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当肖远带着她们俩走出宾馆准备去吃早餐时,在楼下遇到了急急忙忙赶来的刘烁,当他看到汪涵的第一眼时,脸变得铁青,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汪涵吗?”
“刘烁,我是不是很丑,是不是很吓人?”汪涵埋着头装作可怜兮兮地说,其实她心里在笑,她觉得这样戏弄别人真是有意思极了,而且她想看看刘烁会不会像肖远一样来心疼自己。
“是呀,哦,不对,”他神情紧张,像看到了鬼一般,“是很吓人,不过不是那么丑。”他言不由衷地说着。
“我好不舒服呀,我的脸好痛,刘烁,我好难受,你抱抱我。”说着伸出双手向刘烁走去,刘烁像见了女鬼一般被吓得连连后退,“不,不,别过来,我抱你你也不会好,是吧,赶紧去医院,对,赶紧去医院,走,上我的车,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他后退着走着,用手指着身后,车都指错了也没有察觉到。
周围的人见他这副吓破胆的样子都看了过来,当看到汪涵的脸时都很吃惊,还故意走近了来看个清楚,有的说:“我的天啦,这么吓人还跑出来!“有的说:”这么丑,简直比老太婆还难看,这是怎么了!“有的说:”这样的人活着简直是活受罪,要是我这么丑不如死了算!“这时一对中年夫妻走了过来,那男的直接对汪涵大声说:“我说像你这样的鬼大白天的跑出来干嘛!”汪涵轻视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你看她那神气样,好像自己这个样子了不起呢,走了,别看了,看了晚上睡不着觉!”女人说,男人亲了一口女人,骄傲地扶着她走了,仿佛在如此丑陋的人面前,她老婆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走了几步,女人回头来用恶心的表情看了汪涵一眼,仿佛这个被毁了容的女人比那地上的牛粪还要恶心。他们俩走了,却有更多喜欢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他们站在一旁对汪涵指指点点,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眼前这个丑陋少女的鄙视和谩骂,那些声音都不算大,却还能听得清楚:“长成这个样子还敢出来献宝,真是不要脸!”、“真是可怜呀,这肯定是刚刚被烫伤的。”、“她身旁的人长得都这么帅,唯有她一个人长成这副德性!”
“我说你们都在说什么呀!”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拄着拐杖上前几步放声说,“丑又怎么样?美能当饭吃吗?我觉得眼前这位姑娘并不丑,至少比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好看得多!我听了你们这么多人说的话,说的都是些丑话、脏话,而这位姑娘却从没说过一句粗鲁的话来斥责你们,因此,我认为她比你们某些人漂亮多了!”
“你们是同病相怜吧!”有个人大声说,其它人也跟着窃窃私语。同病相怜?所有人把注意力转到了这个中年男人身上,他拄着一根拐杖,一条腿向后弯曲着拖在地上,从头到脚一身干净整洁,就是左脸上眼睛下面长满了黑斑,一直黑到嘴角。
“丑怎么了?长得丑犯法吗,那怎么警察不把我们抓进监狱?”他气愤地回答着,一拐一拐地回到人群中去,或许是嫌他丑,或许是为了给他让出位置来,那几个个连忙往两边散。
“姐姐,你怎么这么丑啊!比这位伯伯还丑。”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嫩声嫩气地问,她妈妈连忙从后面弯下腰蒙上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汪涵听了,微笑着向她迈步,才迈出一两步,小孩的妈妈连忙护着孩子退了几步,仿佛过来的真是个会吸人血的女鬼。见她这戒备样,汪涵便停下了脚步,她微笑着看向刘烁,他一脸惨白,还是那副见了鬼一般的胆怯模样,“刘烁,你不是爱我吗,抱抱我,好吗?”
“不,不,”刘烁跑到看热闹的一个美女后面,“肖远爱你,让他抱!”
“你这么丑,还要帅哥抱你,真是脑子进水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嘲笑着说,这时肖远走到汪涵身边说:“来,我抱你。“说着把汪涵搂进怀里,”别怕,靠着我,一切都会好的。这样好点吗?别理他们,他们都不知道你才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孩。”这时有些人拿出手机拍起照片来,估计他们想在微博里去传这样一个新闻:一个大帅哥抱着一个比老太婆还丑得吓人的女人,并且承诺要跟这样一个丑陋的女人在一起生生世世。
“我说这位帅哥,连老太婆你都要,是不是也脑子进水了!”那个小伙子继续说,“抱着她睡觉不怕晚上被掐死吗!”话音刚落,周围一片笑声响起。汪涵被他这粗鲁的话激怒了,霎时间勃然变色,从肖远怀抱中转过身来,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那个人,双手握成拳,指甲在手心里留下几个淡红的指甲印,身体被气得直发抖。
肖远这时也生气极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汪涵?他也气得双手握拳,横眉怒目地盯着那个人。
“呦,帅哥,不要这个样嘛,她这个样子值得你英雄救美吗?”他故意把那个“美”字的音放得很重。
“哈哈哈哈……”又是众人的一阵嘲笑。陈慧急忙拉住了肖远说:“不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是呀,不用跟这群乌合之众较真!”汪涵这才回过神来,才记起自己并不是众人口中的丑女,曾有那么几秒中的时间,她真把自己当成了人们口中的丑女。
陈慧被眼前的一切弄得哭笑不得,笑汪涵的演技逼真,又恨众人的肤浅,更恼刘烁的滑稽样,所有丑陋与美好的心灵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他们今天像是在露天坝里筛沙子,往下露的都是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细沙,留在筛子上面的都是表面看起来讨厌的粗陋的石子。但是这一刻陈慧多么讨厌那些露下去的细小的沙子呀,他们是那么多,平时都是多么受人欢迎啊,这时她真希望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把他们吹得不见踪影。
“你们要不要去医院,去的话,我送你们,不去的话我还有事,我得马上回去。”刘烁慌慌张张地说。
“我们不去,你走吧!”看着这个华而不实的小丑,陈慧生气地说。
“那我走了,肖,肖远,你好好照顾你女朋友!”他说着赶紧连爬带跑地上了车,开着车离开了。
“这个没用的东西,果然,小涵你说的没错,他只不过喜欢你美丽的外表,以后别再理他。”陈慧说。汪涵双手环抱在胸口一本正经地说:“只有去掉光鲜的外表才能看到真正的人心。这就是我最讨厌的那种家伙,这也是我长期以来不肯接受别人的原因。”
“汪涵,你放心吧,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爱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面容。就算你的脸永远这样了,我也爱你,就算是现在,我记得的也是你美丽时的样子,你美丽的心灵足以让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么美,而不是你的脸,你明白吗?“
“啧啧啧!”众人赞叹或嘲弄的声音。
两个女孩都感动地看着他,一时间觉得眼前这个人是那么帅气、那么正气、那么可爱、那么高大,以至把众人那些嘲弄的话语和嫌弃的嘴脸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肖远,我这么丑,你还喜欢我吗?你想想只要我跟你走在一起,别人就会投来厌恶的目光,就像现在。“汪涵郑重其事地说,看了看周围的人,又把目光转到肖远的眼睛上。
“我不在乎,若是有人敢说你什么,我就告诉他们,你才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汪涵看到了他那坚毅而真诚的眼神。
“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啊,竟然也有以丑为美的人!”一个女人轻视着眼前这一帅一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