的压力都是一把利剑,只要运用得当。
“可是你们出不去啊,”王婆子很为难,平时只有她能进出小院。
“那就只能从屋顶走了,”古瑨之前爬树上勘察过地形,他们这院子在将军府的西北角,主屋连着旁边的库房,再过去就是外墙,只要穿过去就能出将军府了。
“不可不可,太高了,危险,上次。。。”王婆子想起上次她发疯就从屋顶上摔下来,死过一次的,急忙劝阻。
“放心,我会做好万全准备的,”古瑨并不想过多解释,明天的行动还是不要过多的跟王婆子说比较好。一来她未必可靠,二来知道的越少,她也能少吃点苦头。
宝儿刚从外面练完字回来,因为没有材料,他只能用树枝在地上写,娘亲特地给他圈了一小方块地给他专门练字用,也就是写写数字。
“娘亲,我饿了,”宝儿已经自己在外面洗过手了,一进来就伸出双手要抱抱。
古瑨并不爱跟他亲近,虽然收拾干净了,能看出来这孩子像她,如假包换亲生的,但是并未经历怀胎之苦,分娩之痛,看他也就是邻居家孩子的感觉,可以玩玩,但不真心。
“男孩子长大了要独立,自己上桌吃饭,”古瑨也不让他知道心中所想,只是让他以为这是她的培养方式。
“小主子,老奴给你布菜,”王婆子不敢多管,只能从旁辅助。
经过最近几天的相处,三人吃饭的时候轻松多了,偶尔宝儿会说话,古瑨也会回答一下。
“娘亲,爹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他压在心里很久了,他懵懵懂懂地听过,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爹不是东西,你不用知道,”古瑨很不屑地回道。
王婆子差点把饭喷出来,捂着嘴忍住了。
“哦,”如白纸般单纯的宝儿是真的不知道,从小到大他几乎没见过什么男性,根本没有性别观念,更何况这种生理学知识。
“等你大一些,给你上生物课,现在没必要想,学好算术就行,”古瑨觉得这种深奥的问题,怎么也得初中,也就是十几岁再学吧,就算古人早慧,三岁也太小了。
王婆子最近一直听些听不懂的话,已经自觉屏蔽了。因为这位刚开始教宝儿学那些奇怪符号的时候,她偷看过,当时这位是这么说的:“滚进去,阎王爷教的东西你也敢学吗?”吓得她当晚做了一夜噩梦。
“算术好,宝儿喜欢算术,娘亲真厉害,”宝儿真的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才几天就把阿拉伯数字都认全了。
“今晚娘亲要给你上人生的第一堂表演课,多吃点,”为了明天的计划可得好好彩排一下,古瑨给她夹了一块鸡蛋渣子,仅有的荤腥了。
“谢谢娘亲,”他不懂娘亲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上课他喜欢,娘亲说什么都是对的。
“今晚你就早点睡,明早晚点起,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最好,”古瑨好意提醒了王婆子一句。
“是,老奴明白。”就算再好奇,为了保命,也不该多管闲事,王婆子也是宅院里混的,生存之道懂得。
她最近也盘算过,不管将来这位做出什么惊天大事,她都咬死了不知道,何况疯子能被治好谁信呢,疯子的想法就更加不好猜了。
晚上洗漱好,古瑨将门关好,把被面拆下来,撕成长条绑好,一头栓在她提前准备好的粗木棍上,剩余的全部绕上去。
“娘亲,你把被子撕了,我们睡哪?”宝儿不解。
“今晚将就一下,明天我们就有新被子了,”古瑨忙活着,也不跟他多说。
“过来,娘亲跟你说件事,明天呢,娘亲会带你出去,到时候我们一起演场戏。”
“演戏?”
“我是主演,你配合就行,娘亲哭的时候,你要比娘亲哭的还大声,娘亲要是说不活了,你就喊娘别死,娘亲要是说有人要害我们,你就喊救命,知道了吗?”古瑨准备了几个关键词,说太多怕他记不住。
“为什么?”
“为了吃的好住的好,为了娘亲开心,宝儿一定要配合哦。”
“嗯,宝儿听话。”
“好,咱们来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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