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山,正阳界天最长的山脉。
如果将正阳界天化作一个圆饼状的大陆,大名山和丹徒山就好比一个圆饼上的“Y”字型,而大名山便是上面的“V”字。所以世人常说大名“下巴山”可不是空穴来风。
这一日,凌霄催动混元杵,在极高的天空中飞行。这混元杵发出金黄色光芒,罩着凌霄好似一个金茧子。起初他被地面上各色山水、国度的景色吸引,看了个痛快,可双极楼离东海几十万里,再美的景色也要看腻,他谨记昕汐仙子嘱托,径直朝东海飞去。
......
“咦?”凌霄突然发现前方有两道光柱,一黑一白。这两道光柱直通天际,正好架在东名山上,凌霄不得不停下来观望一下。
“我道是什么妖魔鬼怪!”凌霄笑道,“原来是世俗界打仗!想来此处快到东徽国地界了,如今该说是岱山谷了。”
“如今东名山在此处断绝,联通了夜力东徽,两国近百年来纷争不断,想必今日又来激战一番,我且看看这两队人马如何作战。”
就这样,凌霄收住混元杵,躲进一片白云,细看起这下方世俗界两国交战的情况来。
只见这岱山谷两边,各有一队人马,黑压压一大片,从空中看好似一只只蚂蚁。这北边一看便知是夜力国士兵,放眼望去怕是不下数十万,皆是身材粗壮、兽皮裹身,再看队形,又分为投矛队、御兽队、巨人队、砍刀队等。虽说夜力国蛮荒之地,可细看之下,也有一番排兵布阵。
再看这东徽国,兵马数量虽然不及夜力国庞大,只有七八万的样子,可是队伍整齐划一,成一个梯形状。细看队伍分工,有盾牌冲锋手、骑射队、火枪队、大炮队。作为当今世上最富饶的国家,东徽国在军力上自然也是十分强大,所以才敢以少敌多。
再说这两军对阵,各派了一名使者前往岱山谷中交谈。夜力国派出的是一位女武士,只见她骑着一只大鹿,手中一把砍刀甚是惹眼。东徽国派出的则是一位男性谋士,只见他一身儒装,手拿一个象牙节杖,骑着一匹骏马。
两位使者来到谷中,氛围稍显尴尬,还是那东徽国使者先笑道:“武士安好!我乃东徽国正三品中书令,姓赖名茅,今日奉国主之命,前来传信!”
“有礼!”那女武士见赖茅彬彬有礼,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吾乃夜力国骠骑大将军——奎因,也奉国主之命,前来传信!”
“将军,东徽国与夜力国千万年来相安无事,从几百年前岱山倒塌,两国摩擦不断,我国有意与贵国讲和,无意再战。”
“你之来意,世人皆知!”奎因将军叹道,“只是我夜力国地高干旱,全国米粮短缺,过得茹毛饮血的日子。近千年来,国中气候无常,大旱持续不断,人口骤减,成为国难。”
“数百年前,岱山倒塌,接通了南北大路,我国中不断有族人南下,本来想找一方净土休养生息,却被你国士兵驱赶。”
“你们要清静,我们也要活命,你东徽国国界广大,不妨让出千里百里,我族人学了刀耕火种,畜牧营生,足够我国活命。”
“将军所言不无道理。”赖茅深施一礼道,“有道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口,你夜力国要学刀耕火种,可我东徽国国土的主权,也是寸步不可让。”
“将军看我手中象牙节杖!可还认得?”
“自然认得!”奎因叹道,“十万年前,我夜力国遭遇饥荒,人丁稀少,几近断绝。国主曾经翻过东名山,去贵国求取人种,当时贵国国主许诺十万人种,迁徙至夜力国开荒辟地,才解了我国饥荒与人口短缺之难。”
“这象牙节杖,便是夜力国相赠,象征两国永世交好,得万年和平。”
“正是!”赖茅也说道,“今日国主请出节杖,望贵国再三思量,莫将数万年的情谊付之一炬!”
......接下来,双方使节又谈了许多,各说各的理,日头也逐渐来到正午时分。
凌霄看了半天,嘀咕道:“没想到俗世界的人儿如此念旧,依我看,两国必将展开大战,只因这岱山一带两国军气盛极,必生杀伐。”
“再者,这两国之间数百年来在此摩擦不断,终将演成杀劫。三教九流,终于还是都一齐投入了进来。”
“想来想去,还是我那花墟界天最好,不用操心这等事。”
就在凌霄胡思乱想的时候,下方异变突生。两国信使似是都不能妥协,那奎因气急,手起刀落,朝赖茅胸口砍去。
“啪!”这赖茅常年为官坐堂,哪里会半分武功,又加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也想不到这女武士性子直爽,话不投机便要动武。可怜这赖茅功名一世,被这奎因一刀砍倒。
“我不管你们如何?今日夜力国就是要举兵杀出岱山谷!”奎因收回宝刀,想亲眼看着赖茅断气。
“无耻之徒!”赖茅顶着最后一口气,恨道,“天道昭昭,昔日誓约今日断绝,从今日起......夜力东徽......再无情......分......”
