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庄严地站在讲台上讲着,每次返校时周日晚上第二节课,变化的是窗外的天气,不变的是班主任的谆谆教诲。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没有瘫痪的交通道路也让班主任他晚来了十几分钟,看得出大部分同学都比较伤心。
理解了他们的心情的我也笑了笑,根据以往的经历,计算好时间,如果听完的话应该刚好第二节下课。
也许是上周一模的考试让老师的表情十分严肃,即使心中的怨气我也不再敢再看埋在书堆的小说,原本翘着二郎腿也缓缓放下,可惜短暂的晃动还引起我左边品味老师讲话的学霸同桌的注意。
他那种令人熟悉表示不满的眼神我早已习惯,只好耸了耸肩以表歉意,在那对目光渐渐消退下继续听班主任老师讲话。
一只手紧握成拳低着黑板似乎是在为我们加油,另一只手直撑着讲台让班主任的后背更加挺直,年轻的手掌下紧压着黑压压的年级成绩排名单,加上红色笔写的备注,将年级班级的成绩分析的头头是道。比大多数老师都年轻许多的他,能当上A班的班主任自然有他的道理的,连他教的别的班的同学都赞叹他认真负责。
如今天气如此恶劣,明明可以不来的他还是站在讲台前为我们操劳,但还是冒着大雪赶来了,最后一排也能看见到他蓝色衣服上的鲜艳的深蓝色,也许是是飘落在衣肩上的雪花融化润湿得。
“咱班这次成绩可以说是,十分不理想……”
班主任为了强调严重性逐渐升高的音调,事实上这么真实至于夸张的表现,只是为了批评大家。在座的大家大部分都知道,基本上大家高中三年上都是他为班主任或者代班主任。如今班主任如此优秀我们觉得大部分是被我们气出来的。
但这陡升的音调确实让不敢再看书却转起笔的我停了下来,单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方面让自己停止对班主任的回忆而专心投入到眼前的题,另一方面尽量在不引起老师的注意下调整下装。我又听见我左边同桌叹息了一口气。
我,君向秦,今年刚踏入17岁,居住在安乐市,现就读于安乐市城东高中高三,理科生一枚。
如果有什么兴趣的话照我妹妹所说就是偷懒与想象。高三最爱的学科则化学与地理,还有一门历史,如果不是讨厌文科上又冗杂,又繁多,竟然还需要背的知识点,自己命运早已应该沉浸于楼下的文科。
手中华丽呼哨正旋转的笔,并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无比悲伤,担忧着自己发挥失常的高考第一次模拟的成绩的我,坐在教室最优越的位置,听着班主任重复单调的讲话,突然有些欣喜。
如果前面众多同学与我发出如出一辙的颤抖的频率,却是是一件真的是令人开心的事情呐,这种氛围最好了呢,将会把我的担忧降到最低。如果大家也一起掉进深沟里边了,原来每次考试都固定会有人陪的我的,想到此心中更加欢快,手中旋转的笔转速更加欢快。
但实际上并不如此。
“大家的理科综合成绩普遍偏低,也有可能大家第一次这么正规考试有点不太适应的原因,但不是给大家找借口……”班主任似乎是说累了,坐在讲台的凳子上音量逐渐变动平和,胳膊压着成绩单,就像压在我的头顶,双手抚摸着印着有“XXXX级高三十班毕业班留念”的水杯。
班主任与他年龄并不相同的老干部的模样让我嗤之以鼻,手中的笔旋转速度略微加快。
偏头看向左侧的窗户,屋内的水汽安安静静地附在玻璃上,宛若一层白霜,便是冬日固定的窗帘,附着于窗户的水珠,遮挡着外界的风雪,倒是让闷热的教室有一股凉意。下课的话应该会有人上面写字吧。
窗外也许正飘扬着雪花吧,我想,手中的签字好像听到了它们飘扬欢快的声音,最后沉寂于这无法观察的如白芒的窗户,只有温度提醒着窗边坐的人,让窗边的人不要忘记它们曾经的在这座校园的落下。
整个城东高中高三班级教室里边分成三行,两侧和中间这排按照每排三、三、五名同学安排座位,而他所坐的位置正是班级正中间却最后的一排,但这宛若独立于世外的最后一排只有中间三个人。
我,普普通通的君向秦、学习知识如同海洋一样浩瀚的海洋和作为城东高中高三至于全校的校花级人物,田陌。确实,我有点哭笑不得,确实是独立于世外的一排:
田陌,校花级别人物,却是高二上学期转到我们班的,第一眼看到他,只觉得像是刚从南极洲掉落的冰山,冰冷,蕴藏于海面之下,亦或南极的冷风,然后文理分科后竟然还是跟我分到一个班,然后竟然不知是神的恩赐,还是魔鬼的折磨,竟阴差阳错跟她坐一排成为同桌,谁会喜欢一个冷冰冰的同桌?谁会不喜欢一个漂亮的同桌?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是一名青春期的学生,想到此手中旋转的笔速度慢慢降下。
