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萌萌坐在屋子里，等了10多分钟，少年才带着两个热乎乎的煎饼和两袋豆浆回来了。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少年低着头，自己坐到桌子的另一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女孩一愣，满肚子疑问只得暂且压制下去，也毫不客气地吃起了早餐。
两个年轻人相对无言，彼此心里有几分心酸，也有一丝甜蜜。但是江萌萌无端地觉得有些愤怒。
“李军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江萌萌吃完，用纸巾擦擦嘴，顺便又递给大男孩一张湿纸巾。
小四说：“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江萌萌将手机微信的界面点开，播放给小四听。
他停滞了片刻，默不作声地听着。直到全部听完。小小的房间里，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江萌萌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他和盘托出，也许心底还存在着一丝丝幻想，希望少年并非体育委员所说的那样。
可是眼前出租屋里简陋的陈设，却无声地证明着李军可怕的论断。
杨小四下定了决心：“我并非存心隐瞒你。说来话长……”他看看窗外枝头无忧无虑的小鸟，苦笑了一声。
少年尽量言简意赅地把这18年的人生汇报了一下。但是他实在不好意思把身陷囹圄的丢脸父亲也如实说出来，只含含糊糊地说他跟母亲都因病去世了。
江萌萌听得张大了嘴巴，吃惊不已。她虽然称不上锦衣玉食，但是从小到大，一路有父母无微不至的宠爱。母亲比较民主，也不会过于宠溺，这才造成了江萌萌温和并且容易相处的性格。
“这么说，你考上了初中之后，家里却因为没钱，不让你去读书？”江萌萌觉得自己简直在听天方夜谭。
小四惆怅地点点头。他说：“你可能不相信，我在小学时，一直保持年级第一。”
江萌萌叫道：“我那时要是认识你，我一定让爸爸妈妈想办法资助你上学！”
她花朵般靓丽的脸庞严肃无比。小四看定她，摇头道：“之后我爸让我干活，我偏要去上学，他就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少年平静的语调很悲凉，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沧桑感。
“所以……所以你就离家出走，然后到处流浪了？”江萌萌瞬间明白了他的艰难处境。
但是她还有一个问题。
“好哇！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在这里！”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粗壮的莽汉子，嘴里不干不净地吼叫着，把俩人吓了老大一跳！
李军气呼呼地站在小四的出租屋门口，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江萌萌气得浑身发抖，她哆哆嗦嗦地说：“李军！你胡说什么呢！我刚到这里没多久！”
体育委员眼都红了，他怒吼道：“谁知道你到这里多久了！一个女孩子，居然这么不自重！”
小四冷冷地说：“你不要平白无故地污蔑江萌萌同学。你一个当代大学生，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吗？”
这李军昨晚连珠炮般给江萌萌发了n条信息，就指望着人家能感谢他揭露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不过小姑娘居然什么回应都没有，实在令他奇怪。
他实在忍耐不住，有史以来第一次起了个大早，想想不放心，径直朝小四的出租屋找过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到两个年轻人面对面地坐着聊天，而且还在屋子里，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想都不想，一拳就朝小四的面部砸过来！
江萌萌吓得不禁尖叫一声。
小四手疾眼快地站起身，顺手把小姑娘拉起来，护在身后。
“Duang！”一声巨响之后，小四的桌子被砸倒了。
紧接着，这家伙不顾手疼，就像疯狗一般开始纠缠少年。他招招狠厉，竟是毫不留情。
“萌萌！你快跑出去，回学校！”小四保护着江萌萌，朝门口退去。
江萌萌带着哭腔说道：“我不走！李军，你疯了吗？我是一大早才来的！是你发了地址，我才找到这里！”
李军毫不犹豫，抄起桌上一个茶杯，冲着退到门口的杨小四脑袋就扔了过去！一边谩骂道：“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人！”
小四连忙一偏头，让过茶杯，幸好他还没有灌上开水。
“啪嚓！”茶杯不偏不倚，落在听到动静的邻居大妈脚前。
“哪里来的狗崽子？敢拿茶杯砸我？！滚出来！欺负我们小四老实是吧？”邻居大妈雄壮地吼道。
少年万万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位神助攻，心中不禁大喜。
李军生了几分怯意，却不肯平白放过小四，他开始在小四屋里大肆破坏。
“咣！咣！咣！”可怜小四仅有的几把椅子被他踹翻在地。
小四无奈地看着，觉得若是跟疯狗缠斗的话，自己也会得上同样的病症。他抱着手站在屋外看着。
李军忘记了自己还崴着脚，又去猛踹小四出租屋里的木床。
他低估了木床结实的程度，“哎哟”一声惨叫之后，他的另一只脚也崴了……
邻居大妈早已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下了他发威的一幕幕。大妈叫道：“四儿！我帮你打电话！这还有天理了！”
江萌萌看着眼前不可收拾的一切，心里万分抱歉。她转脸朝小四说：“小四哥哥，对不起。是我害得你被他欺负。”
李军存身不住，干脆扯起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恶狗般地喘着粗气。
不想椅子也被他砸过，瞬间歪倒了，这小子再次跌倒在地上……
房东大姐闻讯赶过来时，惊得目瞪口呆。小四屋里像被强盗洗劫过，家具东倒西歪，地上还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的年轻男子，怎么看怎么吓人。
“我说杨小四啊，咱租房子这些年了，还从来没遇到这情况呢！你要是爱打架，可不许租大姐我的房子啊！这也太不像话了！”房东大姐心疼地看看里面那些陈设，想进去查看又不敢。
江萌萌实在忍耐不得，解释道：“阿姨，这些不是小四哥哥损坏的，都是……都是那个人……”她用手指指恶狠狠的李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