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她打了几小时的麻将,十一点左右才让司机把她送回来,一来就发现肖远正跟西西一起逗孩子玩,三个人玩得很开心,看起来更像一家三口的样子。孩子手里拿着一块饼干,肖远蹲着笑呵呵地说:“来,给爸爸吃,给爸爸吃一口,啊——”说着张着嘴巴等孩子把饼干放到他嘴巴里,西西也蹲着哄着孩子说:“来,给妈妈吃,妈妈也要,啊——给妈妈吃。”
一时间嫉妒之火再次燃起,她终于知道原因了,原来是家里这个小狐狸精在缠着他。她脸色气得发黑,几步走上前去拉着西西的手臂,西西顺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张丽一个耳光打在脸上。男人始终喜欢站在弱者的一边,他拉开张丽的手把她重重地甩倒在沙发上,“你又发的什么疯,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我说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呢,原来是跟这小狐狸精搅在一起了。”张丽委屈而大声地嚷道。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们只是在逗孩子玩,你没有看到吗?”小肖缘看到大人们吵架,害怕地跑到妈妈身边抱着她的腿,像在寻求保护似的害怕地看着肖远。
“好啊,你们没什么是吧,那你马上把这小贱货赶走呀,把她赶走了我就相信你。”她坐起身红着眼睛说。
“不是说好了,慢慢来吗,你怎么又提这事呀!”肖远没好气地说。
“好啊,你不让她走,那我走!我走,行了吗!”她说着又提着包跑了出去。她本可以打电话叫刚刚离开的司机回来接她的,可是她没有,她打给了杨涛。此刻的她伤心、绝望和孤独,她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靠在她怀里好好哭一场。
肖父和肖母闻声起床出了房门,看到张丽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便责备起肖远来,并让他赶紧跟出去看看,怕大晚上家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肖远无奈地跟了出去,看到张丽正往前走着,他便站着不动了,他太讨厌张丽这样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行为,真想转头回家去。这时他听到张丽打电话说“老地方见”,“老地方见”?她不回娘家吗?老地方是什么地方,她又是在跟谁打电话呢?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那几张照片的事,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今天一定要探个究竟。
他悄悄跟着张丽走完一小段路后穿过320国道延着国道继续走了一公里左右的路程转进了兴旺路,在兴旺路的第二个路口处她右转走进了那条较窄较暗的巷子里。肖远缓缓地跟着,最后看到她走进了那个不算大的华莱酒店里。其实她一直嫌弃这个酒店不好,只因为它所处的位置比较隐蔽就将就着了。肖远躲在酒店的墙边上往里看,张丽正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擦着眼泪,他相信她一定是在等谁,于是四处看了看,找了一个光线较暗又能看到酒店大门的角落躲了起来。他一直盯着酒店门口看,生怕一眨眼那个人就会像苍蝇一样飞了进去。几分钟过后,一辆开得很快的摩托车突然停在了酒店的墙边上。那人把钥匙拔了以后,摘下头上的安全帽放到车头上就脚步轻快地跑进了酒店。肖远在一旁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穿着一件黑色T 血和一条宽松的裤子。这时他又想到了照片上的杨涛,看这人的身形,的确跟杨涛很像。他赶紧顺着墙脚跑到大门旁,他像个小偷似的探着头朝里看,张丽果然走到了这个人身边,他们站在吧台前正在付钱的样子。他们拿到房卡后,杨涛双手握着她的手臂说:“怎么了,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走,上楼去,好好跟我说说。”
张丽委屈地点了点头,挽着他的手向电梯走去。就在他们挽着手的这一瞬间,肖远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没错,他就是杨涛,就是他多年来最要好的朋友。他突然感觉自己遭受了莫大的耻辱,若是在白天,一定会有人看到他痛恨的目光、因为忌恨而扭曲了的脸和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他捏紧拳头击打着墙壁,仿佛是这坚硬的墙壁激怒了他。他用额头紧贴在墙上,心里痛恨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一个是我那么好的朋友,一个是那么爱我的妻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杨涛,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不是别人?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难道就比不上一个女人吗?你爱她我知道,可是你应该在她嫁给我之前把她追到手呀,为什么要在她已经成为我老婆以后,你才来做第三者呢?你让我们情何以堪,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就这么结束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又用力敲打着墙壁。痛苦挣扎一翻后,他开始理智地思考起来,这事要如何处理呢?直接踹开他们的门冲进去?不,让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实在太难堪了,而且事后没有人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得叫一个人跟他一起,一起证明是他们对不起他,不是他冤枉了他们。叫谁呢?叫“千字金”?不行,他离这太远,叫她爸妈?不,这更加难堪,这会叫她无地自容,虽然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是他知道这不只是她一人的原因。叫肖遥吧,肖遥是他的亲弟弟,可以给他一些精神支柱。对,就叫肖遥。
于是他打通了电话,语气沉重地把地址告诉了他。肖遥从来没听到哥哥这样的声音过,它是那样沉重又那样生硬,那样绝望又那样惋惜,那样沉稳又那样坚决,那样焦躁又那样平缓。
“好像哥哥出事了,我出去看看,你乖乖睡吧,我很快就回来。”肖遥对汪涵说着,赶紧起身穿起衣服来。
“出了什么事?”汪涵不痛不痒地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
“不知道,他没说,只发了地址让我马上过去。”肖遥说着已经穿好了他刚脱下不久的龙腾白T血和宽松的黑色休闲裤。她在汪涵额头上温柔地亲了一口后就快速地走了。骑摩托车方便,所以他骑着车飞一样地驶去。
“他会出什么事呢?一定是在哪里喝醉了,让他弟弟去把他接回来。”听到摩托车出发后,汪涵这样想,“管他呢,关我什么事,喝死了才好。睡觉,懒得管。”她关了灯,闭上眼睛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