海洋,标准理科直男,虽然大家叫我直男的频率比他高多多了,我也懒得去计较,故意的为什么要去解释,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作为一名成绩全年稳定于成绩公示榜的前十名的优秀同学,正如他名字一样,拥有着海洋般的学习知识,哼,仅限于此吧。当然我并不是羡慕对方的学习成绩,而是他的真真正正的直男思维阻止了除了学习外一切的麻烦事情的发生,而我却需要思考对方,仅此而已。他虽不讨人厌,但我手中的签字笔告诉我,它想摔在他脸上。
还好他们只是这样,做了快一年半同学和半年的同桌,还是很少与他们只见说话,相较于田陌,我更多时候更加靠着海洋旁边,求助于海洋的学习问题对方并不吝啬。可是,左右两边的两位“人才”迟早会被他俩的性格影响导致我性格的畸形。
与之令我安慰的只剩下这最后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最后一排远离后边墙壁,留下一道宽敞的留人来往的过道,身后的人来来往往与我何干,只要不被前后左右束缚,就好。
就像鲁迅先生的风筝,只留下如天井般的一块方形天空,我所期待的只有这片可以随意往后边仰躺的天空,虽然鲁迅先生表述的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先生应该不会因后辈的乱引用而生气。
所以我十分可怜坐在前面中间的同学,只要我想要离开座位只需要转过来站起来即可,教室后边墙壁理我这最后一排还很远呢,而前边同学还需要跟旁边的同学低头说下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
宽松自由,视野开阔,就像现在班主任老师站在黑板上俯瞰整个班级,我也可以,只要微微半挺着腰,弯着膝盖,类似扎马步的样子站起,就可以发现坐在第一排紧靠着讲台的第四个同学竟然在讲台上粘了一块镜子,已经快一年了,也可以发现在化学课吃零食的同学竟然比在语文课上的同学还要多等等,不排除老师可爱的原因,或者朋友抽屉下双手不停翻动的杂志。
自由选择座位,作为高三四个A等班级的三(10)班,只要你成绩足够优秀,老师会综合考虑,是可以选择自己的位置的,虽然雷打不动三个月一次换位,但大体上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更与我无关。
老师换位的心思谁不懂呢,也许越是面临紧张刺激的高考,脆弱的他们越需要人来安慰,再加上那青春期的悸动,他可不认为不会出现老师口中的“小情侣”。
我不得不吐槽一句,老师真的就这么对我这么安心?学霸跟校花爱情的故事自己看多了,或许自己正是——老师安排——阻拦他俩爱情的无法跨域的鸿沟吗?想到这,我手中的笔旋转地更加欢快。
说到底,什么恋爱情感更与我无关,就像太阳会照亮月亮,但月亮不会回馈给太阳一丝原本他的光芒,只给自己的地球夜晚的安定一样肯定,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但正如我心中所想。
何况,这个位置是我先固定下来的,在一次高三上半学期模拟考中,不知老天眷顾,为极其幸运的考出一个好成绩,就像位于南半球的太阳终于回归到了位于北半球我的头顶,终于可以从中间的拘束中脱离出来,当然,一直到现在位置都没有动过。
至少现在还没有厌倦这个位置,就像每周来学前一天晚上固定365天一成不变的兰州拉面,正如我正在看的小说作家青羊所说的,固定的美好最难以发现。我深感同意,美好且固定的幸福充实着我的每一天,可是还是让我有少许悲伤,
虽然自认为对自己位置还算满意,但我却十分羡慕我的好朋友,那个坐在左侧最后一排的郭云散同学,现在正双手抚弄的书的纸张,紧密嘴唇,把思绪投入到小说故事里边,紧靠着窗户,背对着阳光,晒着太阳,有时候看郭云散在日光下打开一本小说静悄悄地咧着嘴看,就真如他的名字一般,云散,天空原本洁白的云层散开,露出更加湛蓝的天空,微笑是如此美好。
有时候我也羡慕坐在右侧最后一排靠近门的同学,因为坐在门旁边,无论是下课去厕所还是跑去吃饭,都十分方便。
然而即使在这个班级待了三年,我也很难记住这位男同学的名字,即使记住了,仔细想想,应该再见也认不出来他来,就像人们知道哈雷彗星每76年回归一次,当当他欣喜地从地球身边经过,人们却不知道,天上划过的那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