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痛苦地离开陈慧家,懒洋洋地上了车,他现在开的是豪车了,一辆黑色的法拉第,他边开着车边流着泪,这还真应了那句话:“情愿坐在豪车里哭,不愿骑在自行车上笑。”他红着眼睛,流着眼泪,心里想:“汪涵,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他知道身上的伤过段时间就痊愈了,可心里的伤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好。
他带着一颗沉痛的心回到出租屋收拾东西,看到地上、床上一片零乱,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遭到重重一击。曾经他跟汪涵在这里留下多少欢声笑语啊,他们在这里一起烧饭做菜,一起睡觉起床、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而如今它变得如此冷清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痛苦地收着每一样东西,每样东西都是汪涵触摸过的,她触摸过的东西拿在手里总感觉那么亲切,她那亲切的话语、亲切的微笑无不在他脑海里呈现。
当他收到汪涵的一条黄色连衣裙时,他想起给汪涵买这条裙子时的情景,汪涵穿着是那么开心,笑得是那么幸福,像个快乐的公主。可是如今她却不要它了,她把它丢在了这里,就像把他丢在了这里一样,可明明是他丢的她呀。他用衣服捂着自己的脸哭泣起来,谁说男儿有累不轻弹,只是不在别人面前弹而已。哭了一会儿继续收,当收柜子时,在抽屉里收出了那个假皮肤,一想起自己曾在丑陋的汪涵面前当着众人许下的诺言,他就惭愧得无地自容,可是如今也只能以泪洗面了。他把面具小心翼翼地放在行李箱中,深情地看着它,仿佛它就是汪涵,他得珍惜它,呵护它似的。抽屉里除了假皮肤还有一个旧手机,那是汪涵生日时,肖远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几年来虽然手机已经坏了,但她一直不舍得扔掉,只因为那是肖远送给她的东西,如今却也像个破铜烂铁一样被遗弃在这里了。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当别人很在乎的时候,就算是废铜烂铁也会把它当作宝贝一样来珍惜,当别人不在乎的时候,就算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也会对它弃之不顾。
因为心情不好,他打电话给离他最近的“千字金”,让他出来一起喝酒。他边倒酒边告诉“千字金”自己已经结婚了,“千字金”听了惊讶地说:“结婚了?那怎么没叫我们喝喜酒?”
“我娶的人是张丽。”他痛苦地说着,把杯里的酒一饮而进。
“什么,你娶的是张丽?那么汪涵呢?”
“我的公司遇到了危机,欠下大笔贷款,张丽让我娶她,她就帮我还清所有债务。”
“千字金”听了生气地越过桌子一把拉他站起来说:“你说什么,为了钱你娶了别人,抛弃了汪涵?而且你娶的这个女人还是你的好朋友最爱的女人!”说着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张丽是杨涛最爱的女人不说,汪涵对你的一片真情我们大家可是看在眼里的,从你宣布你们之间的关系那天开始,她就死心踏地地跟着你,毕业时学校保荐的大公司她都没去,一心一意地跟着你一起创业,那些比你优秀、比你有钱的人追她,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倒好,你竟然因为钱而娶了别的女人,你叫她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你不是我认识的肖远了,我以后再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他一口气说完生气地离开了,留下肖远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他又是一个人了,从娶了张丽那天开始他就注定永远是一个人了,大家都不谅解他,都鄙视他,当年那个重情重义、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充满自信的学霸已经随着汪涵的离开而消失了。
他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一看到张丽他就红着眼迎上去拉着她的双臂兴师问罪:“你为什么要去伤害汪涵,为什么?”他身上酒味很浓,张丽有些受不了便使劲挣扎开来,他身子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知道了?我只是稍微地教训她一下,让她离你远点儿。”
“稍微教训一下?这么说如果你要是再狠心点就要把她杀喽?”
“我可没这么说。”张丽得意地嘀咕道,心里却在想:“她如果惹怒了我,那可不一定。”
肖远重新拉着她的胳膊说:“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说着把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眼里流露着凶狠的目光。张丽被掐得往后退,直靠到墙上。“你这个女人不仅任性妄为还心狠手辣,我今天就把你给杀了,省得你再害人。”他说着更用力了,张丽用那双小手使劲掰着他的大手,它就像一把钳子一样死死地卡着她的脖子,怎么也掰不开。她想叫喊,可是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他喝醉了酒,再这样下去,真会被他给掐死的,怎么办?这时她看到身旁那个挂衣杆,随手拉过来重重地打在他头上。
一时间他感觉眼前全是金星,脑子却突然变得清醒了,他松开了掐着张丽脖子的手坐到床上。张丽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咳嗽着望着肖远。这时她发现他额头上流出一股又浓又黑的血来,吓得她赶紧往门外跑去叫人。“张阿姨,快拿药箱来,肖远流血了!”
保姆一听连忙答应着去书房取药箱。
张丽跟保姆手忙脚乱地给他消着毒、包扎着,他身上还是浓浓的酒味,人却十分清醒了,他说:“我没事的,张阿姨,你别担心。”
“对不起啊,肖远,我不是故意的。”张丽惭愧地说。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怪你。但是关于汪涵的事我郑重地说一遍,如果你再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我这辈子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但是有谁敢伤害她,我一定跟他拼命,包括你在内。”他说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那么冷落、那么坚决,仿佛在告诉张丽:“别触碰到我的底线,否则玉石俱焚!”张丽心里很不舒服,却被他这冰冷的话语刺激得身体微微颤抖着,不过这样细微的颤抖别人看不见。她仿佛看到了肖远跟自己决裂的情景,不,她绝不能跟他走到那一步,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宝贝,怎么可以再让他跑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