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家去医院后,张丽坐立不安,一会儿她想着汪母会不会一命呜呼,一会儿她又想着,汪涵会不会流产,而这些事情若是发生了,她虽会感觉大快人心,却也会有些负罪感。她几次想要去医院却又被自私的魔鬼留住了,“我为什么要去看她们呢,她们是谁呀,我看着她们就烦!”于是倒在床上玩手机,玩了一阵后她又想:“我不去的话,肖远会责备我吧,他会怪我不懂事,不会关心别人。可是我为什么要关心她们,她可是他的前女友,是我的情敌,就是刚才他还这么关心她。“想到他着急地抱着汪涵的样子,又想起那次他们喝酒的事,”不去,死了才好!”
因为睡不着又无聊,她便翻起肖远的衣柜来,自从嫁到肖家,因为嫌弃这里的一切,她很少动屋里的东西,就算是看电视,她也会嫌电视屏幕太小了。她动得最多的地方也只有她自己的衣柜。一进门,肖远就把自己的衣服全收到最右边的一个柜子里,其它的衣柜全留给了她。她从来只关心自己的哪件衣服好不好看,从来没注意过肖远的柜里到底有多少衣服。现在心血来潮,她打开了他的衣柜。柜子里的衣服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比她的还整齐。她提出挂在衣架上的几件衣服,都是肖远平时爱穿的,叠放着的多半是些内衣、裤子之类的。相比而论,他的衣服真是太少了,如果说张丽的衣服多得堆成山,那么他的衣服顶多只有山的一角。
衣柜的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抽屉,抽屉是锁着的,但钥匙还插在上面。张丽好奇地打开了它,里面除了一本日记,就是张软软的、皱皱的像小孩子们玩的橡皮泥一样的东西,那是汪涵曾经用过的假皮肤。不过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并不知道它是汪涵的。她拿出日记本翻阅起来,一翻开一张彩色的照片出现在眼前。她拿起照片看起来,原来是汪涵的照片,结婚后肖远把它从那个相框里取了出来就放在了这本日记里。一看到是汪涵,张丽眼里出现了愤怒的火花,她气得直发抖,连手中的照片也抖动起来。她本来想读读那本日记的,可是一看到照片就什么兴致也没有了。她随手把日记本放在床头柜上的台灯旁,眼睛盯着照片上的汪涵,那眼光是那么凶恶,那么吓人,仿佛那两只眼睛是两个无底的深渊,要把汪涵深深地陷入里面一般。她捏紧了双手,把照片都捏皱了。“阴魂不散,阴魂不散!你为什么不去死呢,去死吧,死得干净些!“她愤怒地把照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拿起电话准备拨给肖远,让她立刻回来向自己解释。可是打开手机她又犹豫了,“现在汪涵不知道怎么样了,打给他,他会回来吗?就算他回来了,我又能怎么样呢,跟他大吵一架,然后回娘家?不,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现在她们母女俩还不知道怎么样,如果我再闹,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一定会跟我离婚。“想到这里,她放下了手机,“我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弄丢了肖远,相反,我得好好表现,争取得到他的欢心。”于是她在忌妒和讨好肖远的思想矛盾中来回踱步。
直到十一点,她决定打电话去讨好他。她在电话里说:“老公,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呀,现在她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刚刚朋友找我有事来不了,我这就来医院看她们。”
“现在都好了,汪涵还生了一个小宝宝,这么晚了,如果累了你就先睡,明天再来看也行。”听起来肖远心情很好,张丽听了好不失望,接着说:“那好吧,今天的确有点晚了,那你告诉她们,我明天一早就去看她们。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一切都安排好后,我们就回来了。你先睡吧。”电话挂了以后,嫉妒之火再次燃烧起来,“她怎么总是这么幸运,本来该死的,却反倒生出一个跟她同样讨厌的家伙!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使劲拍打着床。
半夜时,肖远和父亲先回来了,留下其他人在医院照顾病人。
怕吵醒张丽,肖远轻轻地开了房门,再轻轻地走到床前打开台灯。灯一亮他就发现自己的日记本放在那里。他看了看睡得正沉的张丽,知道她翻看了自己的日记,便连忙打开日记本,发现里面的照片不见了。他赶紧打开衣柜,拉出抽屉,假皮肤还在里面,相片却没在。他用手机照亮四处寻找,见不到照片的影子,最后他发现了垃圾桶里有一团纸,看纸质就知道是相片,他便拿起来打开看,的确是他要找的相片。他又看了看张丽,他可以想象得出她把相片揉成一团时的情景。不过庆幸的是,最宝贵的东西还在。他把已经全是折皱的相片重新放回日记本里,再拿出抽屉里的假皮肤轻轻出了房门,去了书房。
几天后,汪涵出院了,因为汪涵在坐月子,汪母就忍着受冤的气照顾女儿,大家也不再提此事。闲着的时候汪涵问:“妈,项链的事是怎么回事?”
汪母生气地说:“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她的项链怎么跑到我的箱子里去的。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会认为你妈会去做那样的事吧?”
“当然不会了,我当然相信你了,妈,只是现在我想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您。”
“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呀?呆时间久了,我知道有时跟你婆婆说话意见会不合,可这也不足以让她使这样的法子来害我呀。”
“那也是。”汪涵听着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既然不是肖母就是张丽了。“张丽,你等着吧,你先是抢我的老公,后是陷害我和我妈,这笔账我会跟你慢慢算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