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丽从楼上下来了,她坐到他身旁沉默了片刻后羞怯而喜悦地说:“肖远,既然我们已经这样了,今天你就跟我回家见见我父母,商量一下把婚事办了吧。你的情况很紧急,我已经听伯母说了。”肖远没说话,把头歪到一边,目光呆滞地盯着对面的墙壁。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一脸阴沉地离开了客厅,他不忍心看到儿子这么痛苦,也不喜欢眼前这个很有心计的儿媳妇,在他看来,一个女孩,但凡有点自尊自爱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这一切已经这样了,况且这对儿子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坏事,他再不满意,再不高兴,也只能保持沉默了。肖遥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便跟着父亲去了房里。父亲把昨晚的事告诉他后,他叫嚷着出来了:“妈,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大嫂那么爱我哥,你叫她以后怎么活?“
“不关你的事,你闭嘴!“母亲勒令道,肖遥一气之下对张丽说了句”不要脸的女人!“后便跑了出去。
肖父和肖遥的态度使她心里很不好受,她知道他们把她当成了不三不四的女人,当成了荡妇,可是这时的她已经把肖远牢牢地抓在手心里了,她是多么开心呀,以致没有心思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她只要肖远,只要能得到肖远,她才不在乎呢。
“小远,小丽说得对,你们去她家商量一下,把婚事办了吧!小丽是个好女孩,你可别让人家伤心了。”母亲替张丽说着话。肖远依然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肖远,你说话呀,你可不能甩了我,我可是张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大家都认得我,如果你始乱终弃,叫我以后怎么活……”
“汪涵也是他们家的独生女,你又叫她如何活?”肖远大声吼道,目光凶悍地盯着张丽,张丽从来没见他这么凶过,肖母也没有,一时间她们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又用责备而痛苦的眼光看了看母亲,那眼神里仿佛在说:“妈,您可是我妈呀,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埋着头,耷拉着眼皮,脸上显露出一丝愧疚。见她们都不再说话,他又痛苦地沉默了。可是他的态度刺伤了张丽的神经,沉默片刻后她生气地说:“那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抛下我去跟她在一起吗?那,那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她站起来,四处寻找着,像是在找能自杀的东西。
母亲着急地拉着她说:“小丽,你别冲动,有什么事伯母会为你做主的!千万别激动。”
“肖远始乱终弃,他都不要我了,我还不如死了算!”她说着挣扎着,泼妇最喜欢来这一招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切事情就都如愿了。
“好了,别闹了!”肖远又是一声巨吼,你要死是吧,死去远点别死在我家呀,我家可赔不起你这个大小姐!“
张丽一听又气又恼,她说:“好啊,你这么对我,那么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父母,你同样是赔不起的!“
“你去呀,我不怕你,是你自己跑到我家里来的,关我什么事!“
张丽听了气冲冲地跑回家里找父母,来到家只有母亲在家,她便哭哭啼啼地说:“妈,您一定要为女儿作主呀,就是我以前跟您提到过的那个肖远,他欺负完女儿后,现在又说不要我了。“
“什么?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母亲惊讶而又责备地说,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也没多久,“张丽埋下头说,”就在前两天,反正他现在就是不要我了,他始乱终弃,叫我以后怎么嫁人呀。“说着把头埋到手心里哭泣着,哭的时候还偷偷看看母亲的表情。
“唉呀,小丽呀,你可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随便跟人——唉!“母亲又恼又急地叹着气。
“我哪里是随便的,我喜欢他已经很多年了,您是知道的,可如今,如今他却——“说着又大声地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妈妈给你想办法。“母亲虽然生气却妥协了,她说:”这臭小子,竟敢这么对我女儿,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于是张母叫了两个跟班的跟着张丽一起来到肖家,可到到了门口,张丽就借口不进去了,她说:“他这么对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你们去好了,反正你们告诉他,这辈子我已经是他的人了,非他不嫁。”
“你呀,真是的。”母亲给了她一个责备的眼神就带着那两个人进了肖家。
一进门她就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大嚷大叫的:“肖远是谁呀,肖远在哪里?”这时肖远正愁眉苦脸地跟肖母坐在客厅里,一看到这些人的架势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站起来像个准备迎战的战士一般挺着胸脯说:“我就是肖远,你们有什么事?”
张母上下打量着他说:“你就是肖远?长得倒是不错,难怪我家那死丫头非你不嫁。听说,你对我女儿始乱终弃,伤害了她又想抛弃她是不是?”
“您是张丽的母亲吗,阿姨,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说的那样。是昨天我喝醉了,张丽她……”
“别跟我说那么多,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伤害了她又不要她了?“
“不是的……“肖母准备替儿子解释,可是张母打断了她的话。
“不关你的事,让他说。“
“我不是故意的,我向张丽向你们道歉,阿姨。”
“你们都这样了,难道你以为一个道歉就完了吗?”
