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宁惜末在墨长流的帮助下,服下了苏清言在生前制作了最后一粒丹药,但是不足一个时辰,体内就好像翻江倒海般的痛苦,全身经脉就好像要全部被硬生生的扯断一样的痛,额头上密集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流淌着,原本宽大的华服,此刻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白色内衫的轮廓也便的清楚分明。
“嘶”的一声,原本伏在床上的宁惜末,痛的拽起被单就撕扯了起来,脑袋似正在被人用榔头、锤子,一点一点的敲打,想要劈成两半,跌撞到桌子上,“哗”的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在地。
站在一边的上官君逸,第一次看到这样痛苦到需要到处乱抓,狼狈不行的宁惜末,刚踏出脚下的步伐,想要上前,却被墨长流一把拉住,看着他摇了摇头,“虽然你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你这样贸然的上去,只怕你的伤口又会再度裂开,再裂开恐怕要比之前还要麻烦,况且,她的内力正在逐步恢复中,以你现在虚弱的样子,只怕上去,只会被当沙包一样的使用。”
上官君逸只得停下脚步,看着她双手抱头蹲在墙角,抱着头的芊芊素手,如今已经青胫凸起,一点一点的收紧,“啊”手放下的时候,几根青丝清晰的缠绕在她的芊指上。
上官君逸心口似乎在被什么东西啃食着,痛的他的收手也悄悄拽起。
他再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抱住宁惜末,不再让她到处乱抓,而让自己受伤,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温暖,宁惜末这才有些安分,但是不稍一会,她痛的,就想挣脱上官君逸的怀抱,胳膊肘用力的捶打着上官君逸的左胸口。之前,被宁惜末刺伤的左胸口,好不容易不在流血了,此刻,银灰色的长袍,又渗透他的衣衫。
一看此情景,墨长流不禁纠着眉头焦急道:“上官君逸,你不要命了吗?你放开她,她没有问题的。”
上官君逸似没有听到一般,抱着宁惜末的手越收越紧,左胸口的红色,也扩张的越来越大,好不容易恢复一点颜色的薄唇,此刻又逐渐的苍白了下去。
似乎感觉了上官君逸,想起他之前被她用剑刺伤的部位,宁惜末咬着唇,不再让自己乱动,她和上官君逸的面色正在逐渐接近白纸,身体那蠢蠢欲,似走火入魔一般的感觉,宁惜末只觉越来越难控制,咬牙对上官君逸说道:“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
上官君逸纠紧着眉头,不说话,想要挣脱,但是考虑到上官君逸的伤,一抹不忍划过心尖,强力的压制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拽紧的拳头,此时长长的指甲已经陷入血肉中,刺破了她娇嫩的肌肤,手上的鲜血,逐渐的往下流淌着,几近哀求道:“上官君逸,放开我,放开我,你不要命了吗?”
箍紧宁惜末身体的手,又收紧了一圈,苍白的薄唇带着急促的呼吸,吃力的说道:“我说过,既然你选择不走,那么我便永远都不会对你放手,不管是发生任何的事情。”
闻言,一股暖流直流进宁惜末的心田,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往日在一起,那点点滴滴的情形,所有的面对面,都不及这次这般真诚相对。
想起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刺伤了他,此时暖流中,却伴随着更多的愧疚,紧捏着手中的湿润,点点心疼,逐渐融化了她眼底隐藏的很深很深的柔软,深到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站在一边的墨长流紧盯着上官君逸左胸口的伤,不忍的别过头去。
“哐”突然一道黑影执剑闯入,剑尖直指宁惜末,上官君逸一个旋身,“次”黑衣人的剑已然刺进了上官君逸后背的右侧,“噗”一口鲜血喷洒在了宁惜末的肩头,上官君逸身体内的力量正在逐渐流失,但是抱着宁惜末的手,却未松开半分。
此刻墨长流已经执着折扇和对方打了起来。
宁惜末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身体内所有的记忆全部排山到冲了出来,对着黑衣人就是一掌,“砰”这一掌不足五成内力,却已经将黑衣人震的很远,“噗”黑衣人抬着不甘心的眸光看向宁惜末,不是说她不会武功吗?为何?
不及多想,黑衣人丢了一颗烟雾弹,闪身便走了。
宁惜末也因药物的作用,精疲力竭的倒在了上官君逸的怀中,上官君逸也已经不省人事,他胸口的血迹,在宁惜末原本就血迹斑斑的衣衫上又覆染了一层。
看着倒在一边的两人,墨长流无奈摇头。
翌日清晨。
晨雾浓浓,四周皆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尽头,也看不见四周的方向,不大的书房前院,而他,却一直绕来绕去,三个时辰过去了,他发现,自己却依旧在原地徘徊,而书房内传出的似清水一般,轻柔的琴音似泉水叮咚,又似溪水般潺潺,轻轻柔柔,清澈的如果天籁一般。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是在险境。
过了许久,琴音停了下来,浓雾也逐渐散去,宁惜末身着一袭白色底,嫩黄色底边的素烟流衣,头上只以一朵粉白色莲花发簪固定着,耳鬓垂下的青丝微微飘荡着,抱着梦华琴面无表情的从屋内缓步走出来,以浓雾为背景,宁惜末就好似足踏青烟一般,裙摆和那垂在身后墨色的发丝,皆在雾气中轻舞飞扬。
看着墨长流少有的呆愣,宁惜末不耐烦的唤道:“墨公子……”
“啊?”墨长流作揖道:“参见太子妃。”
而做完这个动作,墨长流才觉自己失态了,因为他从来不会给宁惜末行礼,就算有,也是玩世不恭,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这么的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