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汪涵好了点,有点精神说话时,肖远问:“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毅力,明明撑不下去,却要坚持到最后。”汪涵说:“这大概跟我的成长经历有关吧。”她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来:哥哥离开的时候,妈妈整天以泪洗面,平时爸爸只是苦着一张脸,但从没流过一滴泪,可是有一天他喝醉了便在被子里哭了起来,妈妈也跟着哭了。年纪还小的她不知道什么伤心,只是看到爸爸妈妈都在哭,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看到女儿哭得那么可怜,爸爸强压住自己的哭声说:“好了,小涵乖,不哭了。”
“那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哭?”小汪涵嫩声嫩气地哭着说。
“刚刚是爸爸不够坚强,爸爸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哭了好吗?你也要做个坚强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快快乐乐的,好吗?”
“嗯。”小汪涵擦着眼泪答应着,也许她并不是很明白父亲说的话,但却把它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一次,她准备跟一个穿着很漂亮的小女孩玩时,那小女孩却说:“我不跟你玩,我妈说你们家是穷鬼,你爸爸是庸医,连自己的儿子都治不好!”
“我们家才不是穷鬼,我爸爸才不是庸医!”小汪涵说完伤心地哭泣起来跑回了家,妈妈问她为什么哭,她把事情告诉妈妈后,妈妈对她说:“别听他们胡说,你爸爸是个好医生,每天都会让很多病人恢复健康走出医院,不是吗?至于说穷鬼,就算我们现在是穷鬼,可并不代表我们永远都会是穷鬼,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自己的劳动,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变得有钱。特别是你,现在在读书,只要努力学习,将来出人头地了,别说一根棒棒糖,就算是一车子棒棒糖都买得起。”
“真的吗,只要我好好读书,将来就会有钱吗?”小汪涵果然得到了安慰,心情好了许多。
“当然。”母亲回答。
“那我将来有钱了,我就给你们盖一座不会漏雨的大房子,还要给你们买漂亮的衣服和漂亮的皮鞋。”小汪涵信心百倍地说着,指着会漏雨的出租屋屋顶兴高采烈地说不让父母住这样的破房子,又指着母亲破旧的衣服说不让她穿破衣服。
当看到房东怒火中烧地来问妈妈要房租,而妈妈卑躬屈膝地说着好话时,小汪涵暗自下决心:“总有一天,我会让爸妈有自己的房子,那样就不会有人来问我们要房租了。”
那时,附近有人家培植蘑菇,请了很多人来帮忙,连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孩子都来做,工钱按计件算,而且上班时间不固定,随时都可以来做。9岁的小汪涵鼓起勇气去问老板自己能不能做,可老板说她太小,不要。这时在一旁干活的一个大个子女人说:“要你?像你这样小胳膊小腿,长得又好看的,去妓院还差不多,说不定长大后还能当花魁!”她说完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小汪涵,小汪涵眼泪旺旺地离开了。
上初中后,在一个寒假里,她经过一家饭馆时看到饭馆的玻璃门上贴了招聘服务员的广告,她突然有想要去做服务员的冲动便进去问老板要不要假期工,老板本是想招长期工的,见她长得清秀便同意了,一个月给她三百块的工资。她每天高兴地干着活,一想到一个月过后就能有钱交给爸妈,干起活来就特别带劲。
一天,一个客人说:“小姑娘,你长得如此标志,要是去酒店里上班工资一定会很高的。“
“真的吗,酒店里工资很高?“
“是呀,去那里只需要陪客人喝喝酒就会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跑进你口袋里,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更不用说了。“汪涵一听完就失望了,心想:”陪别人喝酒,我才不做那种事。“
她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在打工,而是说每天跟同学在一起学习。开始那两天妈妈还相信,可是几天后,便觉得她有些古怪,跟同学一起学习有必要那么准时去又准时回家吗?而且天天在人家吃中饭,难道人家不会厌倦吗?这年头家家都过得很贫苦,很多人家没大米吃就用面条、土豆等充饥,怎么可能天天有免费的午餐呢?于是一天早晨当她出门后,母亲就悄悄地跟在后面。当母亲走到那家饭馆时,看到她正在洗菜。大冷天的,她嫩白的小手被冰水冻得通红,而她脸上却还带着笑意。妈妈心里突然一阵辛酸,为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而开心,却又十分心疼,最后没说什么就静静地离开了。
晚上汪涵回来了,一脸满载而归的样子,却发现爸妈一脸的阴沉,看到她回来也不说一句话。往天回来时,他们总会微笑着说“回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晚”这类的话,可是今天却不一样。
“爸妈,你们怎么了?”她问。
“你为什么要去饭馆里打工?”父亲阴沉着脸严厉地问。
“你们知道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汪涵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谁让你去打工的?”爸爸呵斥道。
汪涵这才知道爸妈生气了便解释道:“我就想去挣些钱,不想你们那么辛苦。“
“以后再也不许去,乖乖地呆在家里学习!“
“为什么呀,现在是假期,我去挣些钱有什么不好的?“汪涵不解地问。
“你挣那点钱能做什么,能买到你的宝贵时间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时间很宝贵,这么宝贵的时间是拿来学习的,青春一去不复返,挣区区那点钱能换回你的青春吗,孩子!“
“爸,我保证打工不会耽误我的学习。“
“不行,以后再也不许去。“父亲命令似的说。
“孩子,听大人的话,爸妈不会害你的,都是为了你好。我们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好,可是你现在对我们最大的帮助就是好好学习,知道吗?“
“可是,妈,我还没做满一个月,现在老板不会给我工资的,那样的话这段时间不就白做了吗?“
“白做就白做了,就当你没去做过,咱家不缺那点钱,啊!“
“好吧,那我明天去看看能不能要到点工钱。”她垂头丧气地回答着回到自己房里,她在心里嘀咕:“明明很缺钱,他们明明每天都在拼命地挣钱,还说不缺钱。”
第二天她告诉了老板辞职的原因,老板一分不少地付给了她工钱,她高兴地拿着钱回去交给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