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水递上,抬眼时瞟了眼上官易,眼中虽然愤怒,但是却无半点疲惫之色,那么那一天一爷关门不见任何人,是在查真相,还是只是做个心痛的过程,做给别人看?不过不管是何种目的,有一点宁惜末可以肯定,上官易对于要处理上官君逸,完全没有点难过。
在回去的时候,宁惜末扫了一眼许久未见的上官君逸,那一身明黄色是那般的显眼,但是那一如往常般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亮点,可供她猜疑。
宁惜末深邃的眼眸划过一抹冷意,接下来的一切,看你如何应对。
“啪。”
身后传来上官易重重的拍桌声,宁惜末脚下一顿,随后若无声息的,退到了内堂,静静的看着御书房内的一切。
上官易炯炯的威严目光,紧紧锁住上官君逸,“太子,对于窦三儿的说辞,还有这只有你太子府才有的铅银铁箭,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纵然是跪着,但是上官君逸的背脊却笔直而有力,目光平平的望着前方,清逸的声音响起:“回父皇的话,儿臣,没有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上官易眼中的怒意正逐渐放大,声音冰冷若冬风,“那你意思是有人诬赖你,那你倒说说看,是谁在诬赖你?是朕,还是你身后的诚王、洛王还是……陌王?”
偌大的御书房内,一阵一阵的回荡着上官易冰冷的怒气,跪在地上的窦三儿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只觉得在他的头顶上空浮着重重的黑云,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一边的上官阡陌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君逸,冰蓝色的凤眸中除了无温的冰冷,就是无度的孤傲。
上官君逸微薄的双唇紧紧闭着,笔直的背脊纹丝不动,过了良久,他抬起他那漆黑冰冷的眼眸对上上官易威严隐含怒气的眼睛,“不论父皇问多少遍,儿臣还是那句,儿臣没有做过。”
“儿臣每日除了除了父皇交代的事务,便是跟随纪大学士学习,从未敢忘父皇说过的每一句话,父皇不想看到夺位之争的悲剧,儿臣又如何敢做出任何父皇不喜欢的事情,若真因为帝位伤了某位兄弟,儿臣自愿让出太子之位,儿臣是在父皇的教导下成长,儿臣会做何种事情,父皇不知吗?”
上官君逸在看向上官易的漆黑眼眸中,迸放着坚定以外,还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期待。
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上官易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正因为朕教导你成长,所以朕才觉得痛心万分,面对这些证据,既然你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又如此冥顽不灵,来人,传朕旨意,太子为私心痛下杀手,杀了陌王爷的两位侧妃,欲嫁祸陌王爷,还散播谣言抹黑手足,此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无法为下一任冰夷国皇帝,从今日起,废去其太子的封号,并执鞭刑五十以作惩戒,从今往后入住呈祥宫,未得批准不得外出,好好谨思己过。”
上官君逸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废太子?呵,果然,在您的眼中,就只有上官阡陌一个人。
一旁身带银白朝珠,有一半都是白发的男子一听皇上要废太子,赶忙跪下,“皇上,万万不可,微臣觉得此事还有可疑之处,还有待查证,废除太子实乃大事,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上官易带着威严的凌厉目光,似寒剑一般扫向纪风,“朕意已决,来人,执行鞭刑。”
“是!”
在外面候着,身着黄马的禁卫军提着红色的皮鞭走了进来,众人在看到那皮鞭的末尾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上面镶嵌着铁皮,纵然士兵碍于上官君逸皇子的身份会手下留情,但是难免会被划到。
上官君逸身上的太子黄袍被除下了,太子皇冠也被摘了下来,上官君逸依旧弯着着嘴角的笑容,平平的望这上官易,最胸口,似有什么被撕裂了,一种钻心的痛,一阵阵的侵袭着他的每根神经,这一刻的侮辱,他会记住的。
“执行。”
在上官易威严嘹亮的声音下,士兵仰起鞭子,带着“呼呼”的风声,鞭尾重重的划过上官君逸厚实的背部,白色的内衫已然被鞭子划破,一道清晰的血痕,迅速的印了出来,疼痛还未缓过来,下一鞭又已落下,一鞭一鞭,声音清脆响亮,一下一下的声音,抽的旁观者都觉得痛。
上官君逸只是依旧跪的笔直,没有一丝的晃动,眉头更没有皱一下,似抽打的不是他一般,但他的手却明显握的很紧,似要将指甲掐入皮肉。
他会记住,一定会记住的。看着上官君逸漆黑的目光深处,决绝的冰冷,纪风的皱紧了眉头,难道真的要让这最后的一点父子之情在这一声一声的鞭打中陨落么?
一下一下又一下……
听着声音,一点眼中满是不忍,“皇上,纵然太子千错万错,可都是您的骨血啊,打在儿身痛在您心啊,皇上……”
看着血迹斑斑的后背,士兵眼中划过不忍,见纪风求情,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本以为皇帝会叫停,等了半响,等到的却是上官易一个凌厉的眼神,士兵心中一紧,仰起鞭,却在这一瞬,有点下不了手。
上官君逸漆黑无波的眼眸,直直的凝视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没有一点因他被打的一点伤痛,似看外人一般的看着他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鞭刑,旁人都有不忍心,而他却丝毫没有。
上官易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携,倔强的太子,眼中划过一丝犹豫,血浓于水,这般鞭打他,他又怎会不痛?只是证据确凿,不打,怎能抚平红家、沐家、席家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