“那除了道歉,您还想怎么样,阿姨,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不需要我赔钱。那您说吧,需要我怎么做,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这话还算好听。那么我就直说了吧,我女儿的清益要紧,既然你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那你们就尽快结婚吧。”
肖远一听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无力地向后退了两步。而这正是肖母所希望的,心里暗自高兴。
肖远沉默了片刻后说:“对不起,阿姨,我有女朋友,除了这件事,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还有了女朋友?你竟做了背叛我女儿的事!”张母恼怒地吩咐那两个跟班的说:“给我打!”于是那两个人拉起肖远就打起来,肖母急了连忙去拉开他们说:“别打,别打呀,结婚,结婚,我们家小远娶你女儿,别打了。”
“停!”一听肖母这么说,她叫他们停下了,“小子,你妈已经这么说了,你怎么说?”
肖远这时已经被打得鼻子口来血,他靠在沙发上擦着嘴角上的血坚决地说:“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你女儿结婚的!”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
他们继续对他大打出手起来,肖母哭着一会儿求着张母,一会儿劝着儿子。打闹声和哭泣声传到外面张丽的耳朵里,她赶紧下车跑进去看,见肖远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样子突然十分心疼,便叫他们住手,然后责备张母说:“妈,您怎么能这样呀,好好说呀,你看你把肖远打成什么样了?”张母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肖远,看他这样子就算打死了也不会屈服的。她四处张望着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跟那些普通人家一个样,看来并不是很富裕,于是她威胁地说:“听说你家开了一个小厂子,如果你不娶我女儿,我就让你们家生意做不下去,甚至家破人亡,你信不信?我张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谁敢欺负她,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是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坐在地上的肖远气喘吁吁地说。
“肖远,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吗,你宁愿死也不娶我?”张丽又心疼又无奈地说。
张母说:“我知道你骨头硬,不过你的家人可就不一定了。“张母轻蔑地说,那语气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你要干嘛要,妈?”张丽着急地说,她可不想伤害肖远。
“你们两个,打他妈,既然他骨头这么硬的话。”
那两个人几步走到肖母身边拉着肖母扇起耳光来,肖远连忙起身拉开他们,可现在他已经被他们打得到处是伤,根本没什么力气,根本拉不开他们,肖母被打得口鼻来血,泣不成声。
“这只是一点小教训,接下来就让你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哪有你们这样逼婚的,你这样勉强我娶了你女儿,她会幸福吗?”肖远又痛心又气愤地说。张母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她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张丽担心母亲会就此罢休便撒起娇来说:“会的,我们一定会幸福的,这辈子没有你我就不会幸福。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我不能没有你呀,肖远!”
“可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呀,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就是揪着我不放呢?”别人的死缠烂打对肖远来说无疑就是一种折磨,他委屈而愤怒地说着。
“世上的好男人很多,可我就是爱你肖远一个,这就是我对你的钟情呀!”张丽渴求地诉说着,真希望能把自己的真心掏出来放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让他看看。
“别跟他废话了!”张母用命令的口吻说,“一句话,你是想家破人亡还是娶了我女儿?我张家诺大的家业,以后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肖母听了这些,哭求着说:“儿子,我们斗不过人家,你就答应了吧,算妈求你了。”
“呵呵,呵呵呵,”肖远突然冷笑起来,那笑声刺痛着张丽的心,也令母亲感到莫名的担忧,“你们都想要我娶她是吗,既然无论我怎么做都会有对不起的人,那么我死了就一了百了啦。”他说完猛地站起来向门口跑去,没有人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但他的话吓坏了所有人。
“快,快拦住他,他会有危险的!”肖母尖叫道,仿佛儿子只要一出这个门就会死了似的。那两个打手几步跑上前去抓住了肖远,肖远挣扎着,跟他们打了起来,他像一头被逼疯了的公牛一般,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几下把身旁这两个人打得四脚朝天。
“反了,反了,他这是要干嘛!”张母怒不可遏。
“小远,你千万别做傻事呀!”肖母着急地叫着。
“赶紧起来,去抓住他,你们这两个笨蛋!”张丽责备地叫道。这两名打手刚刚可真是低估了他,看来得下点功夫了,不然他们这保镖的差事可没得干了。他们连忙爬起身,趁肖远不防从后面拽住他的手像扭绳索一样死死地扭起来,让他动弹不得。他想用脚踹他们,可被挡回来了,他们一人一脚踹在他的腿上,使他腿一弯脆倒在地,然后死死地把他摁着等张母发落。
“怎么,你想死是吧,以为死了就没事了?那我女儿怎么办?我可不会让你死的。”张母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阴险地说着,“把他捆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你妈先死!”两名打手迅速地把他手脚都捆了起来,然后重新拉起肖母就打。肖母被打得边哭边求饶,嘴里念叨着:“他爹呀,你快回来呀,再不回来我可就见不着你的面了……”看着那一拳一脚的落在母亲身上,肖远比自己遭打还要痛苦,他痛不欲生,想要做些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感觉。
“张丽,难怪小远不喜欢你,你跟你妈都好残忍。”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肖母有气无力地说,“我真是后悔……”
“别说了!”张丽连忙打断了肖母的话,转而命令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打,给我继续打,我倒要看看是他母亲的命硬,还是他的骨气硬!”张母丝豪没有心软的意思,两个打手继续对肖母拳打脚踢。
“结,我结还不行吗?”肖远流着眼泪,终于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