“哗啦!”赖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象牙节杖一分为二,摔在当场,自己也断了气息。
......
两军交战,夜力国将东徽国使者斩杀,谁也始料未及,赖茅惨死当场,仿佛撕下了两国之间最后的遮羞布。两国将士也未想到今日会演变成这种局势,竟都安静下来。
......
“杀啊!杀啊!”奎因毫不在乎,催动巨鹿跨过赖茅的尸首,带着后方兵士向前杀去。
在岱山上空,黑白两道光柱缠绕在一起,就如同下方两队人马,斗得不可开交。
“唉!这可真是混乱!”凌霄躲在云中连连摇头,他虽然为花之精灵,与这正阳界天无关,可见这世间兵戎相见,也生出些许感慨。太多太多的纷争,找不出对与错,只有天道不息,仿佛对待蝼蚁一般面对生灵。
“咳咳!咳咳!”从凌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凌霄吓了一跳。
“妈耶!”凌霄几乎站不稳从混元杵上跌落,“你不是使者赖茅吗?你已身死,不去阴间轮回来我身边作甚?”
“这位小哥!”赖茅一摆大袖,叹道,“我身死后,感觉浑身轻飘飘,感应到阴间路正要投进去,可那牛头马面说我生不同人死不同鬼,不得入轮回。”
“我又见天上一道金光,想必能解我疑惑,于是我便上前来,这不就遇见了小哥你。”
凌霄见他颇为委屈,笑道:“我又不掌管阴间,我也不能与你解惑。”
可凌霄说完一瞬又想到,方才黑白二柱纠缠,莫非世俗界的杀劫已经展开?若如此,那这赖茅不入轮回,岂不是第一个应劫者?
“你如今初脱阴神之体,各种能力还未苏醒,你静下心来再感应感应如何?”
“正是!多谢小哥。”赖茅端坐云中,一股清气从额头冒出,绕周身数圈,又重新钻进百会穴。“有了!”
赖茅一拍脑袋,喜道:“五万里开外,似有人召唤!”
“五万里?正好是双极楼地界,你去了地头,找蓓珍仙子即可!”凌霄想到此恍然大悟,顿时明白这赖茅便是杀劫第一人没跑了。
“多谢小哥!”那赖茅似是被感应罩住,自动朝着双极楼方向去了。
凌霄又看了一会儿人间打仗,也觉得没意思,又催动混元杵朝东方飞去。岂料还未飞出三千里,有一道白光从地上升起,阻了去路。
“今日还真是赶巧,又来一人!”凌霄正想着如何应对,那道白光已经来到近前。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白光似云似雾,裹着一个肉体,凌霄从声音判断,却是个女修士。
“姑娘,我乃是一介散修,名为凌霄。你又是何人?”
“我啊!我是三清界修士,名叫星柔!”话音刚落,云雾散去,凌霄便见一位仙子飞在空中,脚下一颗宝珠闪烁光芒。
“星柔?星柔?”凌霄自下生以来,只见过七位姐姐,今日虽然见了奎因大将军,可这女武士五大三粗,他也没把人家当女儿家看待。如今见了星柔,直感觉浑身毛孔张开,瞪大了双眼。他又闻得星柔周身散发出一阵花香,顿时更感亲切,他也说不上这女子有多美,只是觉得此女仙气飘飘,一张瓜子脸上,琼鼻朱唇,柳叶弯眉,最美的是那一汪秋水似的眼眸,灵动无比。“比我七位姐姐都不相逊色。”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星柔见这凌霄修士口中断断续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轻咳一声说道,“道友请了,我方才见天上金光闪烁,停滞不前,后又猛地往东方去,所以前来一叙。”
“若道友要前去东海,我们可结伴而行,近日相传东海有异宝现世,正邪两门无数修者前去撞仙缘,你我可互为照应!”
“呵呵!无妨!”凌霄也不知怎地,心头似乎有小鹿乱撞,喜道,“那我们便一同前去吧!”
星柔心中又笑了一声“呆子!”,转身在前面引路,凌霄在后方跟随,一金一白两道光彩一同射向东方地界而去。